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应了一声,知道不想见其他人,是不想见孟慧如。
如此钱货两讫,甚好。只是苏衍,日后你不要后悔才是。
一切都谈妥后,木槿很快地往榻上一坐,两人就隔着一张小桌子,她结果春花的盒子给他。
“你打开。”她双手撑着下巴,期待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苏衍依言接过,好奇地打开,之见里面放着一些画卷和书。
“我心里想着,不要拿着给别人的东西敷衍你,然后就叫人去打听了你喜欢什么,”木槿显得有些着急,“你不要误会,这些东西比那些夜明珠弓箭什么的还要贵,不是要敷衍你!”
“我知道,”他笑起来,指着这些书:“静安居士的书和画卷的价值,我懂,且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木槿有些开心,摇头晃脑地,珍珠缀着发出闷闷的碰撞的声音,“你看,你看,我不打扰你!”
就这样,这一晚上,木槿就这样盯着苏衍看书赏画,一晚上,直到家里规定的时间到了,春花催促着,木槿才从困顿的模样清醒起来,和苏衍挥手道别。
“我明天还来,苏衍。”
“姑娘,您路上小心。”苏衍笑眯眯地扯开话题。
江家真有钱,一晚上就将苏衍包了两个月,五箱金子,也是不拿钱当钱。
“五香。”苏衍招了手,一个暗卫出现。
“将这些日子筹的钱往宫里送去,告诉我那个小侄子,前些日子北地闹饥荒,这是我一点心意。”
“是。”
暗卫瞬间消失,去办事,徒留苏衍还拿着书不懂,其实晚间他已经看不太下去了,毕竟有一个人一直盯着你做事,任谁也觉得瘆得慌,只是不叫他奉承迎合,也算合心意,不然他不管多少金子也不会见她。
拿着木槿躲孟慧如也不算太难熬。
“也算是赤子之心。”是个合心意,惹人疼的姑娘,就是身份不配,不然那方曜也不一定会娶孟慧如。
又想起孟慧如了……
苏衍心口发疼,也就断了思绪,之间掩面,泪也落下来。也是,从小到大顺心如意,谁知道这命中注定竟然不爱自己。
“爷,您该休息了。”八角从外头进来,“您小心身体才是,情最伤身,再晚睡,免不得有所损耗。”
“嗯。”他应了声,直起身子往床边去。
其实现在他身体是好了不少,只是出生的时候身体弱了些,后来师父养着在庙中修养,一年也比一年好。
不然他也不会在师父坐化后就回京了。
只是最近烦心事太多,惹人烦罢了,自然身边的人也怕他身子又不好。
隔日好像不是什么好时候,外头街头巷尾在一天之内,架起红绸高架,闹腾起来比那天成亲还热闹,让他一早就没睡好觉。
他叫人开窗,桂仁便开边念叨,说是正逢京都每四年一回的舞狮大赛开启,晚间还专门请了位高权重的老太傅开锣,要热闹好几天。
苏衍是不怎么知道这些的,今年也刚好是他来京都第三年,心底到底是起了点兴趣,但是一想又罢了。
“今天江家那个小姐还来。”
“爷不见便是。”桂仁低头,“爷也不必委屈了自己,毕竟咱们落辰馆也不是普通的地方。”
“收了钱你说不等?”苏衍笑笑,睨了桂仁一眼,“没有这种道理。”
可左等右等的,白天木槿就是没出现,就在晚间苏衍打算要不要去看看的时候,木槿出现了。
她已经不像是个大家小姐了,看起来似乎还有些滑稽。
木槿头上套着两个油彩染的狮子的面具,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脸上还抹了油彩的颜色,挂着两串小铃铛叮铃铃的,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个小糖人,脖子上还围着一大串狮子娃娃。
气喘吁吁地跑上他这儿,嘴里倒是还不停:“你别以为我是出去玩!”
苏衍笑着看她,看起来这笑有些意味深长的样子,他哦了一声,笑着回:“我看姑娘今日倒是玩得开心了些。”
“才不是!”木槿跑到他面前,一样样东西往他小茶几上卸货,一边放还一边说:“这些东西都是我给你买的,这个糖葫芦和糖画我是买给你的,糖画是你的生肖,我打听了,是龙对吧?还有这些娃娃都是觉得你可能没见过带来给你的,还有买了一些平日里买不到的小糕点……春花!你快点拿出来!”
看着春花利索地拿上油纸包裹的糕点的时候,苏衍软了声,有些温柔。
“白天玩得开心吗?”她看着她也不见外,拿起他的茶杯,倒了好大一杯茶牛饮,也不生气,反而是有些兴致地捏捏那些娃娃,软乎乎的,似乎是塞了棉花。
“开心!”木槿笑眯眯地,“我听说了,你身体不好,白天没什么趣味,重头戏在晚上呢,所以才打算白天帮你搜罗好玩的东西,晚上一起出门的时候能少费神。”
他略有写讶异,说道:“我也没说要出去。”
“可是呀,”木槿依旧笑眯眯地,摘下头上一个蓝色的面具,温柔的覆上他的脸,“我可是付了钱的,才由不得你!”
这句话虽然刻薄,但是木槿说出口确实带着一种纯真,似乎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字面说的那样,付了钱而已,反而是娇憨惹人怜。
“是,”苏衍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帮木槿正了正发簪,“那我们要现在出发吗,江小姐?”
“是的,苏公子。”她难得这么开心。
自从傅瑾瑜帮她恢复记忆之后,木槿的想法确实同以前不同起来,她喜欢这三千世界的文化景观,愿意多学些,多玩多看些东西了。
两人就这么带着面具出门,木槿带了春花,苏衍带了桂仁。
木槿是有些好奇的,问:“又是桂仁又是五香,苏衍是对吃的有什么执念吗?难道是多年生病而不能尽情吃喝?”
“不,”苏衍扶额,“是我皇……我兄长的恶趣味罢了,他喜欢这样逗我,我也懒得改正,因此也就这么下去了。”
木槿有些感兴趣,“以后我也想见苏衍的兄长,一定也是个光风霁月的人!”
“若是姑娘往后还对这个落辰馆兴趣如一,自然是能见到的。”
“会的。”木槿轻轻应了一声,苏衍听不真切,但也能猜到她在说什么。
天真的姑娘总是会许下一些无法兑现的诺言,他也就当假的听,免得以后伤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