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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总，我看我们好像陷入死胡同了，这要是没有新证据，这个案子输定了啊。”
阿康愁眉苦脸地翻着手里的卷宗，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
刘幂正在看着手腕上的数字发呆，听到之后抬起头说道，“阿康，你不能只看已经呈现在档案里的东西，你必须挖出水面下隐藏着的问题。”
“水面下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啊？”阿康挠挠头，看起来很困惑。
“问题有很多啊，但是在我看来最主要的问题有两个。”刘幂摸了摸手腕，将袖子拉下盖住，然后看着阿康说道，“这第一个问题，张律为何被害？凶手不管是谁，杀一个少年总得有个理由吧？”
“是啊，刘总您说的对啊”，阿康指了指卷宗，“警方这边给出的理由，就是墨妍精神状态出现问题，误杀了自己的儿子，这可是有点牵强啊。”
“从警方的角度只能这么写”，刘幂敲着桌面说道，“这是因为墨妍报案在先，承认了自己误杀了张培松，那么而且墨妍自首后就被警方控制，并没有离开派出所作案的机会，所以杀人原因就自然而然地套用了误杀的说法。”
阿康听得连连点头，只见刘幂继续说道，“但这全都是基于墨妍杀人的前提条件，万一人不是莫言杀的，凶手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阿康低头思考，并没有马上回应刘幂的话。
“另外一个问题，虽然好像关联性不大，但说不定会是本案的核心关键”，刘幂随手转动着水笔，走到立在办公室中央的白板旁边，在“张培松”这个名字上画了一个圆圈，“那就是，墨妍的老公为何失踪？”
“可是，张培松早就失踪很久了”，阿康表示了不同看法，“张培松失踪这么久，一直也都是平安无事的，他既然失踪了，应该跟这个案子没有关系吧？”
“不！”刘幂斩钉截铁地说道，“墨妍声称误杀的是张培松，这个案子实际上是因他而起的！”
“但是这个说法，并没有实际证据支持啊”，阿康也站了起来说道，“警察并未在现场发现任何与张培松有关的物证，说不定真的是墨妍臆想出来的呢？也许她思念过度……”
刘幂并没有直接回答阿康这个问题，而是抱着双臂说道，“考虑到被告有可能出于某种原因撒谎，我们不妨做两种假设……”
“一种假设，就是墨妍说的真话，那么她看到的人是张培松吗？哪怕是看错了，那这个人是谁呢？这人如果能够让墨妍看错，是不是他模仿了张培松？那他是不是对张培松很熟悉呢？”
“另外一种假设，墨妍不管是撒谎还是看走眼了，那么她为何要提到张培松呢？就算她是一个精神病人，她的言行举止也一定受她潜意识影响，张培松的名字出现在档案里，绝对不可能是偶然的！”
阿康不再吭声，看来已经被刘幂（刘鑫禹）说服。
“但我感觉最难以理解的，”刘幂皱着眉头，在张律的名字上又画了一个圈，“是什么样的理由，非要对一个少年下狠手不可？阿康，这个张律的情况是怎样的？”
“张律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这个档案里面有记录，阿康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马上脱口回答道，“根据警察走访张律的老师和同学，所有人都认为张律不可能有什么仇家，他学习好又乐于助人，很受同学们欢迎，对了，他还拿过编程大赛的冠军。”
“编程大赛冠军吗？”刘幂咬着手中的水笔，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看来还是个电脑高手啊，那有没有可能……他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呢？”
阿康不禁微微点头，这个可能性的确存在，不然很难解释为何要对一个孩子下毒手，不劫财不劫色的，也不可能是情杀，这差不多是最为合理的一种解释了。
刘幂还想再说什么，她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你能不能退出？”刘幂刚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老潘的声音，“老宋不能退出，我听说他领导给他压力了，所以只能你退出……”
“那就更不能退出了！”刘幂（刘鑫禹）却打断了老潘的话，“他领导都给他压力了，说明这里面真的有鬼啊……”
“那也是警察的事！”老潘也不客气地打断了刘幂的话，“你是律师，你应该考虑的，是该不该接这个案子！”
“老潘同志，我正式警告你！”刘幂立马就生气发飙了，“接案子的事我说了算，谁也不能干预我的决定。”
“行，我知道了。”没想到电话那头，老潘接受得倒挺快，好像早就预知了会是这种结果一样，“那你要有心理准备了，你可能要面对你最讨厌的人了。”
“你说老宋吧？”刘幂（刘鑫禹）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根本不在乎，难不成他还敢徇私枉法不成？”
“不是老宋。”老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老老宋。”
“……”刘幂许久没有说话，再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怎么会？”
“张培松失踪前，曾经为老宋父亲工作过”，老潘回答道，“张培松的公司，和老老宋公司有合作关系，失踪前他被借调过去了，我们之前全都疏忽了，这是这次我走访张培松单位的时候，刚了解到的新情况。”
“这么说的话”，刘幂皱着眉头说道，“张培松失踪时，正在为……老老宋做事？”
刘幂（刘鑫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张刻板的国字脸，那张脸曾经是那么的可憎，刘鑫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给自己带来的伤害。
“刘总，您还好吗？”阿康在旁边问道，他看到刘幂（刘鑫禹）脸色惨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刘幂（刘鑫禹）强做镇定，摇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对着手机说道，“呵呵，这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考虑推掉这个案子？”老潘非常认真似说道，“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再去面对这个人。”
刘幂手机开着免提，阿康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但也听得出刘总和宋法官父亲之间，肯定有过不愉快的过往，他悄悄观察，只见刘幂（刘鑫禹）抿着嘴，好像在用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
但刘幂很快就调整了自己，朝着手机说道，“不、可、能！”
“还有，我要申请，去墨妍家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