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木槿父亲办完丧事后,钱靳傅终于熬不住,大病了一场。这一病,又是小半月的光景。
第一天,得知钱靳傅重病在床,众狐朋狗友假惺惺前来探望,钱少爷表示很感动,狐朋狗友顺去了不少钱。
第二天,钱靳傅高烧不退,上吐下泻,众人虚伪地寒暄了几句,避之不及,马上走掉,钱大少爷昏迷不醒。
第八天,探望的人少了三分之二,钱少爷醒了之后毫无发觉,依旧感动。
第十一天,就剩下左传和其他几个人过来了。那还是因为他前几天透露出自己爹还拿了四千两给他,没人舍得这么一笔钱进了其他人的口袋。
第十五天,还在问大家去哪里玩的钱少爷听了左传的唆使,左传说其他人觉得钱老爷放弃他了,他没有价值了之类的话,钱靳傅和剩下的几个兄弟决裂,身边就只留下左传一个人。
确实这些话是一方面,但……主要原因是,左传想要独吞那四千两银子。自己赶当然不成,那就只能钱靳傅这个金钱拥有着赶,那样左传自己也不会得罪那些纨绔子弟。
这样也好,免得之后木槿还要想办法让男配远离那些人。
今天的天气依旧是阴阴沉沉的,下午好不容易有了一点阳光,木槿放下只余了些药渣的药碗,望着客栈窗外凋零的花草,走过去把窗户打开,想着通风病或许会好得快一些。
“药也一直吃,为什么病都不见好?”木槿看着愈发消瘦的钱靳傅,又叹了口气,只怕是心病难医,这回因为她来了,钱靳傅还是单纯的钱家少爷,但是郁结于心还是没跑的。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这转季太突然了,我跪了一晚上自然很难好,”他安慰着木槿,最近也稳重了不少,“我们也该找个房子,你上回说去寺庙祈福路过的的小筑清幽、雅致好,我叫左传去帮忙询价,要是那户人家肯卖,我们就去那儿吧。”
“好。”木槿握着他的手,安慰着他:“一切都会好的,你爹……”
“我爹我知道,他定是舍不得气我的,”钱靳傅笑起来,眼底满是坚定,“你放心,左传前段日子说有一笔大买卖来,是木材生意,等我过段日子做一番大事业回去让他看看,他肯定就会让我们回去了。”
“……好。”那批木柴是假的坏的呀,但是木槿不能说,只是把脸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钱靳傅低着头看着她,两个人说着一些悄悄话。
不出所料,左传足足把房子的价钱抬高,抬到了四百两,明明前段日子木槿询问的时候那人家说一百两即可。
呸,真黑。
“嫂子,我帮你提行李。”左传说着就色咪咪地把手伸过来,一点不避讳。
“不必,钱靳傅,你拿着。”说着就把包裹扔过去给钱靳傅,走到他身后躲着。钱靳傅嘿嘿笑,也不生气,说了几句我娘子怕生,牵着木槿的手就上了马车。徒留左传深色阴沉,心底骂道当初见你的时候怎么就不怕,马上跟你走了。
“等着吧,到时候你还得跪着求我呢。”他狠狠地盯着行走的马车好久,才甩袖离开。
马车稳当又舒服,很快就进入了小筑前的竹林,因为季节的缘故,稍微有些泛黄。木槿显卡帘子瞧,高兴地扯着钱靳傅的袖子让他看:“前面再过一座石桥就到我们家了,溪水可清澈了,洗衣服也好,怎么都行,鱼儿也多,肥美得很呢。”
钱靳傅听到我们家这三个字心头呼地一热,眼睛瞬间红了,他憋住眼泪,低低地嗯了一声,从背后抱住木槿,说:“娘子,我一定好好对你。”
“好。”木槿笑了起来,她才不信他呢,现在他只是喜爱她这张脸,只不过她本身就不介意这一点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选这件屋子,自然也是有用处的,木槿要为两人的将来铺好路。
这件房子,正好在出云寺的山脚下。
出云寺,和木槿上个世界待的清水寺差不多,是凌驾于皇权上的。
出云寺位于洛城城外最高的一座山峰上,因为接近云端,甚至有时因天气的原因穿破云霄,所以称出云寺。
上山的每级石阶都是信徒自发出钱出力修缮的,最后的一级阶梯还是这个朝代第一任帝皇安上去的。因为爬上那座山很艰难,所以有专门的轿夫在山下接送,都是寺庙里的僧人。
当木槿第一回根据剧情站在山脚下时,刚想要坐上轿夫的轿子,系统就滴滴提示了。
【npc方丈明心正位于大人左侧,请大人抓住机会。】
木槿听到后立马同轿夫表示自己是从不坐轿子的,每回来都是爬着楼梯自己上去。
说着有心,听着无意。
明心穿着普通僧人的服装,看了木槿一眼。之后木槿每一回去便再也没有坐轿子了。
时间长了,僧人们都知道她的来历,在一次爬上山的时候连方丈明心也接待了她,这么一交谈,便再也停不下来。
凭着上一辈子沈墨隐是国师,同时也是清水寺方丈弟子,木槿耳濡目染也是成了一个有着佛者气度的人,领会了七八分。
她本人是不钻研佛学的,但是只要明心提了一些问题,她都能解答。
就算一些解答不了,木槿也会引申出一些有禅理的小故事来答疑解惑,所以明心有时不懂会试着来问问她,得到了答案后又一副醍醐灌顶的表情走掉,两人真真成了一对忘年之交。
这回住在这里,告诉了明心,也就正好趁了明心的心意。
住在这里后,遇上有时木槿身体不好,不去出云寺的时候,明心会遣下山采买的僧人送来信笺,清晨敲门送到,傍晚携信而归,明心还会为木槿的身体诵经。两人的交情,不说如何好如何好,但一旦有难,明心绝对会收留他们,这是木槿笃定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两人开启了老夫老妻的夫妻模式,钱靳傅也是不心疼,地、使劲砸钱给她买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说让自己的娘子过得好一些。
直到有一天,钱靳傅又开始整日整日地去花楼谈所谓的大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