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死亡要排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江非语将关注的重心挪到了眼前这场不同寻常的“天灾”上。
自打怪谈世界出现。
虽然时有发生难以理解的抽象剧情。
可一切事情的源头都可以被解释。
那眼前这场风暴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诞生。
“其实并不是。”
西维斯凝视远处倒灌向天际的海龙卷，与那最上方明灭不定的雷云。
“眼前的灾难是前些时日刚刚形成的，原因暂且未知。”
“之前的海域虽然会如同有某种诅咒一般，禁止驶入的一切船只逃脱，可还算平静。”
“至少在我这七十多年里，除去尝试逃脱的数千次之外，这里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故，跟普通的海域没什么不同。”
那问题就来了。
参与者和诡异之间的最大差距除去五中上的不同以外，还有着它们的认知！
怪谈当中不会出现任何与剧情不相干的事件。
一切的发生都是那只大手在幕后操控。
所以眼前的海龙卷必定就是怪谈中有且重要的一环。
“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人…不，是某种生物的刻意为之？”
江非语知晓这点，所以扭头问向身边的西维斯船长。
“女士，这听起来真令人意外。”
可出乎预料的，西维斯并没表现出特别惊讶的神情。
就连平淡道出的话语，也像是为了给予江非语正向反馈才刻意为之。
“可，那又如何呢？”
西维斯岿然不动，任凭暴雨落在身上，目光深深凝望那团水龙卷。
“如果可以，我比任何人都想再次葬身这片大海。”
“可既然已经死去，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江非语有些猜测，但不好明说。
虽然西维斯表现出来的态度很像一位得体的绅士。
可对方是诡异！
且所扮演的身份是一名海盗！
她不确定真当自己说出猜想会不会触及到对方的规则。
“那么你呢女士？您怕吗？会不会后悔来到这艘船上？”
西维斯虽然话不多。
可每次出口，那语气中都带着常人难以读懂的孤独。
江非语想。
一个人被困在海域中长达七十年，或许对方已经尝试过无数种死法。
她虽然不能共情，也不想共情，同样不在乎。
可至少她在如今的当下，可以用简短的几句话稍微安抚对方。
“不，并没有那种情绪。”
江非语知晓对方一定会发出询问。
一个普通人，既没有像对方一样曾经面对过死亡，又没有忍受长久的孤独。
为什么会面对天灾毫不畏惧？
这也是江非语提前想好回答的一点。
目的则是利用对方的好奇心，试探出对方隐藏起的剧情！
“为什么？你不怕死？”
果不其然，西维斯发出了询问。
江非语装作沉思片刻，开口反问道：
“当时，你与那个女孩，即将共赴死亡时，你想的是什么？”
西维斯愣了一下，像是在猜测江非语为何有所疑问。
“我吗？”
“如果我的记忆力还算出色的话，我当时应该想的是惋惜吧。”
“惋惜没有达成与她的约定，同样惋惜我们的运气是如此不好，我很对不起她。”
江非语听到了想要的回答，唇角不动声色的微微抬起。
“所以，你看，恐惧被盖过去了不是吗？”
“什么意思？”西维斯困惑。
“人与其他生物最大的区别你知晓是什么吗？”
“我曾见过很多人的离开，但哪怕是再狠毒，再残暴的人，形同野兽，也会在死前短暂的回顾自己的一生。”
“没有人存在完美的经历。”
“遗憾才是生命的意义所在。”
“而遗憾的源头有很多种，有期盼，有约定，有责任，有等待。”
江非语不再是那副面瘫脸。
能让江非语露出笑颜的谈话很少，但这一次她承认，自己说的很开心。
她很少说自己心里的话。
“而我在等人过来。”
她唇角含笑。
“所以哪怕世界与我敌对，那份恐惧感也会排在等待之后。”
“死亡，是可以被改正的。”
西维斯并不清楚江非语的这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谁。
他只是觉得很有道理的同时，不免对江非语口中等待的人感到好奇。
可直播间内的观众们陪同龙国怪谈小队走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清楚江非语的暗示？
“修女修女！江姐说的是特娅莎吧！被季爷改正死亡！”
“我发誓，我就是从那时起开始真正意义上崇拜上季姐的，太帅了懂吗？”
或许在某个粉毛萝莉眼中，自己做的事情微不足道。
但对于旁人来说，她好似就是一个奇迹。
她可以做到太多看似无法完成的事。
不光是暴力，不光是神经质。
她的言语虽然犀利，手段虽然便捷，但那颗心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是那般纯净。
只因想，便做了。
这是独属于季宁安的人格魅力！
西维斯转过头来，盯着身边黑发少女的侧脸。
“哪怕面临死亡时也在等待的人吗？”
“你就那么确定它会来？”
西维斯的双眼是第一次充满好奇，充满探究，充满执念。
就像是在透过江非语去追寻困惑在心底的一团迷雾。
“她会来的，我确信。”
江非语语气平静，道出事实。
“可万一，我是说万一。”
西维斯斟酌语气。
“如果你等待的那个人没有达成约定，你会对它失望吗？会怨恨吗？会痛苦吗？”
江非语清楚，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这一切都是她的一步步引导。
为的就是让西维斯亲口道出他真正的执念。
这不，真相大白了。
它在害怕。
怕那个女孩会伤心，会失望，更害怕对方如果在西维斯的想象中没有死，知晓真相后，会对西维斯感到憎恶。
江非语无法对那个逝去的女孩做出回答。
她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她没有赶到的话。”
江非语所说的是没有赶到，而非不来。
正如她自己说的，她清楚季爷一定会来，只是时间问题。
“那即便我沉默的死在这场风暴里，她也会替我报仇的吧。”
“她就是这样的人，到时候的她一定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