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岁那万分纠结的模样,龙夕那被池岁压榨劳动力的不爽才散去些。
因为在看透图纸后,他也明白,这么大的城堡建筑群,确实单材料耗费就不少。
池岁因为经费预算问题在地上扭曲爬行,龙夕看得烦了,便道:“别在地上爬,起来说话。”
池岁在地上翻了一个身,眼神空洞:“钱不够。”
龙夕手一顿,本想说钱不够就随便建建,但看到图纸上那漂亮的效果图,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没说出口。
“把单子给我。”
龙夕伸出手。
池岁拿材料单子递给他,依旧在地上扭曲爬行。
龙夕接过来一看,便明白照着单子上的材料采购,五千金币确实是不够的,更何况池岁是打算留五百金币来建造旅馆的。
可细细一看,上面的材料缺一不可。
就好比最主要的白板石块,这种石块结实耐用,还有一定的抵抗魔法的作用,用来建造城堡主体最合适不过。
再比如沙胶,这是石块堆砌时所用的粘合剂,同样耐用且抗魔法。
最后一个就是那种蓝色玻璃,有质感有质量好。
这三种东西每一样的花费都不少,最贵的莫过于那种玻璃。
龙夕把材料在脑子里一过,就挑眉伸手:“50克金子,给你指一条明路。”
在地上扭曲爬行的池岁伸出手,白嫩的掌心里,是一个长相喜人的金元宝。
龙夕把金元宝塞进袖子:“白板石之所以有抗魔性,是因为这东西是魔域里特有的白岩山上开采的。”
池岁探头爬起来。
“沙胶是用星沙和魔胶混合搅拌后制成的。”
“星沙不贵,贵的是里面的魔胶和两者之间的配比方子。”
“魔胶是我魔域食人花的分泌物。”
池岁一个弹跳,嘴巴咧到耳后根:“魔王大人!请您帮帮我!”
龙夕心情颇好地看着池岁狗腿的模样。
他摊手:“200克金子,我让他们把白板石和魔胶给你拿来。”
池岁毫不犹豫掏出四个金元宝,塞进魔王大人的手里。
龙夕静静看着手里的金元宝,忽然问:“什么样式的金子都有吗?”
池岁点头:“基本上都有。”
龙夕眼里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光。
他把四个金元宝扔回给池岁:“给我换一个金龙。”
池岁眨了眨眼,收起四个金元宝,在商城里找了一个龙形金雕。
掏出来递给龙夕,然后………
然后就看到龙夕在看到小金龙时,眼冒金光,脑袋上也冒金光。
“哇靠!”
池岁后退几步,看着龙夕脑袋上的角。
黑玉般的龙角尖尖上,各有一圈小金环。
池岁没等细看,龙夕脑袋上的角就没了。
一时间,屋里两人都有点尴尬。
池岁尴尬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龙夕则尴尬自己怎么一兴奋就把角露出来了。
许久,池岁假装若无其事地坐下算账。
龙夕掐着手里的小金龙,默默移开眼,看向窗外。
就在池岁坐立难安时,奥莱敲响了门。
“女爵,不好了,城里出命案了。”
冒险者公会的餐馆。
人群熙攘,众人围在餐馆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池岁带着奥莱和艾莉走进餐馆时,圣父已经在检查尸体了。
死者是冒险者公会餐馆的服务员莉莉娅,据说是厨师做饭的时候发现大油缸里有一撮头发,想要把它清理出来,却发现油里,居然是一具蜷缩起来的尸体。
半人高的大油罐里翻在地上,里面还有一些已经凝固了的猪油。
在地上,是一具被猪油糊满全身的尸体。
尸体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被绑着蜷缩在胸前。
那是一具女尸,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
仅看了一眼,池岁就觉生理不适。
艾莉脸色苍白,捂住嘴巴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提起裙摆,缓缓蹲下,看着那个嘴巴大张,全身糊满猪油的女孩,只池岁觉得物是人非。
这个女孩,正是她来冒险者公会餐馆吃饭时,所见到的女服务员。
原本明媚迷人的女孩就这样不着片缕地死在了油罐里。
圣父检查完尸体,皱眉对池岁道:“她是窒息死的。”
“是被油溺死的。”
池岁抬眼,手指有些僵。
或许是因为学习光明魔法,她的五感很敏锐。
伸出手指,在女尸皮肤上刮下一坨油脂,凑在鼻尖嗅闻。
有一股极淡的香味。
艾莉吓了一跳,她连忙掏出帕子给池岁擦拭手指上死人的油脂。
这个味道。
她闻过。
很接近于维尔来参加宴会时,身上的那种香味。
香水。
是香水。
池岁猛地站了起来,只觉得头皮发麻。
在安鲁杀死维尔后,他曾来找过池岁。
“维尔原本想让我把你做成香水。”
“香水?最近冒险者公会出售的那种…十毫升价值一千金币的香水?”
“是的。”
“你知道那种香水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当时,安鲁缓缓凑近池岁,嗅了嗅:“每一个少女身上都有独特的味道,维尔自从被你用**恶搞后,就在寻找一种可以掩盖这世上所有臭味的香水。”
“他在神那里,得到了一个方子。”
池岁当时只觉得恶寒,下意识问:“什么方子?”
“将少女浸泡在油里,刮下她身上的油脂,提取出来的,就是少女香。”
“那种价值千金的香水。”
说完这话,安鲁就走了。
自那天之后,池岁再也没有见过他。
“女爵!?”
艾莉晃了晃池岁,看池岁脸色不对,顿时着急起来。
池岁死死咬住嘴唇。
冒险者公会在杀害女孩提取香水没错,但这个女孩,名叫莉莉娅的女孩,绝对不是冒险者公会的人杀的。
因为莉莉娅是死在冒险者公会自己开的餐馆里。
没人会砸自己的招牌。
哪怕是杀,也不该在让尸体在这里发现。
很显然,对方是在另类地报复冒险者公会。
那么凶手就很明显了。
安鲁。
池岁缓缓抬眼,看向那具表情狰狞痛苦的女尸。
安鲁为什么要杀这个女孩?
池岁脱下身上的披肩,给这个一丝不挂的女孩披上:“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女爵,您说什么?”
圣父依稀听到池岁说了什么,但没有听清,便问了出来。
池岁摇了摇头:“没事。”
离开时,池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捆绑蜷缩起来的女孩,抿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