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王进了宫。
苍若然果然一大早便问起苏瑾璃的事来,韩王笑道:“前段时间在南府,只是这几天不知去哪了。”
苍若然有些疑惑,他亦知南府是修月的皇商,自己身为他国之客,不好去搜查。
便派几个信得过的密探,打进南府,在南府外监视,一旦有风吹草动便报给他。
幸得苏瑾璃一早便搬到了韩王府,南府的起居,一如往初。
“无殇,听说修月的飞红楼不错,今天我俩换件百姓的衣服去看下。”苍若然凑过来与韩王打商量。
韩王轻蹙眉,在京都,但凡谈生意接待客人,大多都会去飞红楼。
这对他也是家常便饭,只是,他心里牵挂着韩王府的某个地方,犹豫了片刻,笑道:“既是若然喜欢,当然奉陪。”
飞红楼内,传出阵阵曲调悠扬的音乐,韩王与苍若然在二楼雅间,唤了两个雅妓相陪。
苍若然搂着那名女子,问她话道:“你们楼可有长得俊的男倌?”
韩王拧起眉头,却没插话。
那女子娇笑,“自然是有的,只是爷,男倌有我侍候得舒服吗?”话说得极为露骨。
苍若然邪魅一笑,在她屁股上拧了一把道:“把威猛点的男倌给本公子叫来,快去!”说着丢给她一锭银子。
那女子收了银子,才笑嘻嘻地出了厢房。
而侍候韩王这名女子,见韩王对她没什么举动。
便将自己的身子往他那靠去,热辣辣地贴着韩王,韩王倒也没躲,脸色如常地坐着。
“王爷,您尝尝这个蛋卷酥,是我们楼最好的点心了。”
女子拈了块橙黄剔透的糕点,喂到韩王面前。
韩王,飞红楼的常客,所以这女子认识。
韩王没让她喂,接过来看了一眼,尝了尝,味道果然不错,便推荐给苍若然。
而后也对那女子道:“叫厨房做一碟子,本王走的时候带回去。”
“是。”女子笑盈盈地问,“王爷对王妃可真贴心。”
韩王脸色一冷,苍若然却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带给他王妃的呢?”
女子没注意韩王的神情,答道:“韩王新婚燕尔,夫妻恩爱,我自然一猜便中。”
“说够了没?”韩王冷冰冰地丢去一个眼神。
那女子住了嘴,低头出门,韩王跟着出来,冲跟来的护卫道:“这个女人,可以不在这做了,卖到下处去。”
“是。”护卫应道,心中为那女子的多嘴感到悲哀。
苍若然听在耳里,一点不觉得奇怪,待韩王进来笑道:“无殇,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份心意,是王府里哪个夫人能消受的?”
他也好奇,哪个女人竟让韩王如此上心吗?
韩王勾唇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我是要带给女人吃的吗?”
苍若然凝思片刻,摇摇头,“错了,我觉着不大可能。”韩王终究是韩王,不可能有这样的儿女情长。
韩王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从飞红楼出来,先将苍若然送进了宫,韩王打马回了韩王府,径直从主卧的机关进了密室。
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还有乐声传来,密室隔音好,在上面是听不见的,走得越近,听得越清晰。
韩王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推开了门,眼前便是一亮。
他整个人愣在了房门口,感觉到屋里升起个太阳,灼得他眼睛前一片光亮。
修落雁正坐在帘后弹琴,他没注意到,他只看到了那抹吸引他视线的倩影。
苏瑾璃穿着一件纯白纱的睡裙,一头墨发随意地倾在肩头,直过腰间,脸上没有一点妆拌的痕迹。
笑得十分灿烂,微勾樱唇,仿若是山间流过的清泉,清新而自然,而她玉指之间。
夹着根通体剔透的玉笛,这会儿并没吹起,但光是这样一幅美人吹笛图,便让韩王心肝扑通乱跳。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从没见过苏瑾璃这般随意美丽的模样,一时怔愣得说不出话。
“无殇。”苏瑾璃从椅上站起身,袅袅过来,韩王本能地想退后,可控制住了。
“璃儿,这个糕点很好吃,你们尝尝,我还有事,先走了。”韩王将食盒递到她手里,转身仓皇而逃。
那样的她,亮闪得让他移不开眼,可也更让他害怕,害怕自己会沦陷得更深。
“嗯?真奇怪。”苏瑾璃拈了块蛋卷酥吃着,笑道,“雁儿,味道不错。”
这几天,苍若然便一直住在修月,没有探听出苏瑾璃的下落,他还真不死心。
而南府内,人心也是百态千回。
陆蝶闷闷地坐在屋内,秋兰躺在床上,说道:“小姐,你出去走走吧,老这么闷着也不是办法。”
陆蝶说道:“我纳闷这几天没看到苏瑾璃,可就算这样了,师哥连我屋子都不进一下。”
秋兰默默不言,“公子他真地不管我妹妹了吗?她被三皇子卖进青楼了!”
陆蝶蹙起眉,“师哥才不是那样的人!秋菊好歹是你妹妹,他怎么可能不管?
都是苏瑾璃在一旁撺掇的,让他不为你报仇,不管秋菊!”
秋兰听了,大为气愤,“我就说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假惺惺给我上药,其实就是来看我们的笑话!
谁不知道小姐你跟公子青梅竹马,她要是好心了,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忽然,门上响起了敲门声。
陆蝶一喜,“师哥来了!”
迫不及待地打开门,然而,失望透顶,站在房外的却是明月。明月与陆蝶之前走得便比较近。
“二小姐,听说苏姑娘搬走了?”明月试探地问。
“是啊,明月,进来吧。”陆蝶烦闷地说。
“别提苏瑾璃了,我可是听人说,你被师哥打发到外地,也是苏瑾璃挑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