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夏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窗户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的。
她顶着大个鸡窝头在床上坐起来,脑袋还很晕,感觉窗户模模糊糊站着个人影。
林栀夏揉着眼睛看过去:“谁在哪儿?”
窗帘半拉着,窗户没关,外面有风吹进来,鼓起一个饱满的弧度。
听见声音,人影动了动,长腿一跨从窗户上跳下来。
“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栀夏瞬间就呆住了。
紧接着,月光洒进来让她看清来人的脸是谁,更是让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太不可思议了,林栀夏甚至觉得是自己喝醉了在做梦。
不然远在京北的江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呢?
见她许久没说话,江译把背包丢在一边,走到床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吓傻了?”
“你怎么回来了?”
林栀夏张了张嘴巴,轻声问:“我是在做梦吗?”
江译笑着看向她,什么也没说,忽然手臂搂过她的腰,收紧力道,将她的脸埋进自己胸膛里,又抬手按在她后脑勺上,让她近距离听自己的心跳。
耳朵传来砰砰砰强有力的心跳声,林栀夏抿着唇,眼眶慢慢变红了。
江译紧紧抱着她,侧头看了看她:“还觉得是在做梦么?”
林栀夏吸了吸鼻子,摇头。
今天晚上林栀夏没洗澡,倒头就睡了,江译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低头在她额间吻了吻,问:“今晚喝酒了?”
林栀夏还觉得不真实,意识恍恍惚惚,但还能正常回答他问题:“喝了一点鸡尾酒。”
其实不止一点,也不止一杯。
具体喝了多少,林栀夏已经记不清了。
她是被谢霏霏诓骗才喝的,她说是饮料,喝起来是甜的,不会醉人,林栀夏自己喝了也觉得甜,便深以为然。
可度数再低的酒喝多了也遭不住,林栀夏就是遭不住这种人。
江译捧着她红扑扑的脸,问:“难受吗?”
林栀夏晃晃晕乎乎的脑袋:“有点头晕。”
江译便把她放在床上躺着,自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指勾着她的,一下一下把玩,他垂着眼眸问:“今天和大家去吃了什么?”
“在海东家的酒楼,嗯……”林栀夏定定看着他:“吃了好多鬼虾。”
鬼虾?
江译挑眉:“盛姨今年这么大手笔啊?”
“才不是。”
林栀夏撇撇嘴:“是小舅舅请的客。”
江译失笑点点头:“嗯,那好吃么?”
“好吃。”
她说:“但你吃不到,没嘴福了吧。”
少年一双漆黑的眼眸锁定她,轻声回:“但我有眼福啊。”
然后俯身亲了下她的唇:“看到今天的寿星了。”
林栀夏内心一漾,下一秒又想起来什么,碰了碰他的手问他:“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有比赛?”
江译没第一时间回她,把人压着亲了好一会儿,分开时咬了咬她下唇唇瓣,哑声说:“嗯,我只能陪你到凌晨四点,五点半的飞机回去,到家收拾一下刚好能赶上九点的比赛。”
唇瓣酥酥麻麻的,林栀夏眨了眨眼,消化了会儿回过味来他的话:“你回来,江叔叔是不是不知道?”
江译:“他在增城参加一个会议。”
意思是家长不在家,他无人看管,所以才肆无忌惮从京北跑回来。
林栀夏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手肘撑在床上坐起来要下床。
江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拉了拉她的手腕:“怎么了?要拿什么?”
林栀夏指了指衣柜上放着的盒子,盒子单独放在桌子上,与一旁放着的一大堆各式各样的礼物盒形成鲜明对比。
“你送的礼物。”她说:“我还没来得及拆呢。”
江译按着她坐下,跨步过去拿了过来,“拿来了,拆吧,看看喜不喜欢。”
林栀夏接过,手指放在带子上轻轻一拉,然后摁着镶嵌打开。
里面是一条项链。
林栀夏觉得没什么新意,因为项链他以前就送过了,栀子花吊坠的。
今年又送项链,难道又是栀子花?
林栀夏不满抿唇。
也太敷衍了吧。
可这个想法在下一刻拿项链时就消失了。
林栀夏满脑子有——江译这人也会了吧,这个念头。
因为这不是一条项链,而是一对对戒,对戒很特别,小巧而精致,一看就是特地定制并非随意买的。
林栀夏呆呆捧着对戒端详,发现上面还刻了字。
x&Y。
林栀夏、江译。
这是两人的名字字母缩写。
林栀夏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抬头看他:“你怎么送这个?”
江译拿过链子拆开,把对戒放出来握在手心。
“不喜欢么?”
他问。
林栀夏摇头:“不是。”
“那伸手。”江译向她摊开手掌。
林栀夏大概猜到他要做什么,觉得太荒唐出格,却下意识顺着配合他。
她把左手伸出来。
江译捏着她的手指,把较小的那一个戒指套进她左手无名指上。
戴好了之后他也没松手,握着她的手看了又看。
林栀夏被他看的脸热,动了动手想要抽回,“你……你,你给我戴上干什么?”
“还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么?”江译说。
林栀夏低下头,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装傻低喃:“我不知道。”
江译看着她没说话。
林栀夏受不了那炙热的目光想要起身逃离,刚在她要动身时,手腕突然被人拽着。
“跑什么?”
林栀夏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就一阵铺天盖地。
少年身上的味道忽然扑进鼻间,他低头吻在她的嘴唇上。
江译一只大掌控制住林栀夏的一双手腕,另一只手往下摩挲过她的腰。
林栀夏闭紧着眼睛,强迫自己去忽视腰上滚烫的手掌,可她全身都是滚烫的,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林栀夏忍不住去推他:“江译,你别闹。”
“没闹。”江译喘息急促,眸色深的可怕,他低声哄诱:“真的想娶你,林栀夏。”
林栀夏屏住呼吸。
自己心里想的到底和亲耳听见他说出来不一样。
想娶你。
娶。
结婚。
一个似乎对他们而言无比遥远的词。
现在却被江译毫不犹豫说了出来。
林栀夏心脏仿佛被揉了一下。她动了动身子,挣脱他的怀抱重新躺回床上。
她把自己用被子卷成一条虫子的模样,看了他许久,对他说:“很晚了,我要睡觉了。”
这是要回避他的话的意思了。
江译勾了勾唇,笑了:“行吧,你睡。”
说着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沙发打算躺下。
现在已经是凌晨,他五点就要出发去机场,总共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干脆也不铺地铺,在沙发上歇一会儿算了。
林栀夏看着他的动作,想了想,话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要不,你到床上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