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票上对应的座位。是靠右的三人座位。车上人不多,好多的空位。
叶宇把行李放到上面的架子上,陈艳只留着随身的小包和大叔送的食物。看到对应的座位上有个人卧着,占了三个位置。
“醒醒,这里是我的座位。”叶宇说道。
“滚开,一边坐去。”这人看着一本杂志,态度蛮横。
“要滚也是你滚,长这么大不会说人话吗?”叶宇出门听从妈的吩咐,该强硬的从不软着。
“怎么着?那人一下起身,瞪着叶宇。
叶宇身子不动,“滚一边去,这里不是你的。”
“敢对我这么说话,小子,没出过门吧。”那人继续叫着。
“第一次出门,就见到你这样的混蛋。”吵嘴说词,从没怕过。
“再说一遍,试试。”
“看到你长的模样,就知道没教养,听不懂人话。快滚。”
“想挨揍。”那人弱了气势。实在是看到叶宇比他高出半头,不一定能赚到便宜。吓不到就算了。说了句硬话,起身,不情愿的离开。经过陈艳旁边,还故意的靠了靠。
陈艳躲开。那人抬眼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不知生着什么坏念头。
用包在座位上擦了擦,陈艳坐进里面,叶宇紧靠着。
“宇,怎么这么强势了啊?”
“听妈的,一点委屈都不要受。越是软弱越是受欺负。”
“嗯。”陈艳应了一声,“到地方要二十多个小时呢。在车上警觉些,刚才我看到那人怀着不忿,会不会生坏心。我们轮流着休息。”
“不怕,我们不先出手,被动防守总占着理的。”
“你是想引他来犯。”
“不用引,当他看到你的时候就不甘心,准会来找事的。到时,你别管,只当受欺负的样,好让列车员认为我们在理。”
“嗯。在车上不会有事吧,他敢吗?”
“可能。不是不敢,而是值不值得让他们冒险。”
“你是说我的原因?可我紧着身呢。”
“紧身只是不展示,不代表就不美,反而更让人迷惑。不说这事了,到时再随机应变。你先休息,我守着。”
“嗯,跑了大半天,真有些累了。我先睡了。”
靠着车窗,半曲着腿,一会便睡着了。睡美人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叶宇直起身,挡着,取出一件上衣盖住陈艳的脸和半个身子。这才正坐着,看着外面的风景,扫视着来往的人。
直快列车速度也不是很快,只是停靠的站少了一些。越是往南,河流越多,田野里随处可见的水塘小湖。稻田里也满是水,一派水乡的景象。不时的一片丘陵小山映在眼前,上面满是深绿的树木。几乎不见山石。河中不断的可以看到来往的船只,大大小小的缓慢的航行。眼前所见的村庄较北方集中,如同小镇一样,布局整齐,道路笔直。确实显出南方比北方的先进和富裕。
车在一个城市停下,上来一些人。叶宇的对面坐上了两个,还带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小孩活泼,到处跑。爬到叶宇的身边的空位上玩。
“快过来,弄脏了小哥哥的衣服了。”当妈的喊他。
“没事,这里没人坐,在这玩吧。”叶宇不介意地说。
车厢里几乎坐满了人,当车再次出发时,人们放好行李,安静下来。列车员过来查问一遍车票。叶宇把两张车票展示了一下。
“这个小孩子要买票了。补一下吧。”
叶宇看向对面,孩子妈却不应声,小孩看着叶宇,又看着对面的妈妈,不知什么事。
“补票,听到了没?”列车员提高了声音,对着叶宇。
那女人这才不得不掏出钱来,给小孩补了票。
叶宇端正的坐着,看着窗外不断出现的风景。还是那些,河流田野,丘陵小山,不觉有些疲乏,转过脸来,闭上眼,靠到后背上。
过淮河了,火车拉响长笛。车速减缓。河面上行驶着一串的大小船只,岸边船只并排的停靠着,连成一片。河岸很低,河面开阔。
不多时,车过了桥,又是如前一样的风景,大同小异。叶宇也没了兴趣。靠到后背上闭上眼休息。
没一会,火车又停下。对面的一对夫妇带着小孩下车走了。上车的人不多,对面并没有人来。空着。
叶宇也不动,仍然坐在陈艳的旁边,挡着。车外的天空变得阴沉,不一会,进入了雨区。风裹着雨飘进车厢,叶宇拉过窗帘挡住陈艳。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如同倾盆一样,扯地连天的景象,风吹着,摇动着树枝,忽又卷起,扬起漫天的烟雾,再扫向地面。这样的景象在北方是看不到的。车再行一会,出了雨区,又变得风和日丽。
夕阳西下,云霞满天。远处的山头,近处的村庄,无边的田野,都染上一层明亮的橙红色。江山如画,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
睡了两个多小时,陈艳醒来。伸直卷曲的双腿,伸了个懒腰。这可不是在家,叶宇赶紧拿起衣服挡住,生怕被外人看到。睁开眼,看到站起的叶宇展开着衣服。这才醒悟过来。轻笑了一下,收起身子,站起活动了一下。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吧。车过淮河一会,停了两次。”叶宇说。
“睡了这么长时间,你也不叫醒我。好了,我来看着,你睡吧。”
“你先稳稳,洗漱一下。天快要黑了,我们也要吃点东西。”
“嗯。你先去吧。带着牙刷,用这个空瓶接点水,凑合着点。”
“好,我先去。”叶宇带着牙刷,来到车厢的洗手间。
陈艳定了定神,检查一下车上的东西,看到没人注意,把剑包取下,放到座位下面,又把背包拿下来,取出两件衣服。
叶宇回来,陈艳接着去洗漱。
两人对面坐着,喝着水,吃着食品,看着外面转眼即过的风景,小声的说着。
“江南一带的地势低洼,河湖密布。我姥姥家那一带也是湖泊成串的地方。只是没有这么茂密的树木,湖边到处是芦苇,河杈纵横,进去就会迷失方向,饿死里面。象我家的北湖虽然很大,却没有相连的湖,也没有好看的风景。”
“江山万里美如画,烟雨江南云满天。
风雨飘摇难入梦,梦里隔断万重山。”
叶宇吟道。
陈艳望着叶宇,“别这么伤情啊,宇,我睡着了,你自己觉得孤独了吗?”
“是有点。对前途一下就有点迷茫,想不透,猜不出,有些心急。忽然的就觉得这人世有些无奈。不能安安静静的,总要有不让人安心的事情。”
“有我在,别的不要在意啊。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你不是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吗?”
“孤身去斗,难有志同道合的人啊。我们俩人还有安闲的时候吗?”
“到学校里,那么多同学,你可以去寻找啊,可以影响他们,赞同你的主意,把他们变成同路者。”
“是啊,我不应该跟人斗气,象外公说的,人不分好坏,没有小人与君子之分,也不全对。人有好坏之分,恶劣之徒,就不能用君子之法对待。还是妈说的对,该狠的就要狠,不能对人太和气。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态度。”
“宇,其实你不用这么较真。对一些无聊的人和事,可以一笑而过,哪有闲心理会呢。”
叶宇听了陈艳的话,定定的看着她,思考着,“是啊,艳说的对。是我被妈给鼓动的心态变得太快了。还是你说的对,不值得理会的不用费心理会。“
“是啊。高中的时候,有的同学惹我,我抓住就揍一顿,过后想想,太粗暴了一些。后来我就不再动手打人了。你也一样啊,以前你不想和人打架,忍着让着人家,可能是外公教导的,不是你本来的想法。所以你不会反思打架的害处。要不,你找人打几架试试?”
“我听得懂你的意思,不用试我。在我们交流的时候,我能体会到你的感受。其实,再仔细想想吧,又不是受妈的鼓动,是我在带你去奶奶家,有些气闷。虽然治得她服了软,可总是觉得有这样的奶奶太失败,让你受委屈。又不能打她一顿,有气没处撒啊。”
“嘻嘻,就知道你会这样想。其实我也不在意她承不承认,就是想要你和我一起,没事找事,多经历,积累心智。”
“是啊,论起来,你智慧不如我,可看待事物,处理事情,我又不如你。还是我经历的太少,想的太多,思考的仔细全面,却不想着做一些事。我们真是互补互益的一对呢。”
“嘻嘻,看出我的优点了吧,不是花瓶了吧。”
“不是花瓶,是花盆。”
“去你的,有这样苗条的花盆吗?”
吃饱了喝足了。车又在一个站停下。下了几个人,上来几个人。车只停几分钟便再次出发。两人的位置仍然没有人过来。
太阳完全的落下,天色渐渐的昏暗。外面的风景笼罩在灰暗中,看不太清了。
“宇,你睡会吧。我看着。”
“好吧。”
叶宇坐到陈艳靠窗的位置,半倚着身子,盘着双腿,闭上眼。放空心思,很快的进入梦乡。陈艳坐在叶宇的旁边,拿出一本医书,漫不经心的看。车内亮起了灯,窗外的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中。只听得车在有节奏的发出声响,不知开往何处。
车上的人们大多进入沉睡中,很少有人走动。窗外偶尔出现一片灯火通明的村镇。又很快的隐没在黑暗的夜空中。夜色无尽,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陈艳安静的看着书,需要理解的不多,都是要求记忆的。这些也用不着记忆,只要懂得药理,在运用的时候可以根据需要自由增减,比如一样药材,用一钱或两钱,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个大致。
车外传来风吹雨打的声音。陈艳起身拉上窗帘,给叶宇盖上一件衣服,自己也披上一件。南方的天气好像比中原内地的还要凉一些。
车不断的前行,又停靠了两个车站,一个只几分钟便开动,一个却停了二十多分钟。上来的人更少。终于对面的座位上来了两个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