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司如权他抬起脸来,看向了司清羽,眼中盛满了泪水。
司清羽朝着司如权的方向走了过去,几个师兄不解,纷纷十分警惕地看着司如权,恨不得用眼神刀死他。
“六师叔?”司清羽叫了一声,她问,“是你吗?”
四个师兄:“???”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不得了的事?
一起看的幻境,一起出的幻境,司清羽为什么总是在智商上碾压他们?
因为时常跟不上小师妹的脑回路会显得很呆,所以,四个师兄为了自我安慰,背着司清羽单独建了一个只有他们四个的小群,起码还有师兄弟一起呆,让自己看上去呆得不那么突出。
南宫炽阳:“我眼睛花了吗?这是不是司如权?”
应天星:“大师兄,你宁愿怀疑自己的眼睛,都没怀疑自己的脑子跟不上小师妹吗?”
池饱饱:“你们在说什么,我好饿啊!”
千仞:“这就是司如权,可是我也没想明白,六师叔怎么就变成司如权了?”
应天星:“大概是因为蛊虫吧?别吱声,司如权这不张嘴要说话了么!”
司如权点了点头。
他似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挣脱什么东西的禁锢,断断续续地道,“木闽……救人,血蛊……镇……有冤。”
应天星见状立刻取出了伏羲琴,以乐声为六师叔的神魂疗伤。
司清羽略一思量,将碧水珠召唤出来,火柴人似的碧水珠蹦蹦跳跳去了司清羽指定的位置,然后,水色光韵晕染大地。
木无心挣脱了锁魂阵的束缚,神色微缓。
千仞这才想起来,他的六师叔被他困成了一根麻花,实在是太失礼了。
思及此,他低垂着头,收了他的绳子,“对不住了,六师叔。”
木无心得以解脱之后,被司清羽搀扶着,靠在了一根廊柱上坐下来,她看上去十分虚弱,已经是强弩之末,进气少出气多。
司清羽赶忙道,“白天我们见到的那个,是司如权,你的魂魄在他的身体里。
六师叔,这就是你说的报复司如权,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式对吗?”
木无心看向司清羽的目光慈爱中带着赞赏,“大师兄的弟子果然聪颖。
我一直都在,只是我的魂魄被锁魂阵压制着,只有很少的时候才能出现。
我的时间不多了,但好在,我等到了你们。
我杀死了司如权之后,我把我的蛊虫放在了他的躯体里,与他共生,让他不断地以各种残酷的方式死去,再复活。”
应天星问,“六师叔,你既然可以操控司如权的身体,为什么不去仁心宗找我师父他们啊?”
木无心摇了摇头,“我当时听到师父和几个师兄妹都死去的消息,整个人都是懵的。
怪我当时思量太少,只想着仁心宗正直风雨飘摇,我莫不如自己报了这个仇。
我杀了司如权的很多属下,也曾见过那个黑袍,只是,他的面容一直藏在袍下,没有露脸,而我对上他,毫无胜算,被他以锁魂阵锁住。
司如权夺回了自己身体的使用权限,带着我的魂魄一起来到了虫噬镇,那个黑袍布下了更大的多重锁魂阵。
之后,我能突破锁魂阵,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司清羽道,“那些魔修就是怕你突破重重阻碍,离开此地,所以在此看守你,也防止外界之人发现端倪,对吗?”
木无心虚弱地道,“正是。
孩子,从你们入虫噬镇,就已经被司如权和他背后的那个爪牙发现了。
那个掌柜给你们吃的东西,就有剧毒,而你们却没有中毒,他便通风报信给司如权,知道你们并非普通的散修。
司如权便做了准备,与你们见面。
床榻上那具傀儡,有我一分魂魄,因着母蛊在司如权的体内,所以他也可以操控那具傀儡。
也因此,我的死讯一直没有传出去。”
司清羽掏出了一块留影石来给木无心看。
画面之中,是司清羽剪辑过的,数个被魔种侵蚀的修士在一瞬间化作了魔怪,还有南宫炽阳被数个魔种侵蚀,瞬间魔化的片段。
“六师叔,你看,这东西我们称之为魔种,它和血蛊似乎有很多相似之处,能寄生在修士的体内,让修士魔化,成为魔怪。
如今魔种祸患了大半个修真界。
它与你的血蛊有什么关系?”
木无心看着魔种,胸口几度起伏,最后又呕出了一口血来。
“血蛊!真的是血蛊!定坤宗!司如权!他们竟然利用血蛊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木无心十分激动,又是一阵气血翻涌。
司清羽赶紧递上了一颗白无常炼制的丹药到木无心的唇边。
木无心看着这颗丹药颇为怀念,“二师姐炼制的丹药品质向来十分好,给我用糟蹋了。
好孩子,你收着吧。
这魔种也是血蛊,只不过,是吸纳了无数魔气的血蛊。
木家饲养的血蛊可吸食灵血,啃噬灵骨,以此滋养自身。
血蛊的母蛊可斩断,分出无数的子蛊,这些子蛊可以放出去吸纳灵气和灵骨。
而血蛊的主人也会因为血蛊被滋养而得到更好的晋升,这是蛊师修炼的方式。
此处瘴气环绕,野生的妖兽多的是。
血蛊镇的蛊师养的血蛊大多数是寄生在野生的灵兽身上,不会寄生在人的身上。”
司清羽听完了木无心的话,立刻想到,“所以,有人靠血蛊来排解自己体内的魔气。
他操纵蛊虫吸收自己的魔气,让蛊虫成为魔种。
魔种吸收灵修的血肉,将魔气排到那些灵修的体内,魔种成为灵气的载体,再回到主人的体内,如此置换来的就是灵气了。”
木无心闭了闭眼,“如今,靠魔种修炼的修士是不是很多?”
司清羽本不想说,不想让木无心太伤心,但此刻,木无心问了,她便点点头。
“不过我们已经清查出了许多,要想揪出剩下的,怕是要费些功夫了。”
木无心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开始渐渐腐烂的手,舒了口气,“好,我就知道,只要我坚持,就会看到仁心宗的希望。
我……终于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