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一琛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哈哈一笑,“弟妹果然有才,好像是这个理儿,那像弟妹这样花容月貌,才高八斗的,为什么就看上了嚣尘呢?”
苏瑾璃勾唇一笑,挽上南砚初的臂膀,“我家初啊,英俊、聪明,潇洒、比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和我又是心心相印——”
“好了!打住!”付一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再看南砚初时,笑靥如花,柳眉弯起,桃花目深情地凝视着一旁小鸟依人的苏瑾璃,满是柔情。
付一琛赶紧说:“砚初,我还是去醉花荫等你!”
说完就溜了。
这两个人,呀!让他羡慕嫉妒眼红……
南砚初这死小子咋就找个这么玲珑剔透有个性的妻子?
倒是有趣得紧啊!
付一琛一走,苏瑾璃敛起红唇,“你在哪认识这么一个人物?”
南砚初环过她的腰,无视修落雁的存在,“以前去外地做生意碰到过好几次,就熟悉了,别看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肚子里却是有点墨水的。”
“切,有墨水?”苏瑾璃不屑地勾起唇,“那也是个淫才。”
“什么淫才?”南砚初不解地问。
苏瑾璃脸一红,乍把这个词说了出来,连忙撇清,“没有没有,清风的消息如何了?”
南砚初轻颔首,“已经打听到最近醉花荫楼里添了不少新人,准备今晚去彻查一下,白天醉花荫关门不接客。”
“那好,晚上我与雁儿也与你们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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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月都城果然热闹起来。
白天暗密的巷内亮起一盏接一盏的大红灯笼,脂粉味充斥着空气,四处都是环佩叮当声,谈笑娇语声。
“爷,到我们楼来!”
“爷,进来坐坐啊……”
一路都是穿着艳丽的女子拿着一块香帕倚门招客。
苏瑾璃与修落雁跟在南砚初身后,不由皱起眉头。
南砚初本就生得英俊无敌,加上女扮男装的苏瑾璃与修落雁更是清秀无比,这街上的香帕尽往走在前头的南砚初身上丢。
“这位爷,进来陪我说说话呀……”伴着娇软入骨的声线,妩媚多情的眼神朝南砚初射来。
苏瑾璃上前一步,挽住他的手臂,用冰冷的眼光把那些射过来的视线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
“南砚初,我看你下次会不会一个人来这里!”苏瑾璃恶狠狠地问。
南砚初好不无辜,“如果不是为了找清风,我来这地方做啥?这些女人好烦人!”
修落雁取笑道:“谁叫南神医长得太招人眼球了。”
她走到南砚初右边,与苏瑾璃两人把南砚初严密保护在中间。
苏瑾璃斜睨了南砚初一眼,没这个心就好!
三人到了醉花荫,里面立刻涌出几个女子将三人包围。
“爷,是来喝花酒的吗?”
“爷,需要我陪吗?”
一个个将八爪鱼的身子往三人身上贴。
苏瑾璃掀开贴自己的衣个,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南砚初身后,一双玉手不安分地想要去摸南砚初的腰肢,当即上前一把将她推开。
“不用你们侍候,我们是来听小曲的!”
几个女子对视一眼,只得退下。
“南砚初,我们分头寻找!”苏瑾璃示意了一声。
修落雁与苏瑾璃一道往东,南砚初往西,分开来,一间房一间房的查找。
苏瑾璃走的这边,房里有男人女人喝茶的,有光着身子在一起做游戏的,有在床上做着脸红耳跳事的。
直把苏瑾璃与修落雁看得小脸发烫,但每进一间屋,她俩还都必须把女人的脸看清了。
进了第五间房,那个女人正被一个猛男压在身下,猛男做着激烈的运动。
苏瑾璃忍着恶心感,冲到床前。
“你是干什么的!”
那男人又羞又气,可正运动到紧急关头又停不下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苏瑾璃往那娇媚的女子脸上看了一眼,嫌恶地退了出去,没理会那男人。
“不是。”她简洁地说道。
“走!”
两人赶向下一间。
忽然听到隔壁房里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声。
两人一齐向那间房看去,苏瑾璃“砰”地一声将门踢开。
屋里,灯光雪然,一个女子被一条绳索绑着,瑟瑟看着眼前的大胡子男人。
那男人,弯腰痛苦地捂着下身,半天才直起身,“臭娘们,敢踢我命根子!不想活了!”说着朝那女子扑了过来!
“住手!”苏瑾璃大喝一声,飞身上前,一个无影连环腿蹬蹬踢向那男人的下面,大胡子爆出杀猪般的叫声,直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墙上。下面痛得他蜷缩得一动无法动弹。
修落雁看呆了,这招好阴!对付男人,原来最弱的地方是……
她只听过,今天才是头一回见识到。
“清风!”苏瑾璃回头叫唤清风时,已经给她解了绑。
“小姐!”清风大哭着抱住她,“我没脸回去了,呜呜呜,小姐,让我去死吧!”
“瞎说什么!”修落雁过来呵斥,“这么点事就说死!”
“清风,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苏瑾璃委婉地问。
清风抬起头,灯光照得她一张小脸雪白雪白,她眨眨眼,摇摇头,“还没有,今天是第一次让我接客,就是这个大胡子,还好,还好小姐来了!要不然——”
“那就好。”苏瑾璃松了口气,“别再提死字了,知道吗?”
清风依旧无法排解内心的耻辱感,“可是,我被掳到这种地方来了,谁会相信我还是清白之身?以后谁都会在背后嘲笑我,呜……还有十三哥,他也定然不会要我了!”
修落雁皱眉不赞同,“清风,你这话就说岔了,谁敢嘲笑你?就算你这次真的失去了清白,那也不是你自愿的啊!”
苏瑾璃附和道:“是啊,就算你失去了清白,那也是被强迫的,只要你的身与心都只有万十三一个人,他敢不要你不珍惜你?
就算他看不起你,不想娶你,你不会一脚把他蹬开吗?那样的万十三怎么值得你去爱?”
一脚蹬开?
清风睁大了眼看着苏瑾璃,听着她惊世骇俗的话。
苏瑾璃勾唇一笑,“你瞧修璟衍,他那么虐待我,本姑娘不还是把他给甩了?可是你们家公子怎么就不嫌弃我是个嫁过人的呢?”
咦?是这样哦。
清风又愁眉苦脸道:“可是小姐比我优秀,公子喜欢太正常了,连王爷不也是后悔了吗?”
苏瑾璃摇头,“清风,你可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我受尽欺负,而现在,却只有我欺负别人?”
修落雁扑地一声笑,苏瑾璃倒还有自知之明,知道是她老欺负别人。
“因为,现在的小姐不柔弱,很厉害。”
纵使以前不认识苏瑾璃,清风也听说过。
苏瑾璃徐徐道:“一个人,想要不被人欺负,首先要自己看得起自己,你说我比你优秀,其实你完全能比我更优秀。
做我苏瑾璃的姐妹,一定要坚强!一定要自信!相信自己是最好的,就算你没有办法之下失了身,也只能当被狗咬了一口,心灵干净了,什么都是干净的。”
“那样,就算你嫁过人,也会有无数欣赏你的男人。”
苏瑾璃知道,清风是土生土长古代人,清白的概念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她无法一朝让她拥有个现代人的脑袋,只能如此劝说。
清风眼前一亮。
因为小姐说,做她的姐妹,要坚强,要自信!
小姐她,是她的姐妹!
清风不由精神一振,立刻将小胸脯抬起了三分,一股热血在大脑里冲击,心中暗暗发誓。
如果万十三真不要她了,看不起她了,她也会自己看得起自己,哪怕一辈子不嫁,也要活得有滋有味!
苏瑾璃一直是她的偶像,她要向小姐学习!
修落雁见清风精神状态好多了,笑道:“我们快走吧,时间呆长了不好。”
三人刚出门,便看到南嚣尘领着几个人迎过来。
他与南影刚刚汇合,将其他房间都查遍了,正好回头到这里。
“找到清风了?”南砚初惊喜交加。
“清风!”一个高大纤瘦的身影冲了过来。
万十三一身黑衣,焦急地跑到清风跟前来,清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浑身崩紧,“十三哥……”
“清风,你没受伤吧?”万十三关切地问。
清风惨淡一笑,低声道:“十三哥,如果清风不干净了,你还会要我吗?”
万十三一怔,急道:“谁欺负你了?”
南砚初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先出去再说。”
苏瑾璃冲清风使个眼色,与修落雁先行出门。
离醉花荫楼不远处,是个明月桥,桥下有一汪宽阔的湖,上面飘浮着一个大花船,水上,还有其他小船只。
“上船来。”南砚初先跳上了大花船的船板,“我们要在船上等一会儿,南影要去办个事。”
苏瑾璃与修落雁也上了船甲,而万十三与清风却没动。
“小姐,我想和十三哥谈一下,在岸上走走。”清风轻声说道。
“去吧。”苏瑾璃笑了笑,弯腰进了船舱。
一进船舱,愣住了。
付一琛白衣飘飘,坐在正位上,把酒言欢,而两旁,坐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鲜嫩如水,长相妍丽。
“璃璃,你俩坐这里。”南砚初指着两个软垫子,对苏瑾璃与修落雁道。
苏瑾璃拉着修落雁坐下。
船的中舱里点着烛火,还烧了两个火炭盆,极是温暖,与舱外寒冷的温度成对比。
付一琛打量了苏瑾璃几眼,勾唇笑道:“弟妹刚去醉花荫了?”
“正是。”苏瑾璃答得爽快。
“不知弟妹觉得醉花荫的姑娘如何?”付一琛又问。
苏瑾璃蹙起柳眉,这男人,真不正经!
“没有注意。”
“那砚初以为呢?”付一琛又将话题甩给南砚初。
“一琛兄,你多喝酒少说话,没人会怪你。”南砚初不悦道。
“哈哈。”付一琛歪在船板上,大笑一声,对两旁的少女招招手道。
“这两位,就是醉花荫的头牌,倩倩和灵灵,我可是出了好大价钱才要她俩出来陪我喝花酒,这船上风光,比那楼里,可要好得多。”
苏瑾璃与修落雁无声对视了一眼。
这两个姑娘,竟是醉花荫的头牌?难怪从长相气质来看,比白天那两位艳俗的要好得多。
不知这付一琛究竟是什么人物,竟一时能叫两个头牌在这船上陪他饮酒!
付一琛仰头喝了一口酒,抹抹唇边的酒渍,忽然对其中一位少女道:“倩倩,今晚你就把这位南公子侍候好。”
然后眯眼看着苏瑾璃,“弟妹不介意吧?”
苏瑾璃心头有恼火,这付一琛,不是当面给她脸上抹黑吗?
付一琛笑道:“只是侍候他喝酒,弟妹可不要多想。”
那个叫倩倩的,得了付一琛的吩咐,袅袅起身,和衣团坐到南砚初身边,依依素手拿起酒壶给南嚣尘斟酒,声线悠扬好听,“南公子,奴家行敬你一杯。”
南砚初连忙起身,离那个倩倩远点,坐得与苏瑾璃衣触着衣,“不用了,我现在不喝酒。”
蹙起眉对付一琛道:“一琛兄,你自己享受吧!两个美人相伴虽好,可到底没有我娇妻在怀的好。”
说完,满足地勾起唇。
苏瑾璃脸一红,NNd南砚初你说这么直接干嘛?
付一琛无奈摇头,道:“砚初这就错了,一个女人,老是看着也会生厌生烦啊!要尝尝新鲜感!”
苏瑾璃心里把这个付一琛骂得狗血淋头,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以后,一定要南砚初跟他绝交!
反正南砚初不是说只与他熟悉,没有生意往来吗?
这样的男人,只会把她家初初带坏了!
南砚初义正言辞,“一琛兄根本没有体会过真爱,陪在你身边的女人,只是给你充脸面,所以你才会生烦生厌。
而却从没有女人进过你的心吧?只怕到了那时,你可就说不出来这话了!”
其实南砚初说得倒是一针见血。
付一琛干笑了两声。
苏瑾璃冷冷弯起唇,站起身道:“既然付兄弟愿意喝酒,那就在这里享受吧,雁儿,我们还是去逛街吧,不打搅他的美兴了。”
修落雁也在一旁鄙视着这个付一琛,做为现代女人,对这样换女人如换衣服的男人都是会有公愤的!
付一琛将酒杯轻轻搁在甲板的桌上,优雅地抱起臂,“弟妹,莫不是在怪我吧?好歹我跟南砚初也是经年好友,陪着我坐坐,这点礼节也不懂吗?”
苏瑾璃好笑地勾起唇,对着他,笑得十分有亲和力,仿佛从没怨过他一般,声音也放轻柔了。
“瞧瞧,付兄弟,你这说是的哪里话?你是阿初的好朋友,就是我们的客人。
只是呢,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我觉得谁能配得上与姑娘我一起喝酒,那么我会与他同喝,若是我觉得那个人配不上,那就免谈了。”
付一琛脸色微变,“你是说,我配不上与你一起喝酒?”
苏瑾璃假装抽打自己嘴巴,“瞧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其实我的意思是,你真的配不上与我坐在一起。”
修落雁掩嘴,差点要笑出声。
付一琛脸色不快,“弟妹眼界倒高,竟不知什么样的人能与弟妹坐在一起!”
苏瑾璃不慌不忙,看了南嚣尘一眼。
南嚣尘不但不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他相信他最聪明最美丽的璃璃,一定是万事都难不倒她的,南嚣尘心里不由洋洋得意起来。
苏瑾璃勾唇一笑,重新坐下道:“付兄弟,我先考你一个问题吧,看你能不能答得上来,你若是答不上来,那么就是脑子迟钝的人,那个,你懂的。”
付一琛有些薄怒了,“弟妹,话不要说得太满!你看我像脑子迟钝的人吗?我绝对用事实向你保证,我付一琛是完全有资格坐在你身边喝你喝酒的!”
苏瑾璃冷瞄了他一眼,“那可未必,你听好,什么人生病从来不看大夫?”
付一琛微微张大了嘴,转而陷入沉思。
什么人生病从来不看大夫?
“当然是大夫了!大夫自己会医病!”付一琛坚定地答道。
“错!大夫找自己看病也是找大夫啊!”苏瑾璃冷冷一笑。
付一琛勾头又想,可猜了七八个都不对,他不由恼了,“那是什么?”
连南砚初也琢磨不出来,他本身是个大夫,可还不知道什么人生病从来不用找大夫的。
“当然是瞎子!”苏瑾璃高兴地答道,“因为瞎子的眼睛看不到大夫啊!所以说,瞎子生病从来不‘看’大夫。”
“!”南砚初恍然大悟。
付一琛一想,还真是这么解释的!只是太岐义了吧!可要辩解,明明是自己脑子不够灵活,他不由垂头丧气,“你再出!”
苏瑾璃耸耸肩,看向修落雁。修落雁莞尔一笑,道:“大牢里关着两名犯人,一天晚上犯人全都逃跑了.可是第二天看守员打开牢门一看,里面还有一个犯人,这是为什么?”
付一琛又开始猜到,“因为没跑掉?其实关了3个犯人?”
可他怎么猜,自己也觉得不像,“犯人全部逃跑了,居然还有一个,肯定是原来大牢里的!”
修落雁笑道:“错,因为逃跑掉的那个犯人名字叫全部。‘全部’逃了,另外一个没逃。”
付一琛当即哑然。
“这,这也行?”他无语了,南砚初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一旁的灵灵和倩倩听着这么古怪又巧的答案,也笑出了声。
苏瑾璃拍拍手起身,“付兄弟,我同情你!以后不要这么逞强了,连我们两个女人的问题都答不上来,还自以为有多聪明,你是没资格和我们同桌饮酒的,省点吧。”
付一琛无言可答,生平第一次遭此羞辱,气得直蹦。
看到醉花荫两个头牌在此,忽然道:“弟妹,你别走!你既然那么聪明,我想,你肯定比醉花荫的头牌还要多才多艺吧?”
苏瑾璃耸耸肩,“我从没认为自己多才多艺。”、
付一琛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哈哈一笑,总算找到了一点自信的地方。
“原来弟妹只会耍些嘴皮子功夫,要知道,女孩子若没个一技傍身,会被夫家瞧不起的。
你若是不敢比了,我可真为砚初同情了,你岂不是配不上他了吗?”
南砚初黑着脸,看着付一琛冷声道:“付兄弟,你这是在为难我女人?!”
付一琛勾唇道:“是她先为难我的好吧!弟妹,你若是不敢,就当我没说!”
苏瑾璃不由冷哼一声,她不敢比?
只怕她比出来把他吓一跳!哼!敢小瞧我?
不为别的,单为南砚初这面子,她也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