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王离开锻造室,去了大殿,那里有一座密室。
九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正守着一座一人高的神像。
矮人王走到神像前,目光沉沉:“埃里克,我们做一个交易。”
神像金光一闪,一道虚影从神像里出来,青年声音含笑:“什么交易?”
矮人王坐在黄铜王椅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告诉我,兰特的所作所为。”
“哦?”
埃里克似乎觉得这件事有些有趣:“约耳,你既然察觉到他还瞒着你事情,那今天为什么不问他?”
“没必要。”
矮人王皱眉抬眼:“告诉我,他做过什么,是否留下过把柄或者证据?”
埃里克疯狂大笑起来:“你要替兰特消除最后的证据吗约耳?”
他缓缓凑近,空洞的双眼仿佛带着什么魔力:“告诉你可以,我可以把证据给你,让你去毁掉,但我要的,你是否给得起?”
矮人王轻笑一声,表情莫名:“你想要那把剑。”
埃里克笑吟吟地。
“不需要圣树的根茎,我自有办法把剑锻造出来后,消去它认主的痕迹。”
“到时候,我会给你剑。”
矮人王说完,埃里克大笑起来:“我凭什么相信你?”
矮人王耸肩:“就凭我是矮人王史上最出色的锻造师。”
埃里克扫了一眼矮人王身旁的九个黑甲士兵。
这些士兵身上没有一点气息,显然是身上有隐蔽气息的东西。
埃里克轻笑一声:“好,背叛我的后果,你知道的。”
金色虚影渐渐消失在神像里。
地上只留下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人的名字。
矮人王捡起来一看,脸色就沉了下去。
矮曼,他那个一直昏迷在床上的三儿子的亲姐姐。
池岁每天都要去看看自己的化石。
主要也不是有多期待大宝剑,主要是怕到手的宝贝出事故。
每次池岁过去,矮人王和铸旭就会自动让开,让池岁检查。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大宝剑终于彻底打造好了。
别说,黑水晶一般的化石经过千百次的锻造后,材质变得更加剔透。
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儿,好像更坚硬了。
见池岁要去摸剑锋,矮人王皱眉拦下:“别碰,被这东西割伤,伤口一直好不了。”
他伸出自己的手指,指腹处包扎着纱布,还在渗血。
池岁皱眉:“你伤了多久了?”
矮人王不在乎地摇了摇头:“半个月了,一直没好,好在伤口不深。”
池岁试图用自己的光明之力给他治疗,结果没什么用。
池岁叹息一声,准备去拿剑时,矮人王忽然说:“明天再给你。”
池岁有些愣:“还没打造好吗?”
矮人王看着剑,目光幽深:“还差最后一步。”
池岁没有怀疑,跑去找龙夕买小龙树浆茶饮逛街约会去了。
十一月三日。
矮人国天空飘起了小雪。
池岁被安娜从被窝里薅了起来,她语气急切:“别睡了!快起来!矮人国开审判庭了!”
池岁钻出被窝,感觉有些冷。
顺手扯起毛毯裹在身上,大脑被迫重启:“什么审判庭啊?今天不是取剑的好日子吗?”
安娜扯起旁边的买外套给池岁套上:“哎呀!我也不知道啊!刚刚矮人王的士兵过来,说要让我们作为证人出庭,你快点的吧!”
池岁被安娜扯着出门时,大伙也都陆陆续续出了屋子。
池岁看着天空飘下来的雪花,有些晃神。
第二年。
来到这个世界第二年初雪。
她转头看向龙夕,见龙夕伸手接过一片雪花,表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
未成年小龙想家了。
池岁这样想着,便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龙夕把手背上还未融化的雪花递到池岁面前:“看,初雪。”
池岁笑了笑:“等取了剑,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她还想赶回领地过自己的生日呢。
谁说光棍节不是节。
矮人国的审判庭是王宫中唯一一座二层建筑。
建筑很高,线条冷硬,走进去以后更觉得空旷寂静。
建筑内部的二层很高,是一个挑空的楼层。
一楼有一个高约半米的圆台,圆台的正前方,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镜子上方,是二楼。
二楼平台上,有一个黄铜王椅,椅子上,矮人王头戴金冠,身披黑色铠甲,端坐其中。
他的王椅旁边,是两个长方形箱子。
一个大,一个小。
矮人王身后,是九个同样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
镂空透光的穹顶,散下一道天光。
天光直直落在那个圆台上。
圆台后方,是一圈一圈半圆形的椅子。
此刻,那些椅子上,密密麻麻坐满了前来观看审判的王室众人 。
这一次,他们不再穿得朴素。
众人穿上了厚重又冷硬的土黄色朝服。
池岁几人被安排在圆台后方的第一排落座。
同样在第一排的,还有矮油、铸旭,一个陌生的少女,和一个昏迷着,被全身裹满药物的人。
少女身体纤细,脸色苍白得病态,她一只手搭在旁边那个昏迷着的人身上,一只手手里捏着一个小巧的布袋。
池岁有些好奇,就问旁边的矮油:“她是谁呀?”
矮油压低声音:“是三王子的亲姐姐,矮曼。”
那旁边那个静静躺着的,应该就是那个小时候就重伤昏迷的倒霉三王子了。
铸旭在发愣。
矮油看他表情不对劲,于是没敢和他搭话,而是看向池岁:“我听说,今天要审判的,是害三王子这样的凶手。”
矮油有些愤恨:“到底是谁啊!原来三王子这样,是被人害的呀!”
池岁目光一闪,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阿瑟兰和她的两个孩子,顿时心中就冒出一个猜测。
龙夕显然也想到了,于是他抬头看向上方的矮人王,目露诧异。
原来不是放纵,而是在找证据吗?
“带被审判者!”
等众人都来齐,矮人王猛地提起他的配剑,狠狠砸在地上,剑鞘和金属地板相撞的时候,发出一声类似于钟鸣的悠远声响。
一楼顿时一片寂静。
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两个纤细的身影步履沉重地走上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