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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新神”所在之处的时候,纳西妲有一些疑惑。

“之前和你们一起接触过他的意识,他的身上很明显有着非常强烈的执念。”她说。

对一般人来说,这不是很容易发觉的东西,但对身为神明的纳西妲而言,那种执念还是很明显的。

“一种是原本作为「神之心的容器」而诞生,对神之心本能的渴求……而另一种执念应该和他过往的经历有关,我也说不清楚。”

派蒙也不是很能明白,她只能说了在旅途中知晓的事情。

“我知道他在成为愚人众执行官之前,曾经是雷电将军的「原型机」。这就是他渴望神之心的根源吧。不然以那个家伙的脾气和自尊心,怎么会甘愿来当个「实验品」。”

“听上去你们和散兵很熟吗?”

纳西妲一边往教令院深处走,一边抬起头问道。但荧摇了摇头。

“有过几次照面,但都是些不好的回忆。”

但为了了解敌人,她还是把所知道的情报尽可能地说出来。】

#哦!要尝试知己知彼了。

#但我们知道的,关于散兵的事情还不太多吧。

#那是我们知道的。之前荧小姐为了知道五百年前都发生了什么,一路上找了不少历史记录和传说来看,她应该知道的比较多?

【最初知晓这个人的存在,当然是在蒙德和莫娜一起处理陨石的时候。

但知晓这个人应当来自稻妻,大概还是真的到了稻妻之后。

稻妻有一个秘境叫做借景之馆,附近的人是这么描述的:

据说是古时避世的武人在大地深处借世外之景,修建的华美宅邸。日后有人在其中发现了如同白纸一般失心的倾奇者。

倾奇者,这个称呼让荧研究了一番,才知晓这是名为「国崩」的散兵。

但这里描述的,到底是一切开始之前,身为空白人偶的少年,还是一切结束之后,心若死灰的少年,荧并不能确定。毕竟两者都能被称作“如同白纸一般”嘛。

而这个人偶最开始的诞生,在圣遗物「华馆梦醒形骸记」的「时之沙」中有一些残留于地脉的记忆。

“散兵,他竟然有因他的经历而诞生的「圣遗物」吗?”

纳西妲看起来有些惊讶。

搞不好,他会比想象中的更难打。】

#这个圣遗物,应该不是“圣人的遗物”的意思吧?

#听起来好像是种武器。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装备吧?在某些世界好像也可以类比成法宝,总之并不是武器,但也是使用了会让战斗产生质变的东西。

#派蒙(来自原神世界):每一个组合有五个部件!只要攒齐四个部件就能得到进一步升华的力量,是旅行中不可缺少的宝物哦!

#好像也和地脉有关?

#旅行者·荧(来自原神世界):没错,会有过去发生的一些事“刻印”在里面。因为是属于「世界」的记录,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

#……?如果是世界本身记录下来的东西,那应该就是真的吧?为什么是“比较”高?

#也许是可能会有一些特殊情况?

【「时之沙」的描述是这样的——

他最初是作为「心」的容器而诞生

却在睡梦中淌下泪珠。

创造者无可奈何地察觉到:

他无论作为器物或人类,都过于脆弱了

创造者不忍将他毁弃,于是让他继续沉睡下去。

在她之后的创造里,也摒弃了存放心脏的设计。

不久后,世间最为尊贵、最为殊胜的「证」

便因无处安放,被送到了影向山的大社之中。

后来,美丽的人偶苏醒了,开始了流浪。

他见到了许许多多的心,

善良的,正直的,坚毅的,柔软的……人偶也想拥有一颗心脏。

再后来,美丽的人偶终于拿到了那颗「心」

那是他诞生的意义,存在的目的。

但是,它却并非人偶真正想要的东西

因为它并未蕴含任何祝福,

只是一颗用友善的外表所包裹的

充满自私、虚伪、狡诈与诅咒的祭品

善与恶,皆是众生之谣,无用而聒噪

但只要将这颗「心」挖出来,

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按照这里的说法,散兵最开始就被丢弃了,之后雷神的神之心就被送到鸣神大社。”

荧把稻妻的情况也大致和纳西妲讲了一下。

坎瑞亚一战之后,雷神想要维护「永恒」,想要制造一个内心不动如山,能够维系她想要的「永恒」的人偶。

但最终制造出的成果,却是即使在无意识中也会掉落泪水的,脆弱的孩子。

这对于五百年前那个一夜之间、字面意义上的死了一户口本,瞬间变成孤家寡人的雷电影来说,是不可原谅的疏漏。

没有彻底毁灭这个人偶,是当时完全崩溃的雷神仅剩的善心。但这也直接导致了这个人偶的悲剧根源——

——神造的强大武器被封印了力量,为安放神之心而生的造物,从有意识开始,就一直在追求一颗完整的“心”。】

#这就是那所谓的“第一次背叛”吧。

#但是这也不能怪雷神啊?本来就是制作的“物品”,谁知道还能诞生出感情啊。

#虽然现在想想,还不如当时就直接销毁呢。

#然而当时的散兵不是有感情吗?除了没有人心,那基本上就是个“人类”了吧?正常来说父母杀害亲生孩子都犯法呢,总不能真的杀掉啊。

#你拿人类的法律衡量神明?

#提瓦特的神本来就有很丰沛的人性呀!更何况,以当时的雷神的心理状态,你让她在死了一户口本的前提下再弄死她的“孩子”?那未免太过分了!

【“自私、虚伪、狡诈与诅咒……”

纳西妲甚至有点被这形容词惊到,“看起来,散兵在追求「心」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好事。”

荧点点头,拿出了一枚「死之羽」。

这是童套装的圣遗物部件之一,看起来像是一枚黄金制造的羽毛。纳西妲注意到,这和当时在海芭夏那里“看”到的,过去的散兵挂在身上的金色羽毛装饰,几乎一模一样。

这里面残留的记忆是这样描述的:

流浪多年的倾奇者已不会再想起它

但闭上双眼,却仍能看到踏鞴砂的月夜与炉火。

年轻仁厚的副官说:

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

但你行走世间时,若非万不得已

切不可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他人。

刚正不阿的目付说:

这枚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

但你既非人类亦非器物,

在下只能这样处置你,还请你不要怨恨!

摒弃昨日的倾奇者已不会再想起它,

但捂住耳朵,却仍能听见那年的暴雨与狂风。

一双双期盼的眼睛说:

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

定能救众人于水火吧。

灵动美丽的巫女说:

这金饰是将军大人所赐身份之证,

将军绝不会弃你不顾。

我亦会尽己所能,即刻派人相救……

然而,金色的箭羽最终被尘土覆盖

一切故事也被业火焚烧得无影无踪。

“他似乎遭遇了很不好的事情。”

纳西妲略略有些皱眉。】

#这个……是不是就是那份记忆里的“第二次背叛”?

#但是看不懂。

#这些到底是名词还是人名还是官职啊?

#我算是发现了,提瓦特的很多记述都是这样谜语人的风格。

#大概是因为留存下来的只有模糊的记忆,“读”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但是大致上看来,应该就是散兵想借助自己是“将军制造的人偶”这个身份求助?但是最终仍然求助无门?

【在纳西妲阅读这份记忆的时候,荧从包里翻找出了一些留影画片。

那是一些一看就知道很有年头了的记录。被水浸湿,被撕碎,上面许多字迹都模糊不清。

从使用的纸张和记录的方式来看,大概率是属于愚人众的。纳西妲接过这些画片,一字一句慢慢阅读。

「…目付大人购买玉钢锭若干…」

「…与造兵司佑大人、桂木大人彻夜讨论锻冶心得。」

「…小人斗胆僭越,认为长正大人铸刀对他的心境颇有好处…」

「…对洗清『御与』污名之执着,实在是损心耗力…」

「…另,桂木大人于名椎滩巡视时,发现无名倾奇者…」

「…终于造出长卷一柄。名之曰〖大踏鞴长正〗…」

「…目付大人兴致相当高昂,与造兵司佑大人…」

「…阿望为『大踏鞴长正』之美所服,为之绘制图画…」

「…同浮浪倾奇者剑舞…」

「…而倾奇者也不知所踪…」

「…目付大人震怒,斩桂木。入胴之深,此物是为大业物…并将亲造之长卷弃于踏鞴炉中…」

「…阿望实在不平、不忍,将全然熔毁的刀取出…严重烧伤…」

「…阿望于当夜殁…小人斗胆以为,桂木大人确有渎职,但所作所为均出自善心…」

[…小人斗胆将熔毁长卷废渣与阿望所描画之图藏于兵库中…」

「…只期望目付大人有朝一日,能想起斩桂木大人前,为亲手锻成之刀欣喜的心情…」

在那份记忆里,白色衣服的散兵和一位铁匠一起锻造,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只能确定,他似乎在踏鞴砂经历了很不好的事情。”纳西妲小声叹了口气。

是被人欺骗了吗?是被人抛弃了吗?还是说,被什么人残酷的利用了呢?

总之,他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到某个地方和某个少年相依为命,最后那个少年早早死去,散兵对世界的仇恨再也无法调和,最终投身了愚人众——

应该是这样了。】

#散兵的经历,应该是那种被害者变成加害者的剧本吧?

#看起来差不多是这样了。

#话又说回来,那个看上去和散兵很要好的工匠,看起来怎么和万叶差不多……

#你这么一说……枫原万叶离开稻妻是为啥来着?

#眼狩令,朋友死在雷神刀下,他抢了神之眼就跑。不过在此之前他的家系好像就已经很落魄了。

#不过现在,我们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并不清楚散兵在稻妻的实际经历。而且这些情报,也只能和此前在海芭夏那里得知的信息相互印证,并没有新情报。

#能有这些情报已经很走运了。踏鞴砂那是什么环境,五百年前的事情,能留下点只言片语已经很不错了。

【「生之花」和「理之冠」的内容乏善可陈,纳西妲看过之后没再说什么,唯有「空之杯」的记忆有些可以一读的东西。

小小的草神继续看下去——

天目、经津、一心、百目、千手

曾并为稻妻「雷电五传」五支。

而今却只剩「天目」一支仍有师徒传承

[一心」一支,勉强算得有后人在世。

在民间看来,这不过是时间流转的必然结果

却不曾想那些突如其来的衰败都暗藏玄机。

流浪者绝不会承认,

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出于对刀匠的报复;

当然也绝不会提起,计划才进行一半,自己就突然索然无味的原因

他只会用从某个学者那里学来的语气说:

「这一切,不过是人性的小小实验。」

稻妻的传统戏剧中,有一类角色被称呼为「国崩」

他们通常都是意图窃取一国、玩弄阴谋诡计之人。

在流浪的最后,他凭借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这个名字

而他之前使用过的名字,就连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稻妻的传统戏剧,常以三幕之名相连为剧名

譬如《堇染》、《山月》、《虎啮鉴》三幕

合为《堇染山月虎啮鉴》一剧。

或许终有一天,这具形骸所经历的一切,也会化为人类口中的故事,地脉遥远的记忆。

只是现在,属于他的第三幕仍在上演。

“……也就是说,在进入愚人众之后,散兵返回过稻妻,「报复」了那时的刀匠。”

纳西妲有些懂了。

经受过的「背叛」,即使过去几百年也不会忘记,一定要报复回去;但报复了,却又做不到斩草除根。

既不能宽容仇敌,又不能心狠到底。

“……他是这样的人呀。”

纳西妲点了点头。】

#可是有点半吊子。

#也不能完全怪别人吧?好歹踏鞴砂这些人是把流浪的散兵捡回去养了。后期再坑散兵,最多也只能说是还了拯救和教养之恩,再“复仇”什么的,说不过去吧。

#但按照这里的说法,又是背叛又是诅咒的,也许是那种让人无法接受的坑法呢。

#谁知道散兵自己有没有问题。

#记忆里他怨天尤人成这样,再加上一开始他看起来比较纯良,应该是被坑的吧?别忘了,他可是因为“脆弱”才被雷神丢掉的。

#那也有可能事情其实没那么严重,他自己太玻璃心,想得比较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