“你，在说什么......”
李阿古脸皮抽动着，对危险的感知以及恐惧此时达到顶点。
眼前的男人知晓自己所有的事情！
战力高于自己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双不知何时起就在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
除之而后快，这是此刻李阿古最为冲动的想法。
“李大人还是把兵器放下吧，这里毕竟是宫中，动静闹到太大会吵到宫中人休息的。”
话音刚落，一道念头从李阿古脑海中闪过，似乎是在说着。
你应该把东西放下。
紧接着手不自觉的松开，枪跟匕首都落在了床铺上。
一股平静在瞬间覆盖住李阿古脑中所有的负面感受，对于眼前人的恐惧降至为零。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李阿古用尽所有力气绷住脑中的那根神经，努力让自己能够保持住现在的人形。
“在下就是梦羊，知晓这些事不过是件小事。”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梦羊眉宇皱起，嘴角微微上扬。
“我觉得，李大人被各种谜团所困扰，实在有些于心不忍，所以今日特地来为您解惑。”
“真的？”
李阿古暗自翻了个白眼，果然跟在皇帝身边的人一天天净说些大话，转过头就把自己再塞到一个走不出去的方格子里。
“我知道李大人不信，您也可以就当作我是在自说自话。”
心思被猜出来的感觉并不好，李阿古轻轻低下头尽量遮住自己的面容。
“既然大人现在正位于天云京城内，那在下就从这的故事说起。”
梦羊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脚下，随后他转过身子走到屋外，挥了挥手示意李阿古也出来。
二人结伴走到庭院中，月光挥洒下来，要比屋子里明亮许多。
“大人可知道，那是什么？”
梦羊走了两步，停在院子的最中央，用手指了指远处宫殿之外的那座耸入云端的高塔。
夜间，不见塔身，伴随着几层云雾，远远看去只能观望到一抹巨大的黑色长影，颇有些恐怖。
“那是......一座高塔。”
“不错，那你知道那塔叫什么名字吗？”
李阿古摇头。
“支天云霄塔。”
“支天云霄塔，支天......云霄。”李阿古把这个名字在嘴中嚼了两遍，很快意识到其中的含义。“支，天云霄塔。”
“所以陛下是以天云国名来建造的这座高塔吗？”
这次轮到梦羊摇头。
“不，正相反，天云这一名称正源自于这座高塔。”
李阿古稍稍抬眼，对此有些震惊，同时他想起来当初城外的那位瓜农，他们世世代代待在此处，恐怕祖上有人目睹过这塔的出现。
没管有些出神的李阿古，梦羊继续说着。
“据说咱们的陛下正是从那座高塔降世，来到尘世间组成了天云之国。”
“这故事你自己信吗？”
李阿古立即问道，不过他倒没有阴阳对方的意思，他自己心中甚至都有七八分的相信。
毕竟这地界什么离谱的事情都发生过，从天上跑下来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自然是相信的，否则怎么会待在陛下身边呢。”
行，你自己信了就成。
李阿古点点头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陛下自称是带着天云之上的仙人旨意降世，目的只有一个，平复这世间的混沌，将一切恢复正道。”
“混沌？在哪？正道又是什么。”
李阿古脑袋上又打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陛下的意思是，我们所处的一方天地陷入了某种不可明说的混沌，而他是这混沌之中的唯一秩序，恢复秩序，便是恢复正道。”
李阿古压制住想骂天云帝自恋的冲动：“所以说，这就是天云入侵界国的原因，恢复所谓的正道。”
梦羊颔首：“界国皇帝昏庸无能，在他治下百姓连年遭灾，邪祟不断，更重要的是他竟然勾结了黑山宗行不轨之事。”
“所以说黑山宗就是那个不可明说的混沌吗？”提取到黑山宗这三个字，李阿古又有些坐不住了。
“黑山宗也只是混沌之中一颗凸起的尖刺，陛下的意思是，整个世界都是混沌的。”
“这，这样太扯了吧，虽然我见过不少奇怪的东西，但这个世界大多数还是普通人吧，他们难道也是混沌的？”李阿古开口反驳道。
因为堇飒她们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李阿古不会相信他们也是所谓的混沌。
“大人，您的眼睛还没看到这世间的真相。”
梦羊给了李阿古一个神秘的微笑。
“照你这么说，接下来天云帝还会不停的出征，去打仗。”
梦羊点头，这次他的脸上也多了几份的怜悯，打仗是要死人的。
“那在我看来，天云帝自己就是那团混沌，是他挑起的动荡！”李阿古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匡扶秩序避免不了牺牲，而且陛下已经特地叮嘱过，天云将士不可屠戮百姓，掠夺金银。”
“呵，谁知道呢......”
李阿古声音放低，情绪有些低落，如果真是这样，天云国内的安稳生活恐怕也不会维持太久，战争一起，谁能保证自己绝对的安稳呢。
“好了，那今晚咱们就聊到这里，大人也该好好休息了。”
梦羊转过身来，看向李阿古，拱手致礼。
“别啊，我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你。”
“大人不必急躁，时间还很长，你我以后也还会再见的。”
不给李阿古再挽留的机会，梦羊后退两步，双臂自然地垂落下来。
紧接着梦羊的脖子开始向身体里面缩进，同时四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很快梦羊便成了一颗肉球。
肉球在月色的银光之下若隐若现，他的皮肉开始恍惚，李阿古甚至看到了对方皮肉之中颤抖的内脏。
趁着对方即将消失的空档，李阿古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背着皇帝找我，就不怕我告发你吗。”
“大人，只管睡个好觉就是,呵呵呵呵呵......”
肉球发出银铃般的声音，最终这声音跟梦羊同时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李阿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