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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夏潇潇出门,林弈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院子里夏潇潇走到水缸边停下,舀了水倒手上,再往脸上扑。

见夏潇潇弄得一脸水,林弈赶紧掏出帕子递给她擦脸。

夏潇潇接过来,直接拿去浸了冷水,仰头盖在脸上。

林弈问道:“困了?”

夏潇潇扯下帕子反问道:“你不困?”

林弈接过夏潇潇手里的帕子帮她擦干水渍,低声道:“我也困。”

夏潇潇叹着气从林弈手里拿回帕子,舀水冲了冲,拧干拿在手里往阿绮的屋里走去。

进屋后压着声音对身后的林弈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再守会儿。等那两个走了我再回去眯一会儿,明天早上再来。”

林弈惊异道:“你能看见?”

“那么两大个人杵在那,我很难不看见啊!我又不瞎。”

走到桌边拿起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凉白开,一口灌下,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些。

拉着林弈坐下,低声问道:“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么看着有些奇怪。”

夏潇潇觉得从衣服上看两人是鬼差,从外形上看像神仙。

林弈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道:“你杯子我刚用过。”

夏潇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转瞬即逝,坐正了道:“用过就用过吧,又不是没跟男的喝过一瓶水。”

这下轮到林弈不高兴了,问道:“哪个男的跟你喝过一瓶水?”

夏潇潇撇撇嘴道:“同学,以前我们一帮同学去爬山,水不够,就我还背了两瓶,大家就把我的水拿去一人一口分了喝了。又没对着瓶子喝,隔空倒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对着瓶子喝能怎么地?大家又没传染病。”

出门在外缺水时候还能矫情,那不扯犊子嘛!再说了几个人男生女生都有,条件不将就,喝一瓶水很正常,农村以前都用一个水瓢喝水不也一样嘛。

不过看林弈确实不高兴,担心越描越黑,夏潇潇转移话题道:“那两个到底是人是?长得都还挺好看。”

林弈黑着脸道:“两个鬼差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夏潇潇继续撑脸看着两个道:“那也是长得好看啊,欣赏欣赏总是可以的,自己死的时候遇到两个好看的鬼差,总比遇到个长得丑的好吧。”

林弈蹭的一下站起来对李二狗道:“你自己守着吧,我们明早再来。”

不由分说拉着夏潇潇就往外走,夏潇潇压着嗓子道:“你干什么,我说等这俩走了我再走。”

林弈生气道:“我现在就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走!”

拉着夏潇潇到了二人面前,没等林弈开口,夏潇潇马上换了副笑脸道:“两位大哥在这干嘛呢?”

两个鬼差见了夏潇潇立马站起来退了两步警惕道:“你个凡人怎么能看见我们!”

林弈搂着夏潇潇肩膀,随后对着两人抱拳道:“见过两位前辈,敢问两位前辈可是来拘魂的?”

二人这才发现眼前这人是个修行者,就现在的世道来说算是修为很高的了,二人抱拳道:

“我们不是来拘魂的,原本确实感觉到了死气,但到了这里发现死气已经减退了,遂留下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夏潇潇连忙开口问道:“那她阳寿尽了吗?”

鬼差疑惑地看了夏潇潇一眼道:“阳寿?什么阳寿?鬼差拘魂收死气,不问凡人寿命。”

林弈一把拉过夏潇潇捂着她嘴对两位鬼差道:“两位莫怪,我这师妹脑子不好使,喜欢胡言乱语,别跟她一般见识,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不打扰了,两位慢慢看。”

话音刚落便抱着夏潇潇飞了出去,一直到回到天香楼门口,林弈才放开了夏潇潇。

夏潇潇生气道:“你才脑子有病!我难得见一次这么神奇的事儿,好奇多问两句怎么了?”

林弈压低声音道:“你再啰嗦待会儿被他们盯上,查到你不属于这个世界就麻烦了!”

夏潇潇回头看了一眼,往林弈身边靠了靠道:“盯上了会怎么样?”

“不知道,反正不能让他们发现。这些家伙有好有坏的,还好刚刚那两个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别说这个了,回去休息吧。”

说着就拉着夏潇潇去敲门,一个年轻人开了门,夏潇潇不认识,林弈摸出块牌子给他看了看,就径直进去了。

进去以后直奔夏潇潇原来住的院子,门口还有两个人守着,林弈进了院子后将二人叫进来,让两人去烧水。

夏潇潇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道:“这都半夜了你精神真好,我要去睡了,你慢慢洗。”

林弈跟着她进去道:“我今天忙一直还没时间洗澡,总不能再捂着,一会儿你嫌弃我怎么办?”

夏潇潇白了他一眼,在桌子上拿了个桃子啃了两口才道:“我去楼上睡,你自己睡楼下。”

林弈拦着她道:“楼上没铺床,你准备睡地上吗?”

夏潇潇道:“反正收拾干净了,天又不冷,我躺床板上就行了,你别挡路!”

林弈拦着夏潇潇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夏潇潇退回来坐在桌子边继续啃桃子道:“我吃饱了撑的跟你生气!我不生你的气!”

林弈笑着拉了夏潇潇坐下道:“你不生气了?”

夏潇潇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道:“我不生气了,我可以走了吗!”

林弈拉着她道:“你不生气了怎么还要走?”

夏潇潇又拿了个桃子在手里道:“我们现在就是谈恋爱而已,男女朋友。谈恋爱、男女朋友懂吧!”

林弈不悦道:“我知道,你杨师兄说过,但是我们又不一样。”

夏潇潇递了个桃给他道:“盘子里剩下两个也都是给你留的,记得吃.”

顿了顿夏潇潇继续道:“我困了,没精神和你扯,我先去休息了,你洗完早点休息,洗漱的东西我都跟木桶放一起的,衣柜里还有一条新的毛巾,你拿去洗澡用吧。”

说完,夏潇潇也顾不得林弈不高兴,转身上楼,上了楼没一会儿夏潇潇又下来了,从林弈手上拿过自己的包,又跑到衣柜边翻了一套睡衣出来,抱着跑了上去。

走到一半又折回来对林弈道:“明天你要忙的话就不用跟我一起去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你忙你的。”

过了一会儿夏潇潇穿着睡衣又跑下楼来,看了眼桌上的药包,对林弈道:“你怎么还没吃药?你不想好了?”

说完打开帕子取出一份,放到杯子中塞到林弈手里道:“一天一份,连吃五天,今天吃完再连着吃三天你的毒就能解了,自己记着点。”

林弈拿着药揽过夏潇潇抱在怀里道:“别生气了,我错了。”

夏潇潇挣脱出来,看着他道:“吃了药自己赶紧收拾早点睡,我先去休息了。”说完转身咚咚跑上楼去。

上了楼从包里取出笔记,翻开从里面抽出那块方巾,看了看,比小时候用的手绢大不少,很薄但质感很好,比林师兄那条帕子还好,放在笔记里也没被压出折痕。

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印记,整个就是半透明的,叹了口气放回包里。

抱着包直接就躺下,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躺着实在硌人,想着今天的事,还是很难过,抹了两把眼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林弈见夏潇潇坚持有些难过,可今天确实是自己不对,得想办法把这事儿抹平了,他才不要自己睡。

翻出夏潇潇的笔记继续看,夏潇潇写的东西很多,厚厚一大本笔记,没剩几页了,字很小,内容极多,得亏这两天夏潇潇忙,不然早发现了。

看了没多久下边的人说水已经准备好了,上楼偷偷看了一眼夏潇潇已经睡着,从楼下抱了被子上来给夏潇潇铺上,才出去洗澡。

洗完澡回屋里已经快两点了,靠在床上又读了一会儿夏潇潇的笔记,实在有些困,想着明天一早还要陪夏潇潇出去,才把笔记放下。

第二天天刚亮夏潇潇就醒了,摸着感觉身下触感不对,歪过头就看着林弈正对着自己。

夏潇潇被吓了一跳,慌忙坐了起来,看了眼自己衣服好好的,轻手轻脚越林弈下床,拿上包包下楼。

在门口坐着又眯了一会儿觉,实在是睡得不舒服,起身去厨房烧水洗澡。

提水到院子里临时搭的冲澡间提心吊胆洗完了澡,套了套睡衣,就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完坐在廊下慢慢梳头发。

待到太阳升起来,林弈似乎没醒,轻手轻脚开门进屋找衣服出来准备换衣服。

楼上楼下没有门阻隔,夏潇潇不大放心,跑到楼梯口看了眼林弈还在睡觉,赶紧跑回来换衣服,也不知道设计者房子的人想的,上下两层卧室之间没有门,就很离谱。

提心吊胆穿好衣服,又没个穿衣镜,面对这些繁复的衣服,夏潇潇穿得很费劲,扯来扯去换了好几套,都穿得不自在,好不容易穿明白了,累得都要冒汗了。

松了口气,回过头就看见林弈站在楼梯口,正笑眯眯的盯着她。

夏潇潇吓得一激灵,连连后退,林弈忙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可那表情分明就是看了她好半天了。

夏潇潇涨红着脸,把衣服扔床上,一屁股坐床沿道:“下次麻烦你起床之前喊一声!”

她就是想借着那个小破镜子照着点才没去屏风后边,千小心万小心还是上当了。

林弈慢条斯理走过来,在夏潇潇身边坐下道:“我真没看见什么,你都背对着我的,我能看到什么嘛!再说了就算看了又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我又不是不负责任,看自己妻子换衣服不犯法!”

夏潇潇穿衣服本来就穿的来气,听了这些话更是一肚子火气,蹭的一下站起来了愤愤道:“你别老是拿这说事,我不用你负责,除非我愿意,任何人不能约束我!”

林弈从夏潇潇起床下楼就醒了,看着她在门口打瞌睡,睡得不舒服又起身去烧水洗澡,看着她跑上跑下,又看着她换衣服,他原以为他们算是和好了,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又生气了?

想不明白,直接开口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夏潇潇生气吗?当然生气,可她不知道该生什么气,生谁的气,所有的一切都乱套了,整个人都好像一团乱麻。

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夏潇潇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七点了,拿了梳子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头发还是散着没梳好,没有弹性的带子扎头发,每次都要费劲吧啦整半天,本来今天就心情不好,越心烦越梳不好。

气冲冲的跑回来,对着镜子又试了几次,不是歪了就是落了头发没绑上,烦得把梳子扔在桌上。

林弈叹了口气,上前拿起梳子站在夏潇潇身后道:“别生气,我帮你梳。”

夏潇潇瘪着嘴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林弈是真的会梳头,动作还挺娴熟。

夏潇潇忽然开口道:“你以前给别人梳过吗?动作这么娴熟!”

林弈笑着道:“除了给我娘梳过两回,我可没给别人梳过头发,我动作娴熟是因为以前我也是长头发,我得给我自己梳。”

“你头发太软太顺了,不用头油确实比较难梳,以后都我帮你梳吧。”

夏潇潇趴在桌上道:“本来头发油了就难受,再用头油我不得天天洗头发,太麻烦了,洗多了容易秃头,我不用,大不了就披散着头发。”

忽然林弈笑了笑道:“好了。”

夏潇潇看了看,盘起来确实比自己胡乱扎着好看。

撇撇嘴道了声:“谢了!”

林弈收了笑意道:“还跟我客气上了,还在生我气?”

夏潇潇转向一边道:“换做是你,你生气吗?”

林弈面上一滞,他当然会生气,隔空取过凳子在夏潇潇身边坐下,林弈道:“换做是我,我也会生气,我也会认为你忽视我,是不在乎我。可我真的有急事忘了,对不起,我改好吗?”

夏潇潇转过身看着林弈没说话,誓言能信吗?

叹了口气,夏潇潇道:“快去洗漱收拾吧,一会儿我们吃了早饭去看看阿绮,昨晚没打招呼就走,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林弈看着夏潇潇忍不住上前抱住她啃了两口,放开手,看着夏潇潇衣服下的印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潇潇皱眉看着他不明所以,待林弈出门去,夏潇潇整理衣服,想起昨天的事,拿着镜子一照,顿时又羞愤不已。

昨天就给胸前留了好几处印子,今天又来,肩上脖子上好几处印子,隔着衣服都能看到。

待林弈洗完脸回来,就见夏潇潇换了身深色的衣服,还是跟昨天早上差不多的类型,只是是藏青色缎面的,但更显身形。

夏潇潇正愤愤的将穿过的衣服都收到一处,见林弈回来,夏潇潇将衣服一扔,抱着手生气道:“昨天说好不准乱来了,今天又来,你说话不算数是吗?”

林弈上前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当然算数,但这件事我也不算食言吧,我昨天直答应不乱来不越界,你刚刚又没说不要,哎呀,别生气了,我见着你就情难自禁,这般浅尝则止已经是极力控制,你就体谅体谅我,别生气了。”

夏潇潇带着哭腔道:“可我要怎么穿衣服?脖子上盖都盖不住,我出去别人看见该怎么看我?”

林弈上前帮夏潇潇擦掉眼泪道:“我下次注意,别哭,我帮你消掉。”

林弈伸手放出灵气给夏潇潇脖子捂了捂,看着消得差不多了,收回手道:“好了,这下看出不来了。”

夏潇潇生气道:“把别的也弄掉。”

林弈却笑道:“别的都被衣服盖住的,没事儿,去把衣服换回刚才那套,这套你私下穿就算了,出去最好别穿。实在要穿,下次让人把上衣裁长一些,别就刚好盖住屁股。”说着还不忘往夏潇潇屁股上抓了一把。

夏潇潇生气的拍了一下林弈的手,抱着衣服去屏风后边换了衣服。

再出来,夏潇潇道:“这套衣服还没刚刚那套保守,这也太透了。那套衣服穿着方便活动,比这裙子舒服多了。”

林弈不置可否,笑着拉着夏潇潇出门,夏潇潇背着包出门,到门口突然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色的厚本子?用线缝的。”

林弈两手一摊道:“没看见,昨晚回来那么晚了,我哪注意这些。”

夏潇潇回头道:“大概是这些天没休息好,有些糊涂,我根本不记得放哪里了,一会儿回来你提醒我找找。”

林弈点点头道:“行。”

随后手里突然变出两个桃子,递了一个桃子给潇潇道:“昨天晚上我只吃了一个,正好今天一人一个。一会儿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东西,晚点再过去吧,去太早了打扰人家休息不好。”

夏潇潇接过桃子,林弈又把另一个桃子也递给夏潇潇道:“你把这个也拿着,我抱你。”

夏潇潇看着桃子道:“我们还是先去看一眼吧,我不放心。”

也不知道林弈怀没怀疑,肯定会怀疑的吧!

林弈看着夏潇潇道:“我派了人守在那边的,有事儿他们会告诉我的,我带你出去走走,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说话,一会儿再慢慢过去。”

夏潇潇皱着眉头没有反对,随后道:“行吧,不过不能太晚了。”

林弈笑着道:“知道了,抱紧,走啦。”

转眼间林弈便带着夏潇潇出现在了云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把大剑,还带着剑鞘,林弈把夏潇潇放下来扶着她坐上边。

林弈心情大好,没注意到夏潇潇颤颤巍巍怕得要死。

夏潇潇一动不敢动,等林弈坐下,赶紧把桃子递给他,腾出一只手来,拉着他袖子。

前两次被抱着没觉得,今天这般悬空而坐,没有想象中站在高处俯瞰山河的畅快,只有危坐山巅的恐惧。

夏潇潇根本不敢看脚下,盯着远处,尽量让自己不要发现自己无所依托。

过了一会儿林弈发现夏潇潇身体僵硬,眼神呆滞,叫她道:“潇潇,不是找个地方说话嘛,你怎么又发呆了?你是不是还因为昨天的事生气啊?”

夏潇潇两眼放空看着远处一动不动道:“不是。”

林弈靠近一些揽着她肩膀道:“你别撒谎,你肯定是因为昨天的事生气。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关心你,刚把你骗到手就不管你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错了!”

“你别难过,你要不开心你打我骂我,或者就像之前那样发发脾气,你别不搭理我,也别对我那样客客气气的行吗?我知道你怕我不是真心的,你想回家是不是?等我帮你杨师兄平安度过这个关卡,我陪你去找线索。不管你回不回得了家,我陪你好吗?”

夏潇潇闭着眼一把抱住林弈,闭眼靠在林弈肩头愤愤道:“我没生气,我就是腿软,怕自己掉下去会摔成肉泥!聊天能不能找个靠谱的地方。”

听着夏潇潇略微颤抖的声音,林弈难以置信道:“你不是挺喜欢高处吗?你站悬崖上也没见你怕呀!陈凡还说你喜欢爬到屋顶上坐着。”

夏潇潇抬起头咬牙道:“那能一样嘛!赶紧下去!再坐会儿我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林弈愣了愣,收了剑,夏潇潇发现大剑消失,顿时吓得揪着林弈大叫起来,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根本没掉下去,一时有些尴尬。

可夏潇潇也不敢松手,一直到林弈抱着她重新落在地上,夏潇潇腿都还不受控制的发软,跳下来刚迈步差点摔地上,被林弈一把拉住才没掉地上。

林弈拉着她站起来道:“你这样胆小,以后怎么学习御空飞行?”

夏潇潇瘪着嘴生气道:“就是不会才怕呢,等我学会了我就不怕了。”

林弈笑了一声道:“有我在你怕什么,不过你要真想学,回头我教你。”

夏潇潇看了看环顾四周,夏潇潇发现他们到了城外小河沟,舒了口气对林弈道:“好,但我要学不会你不准凶我。”

林弈笑着扶着夏潇潇道,“行,我哪舍得凶你,先休息会儿吧,腿都还打颤呢。”

夏潇潇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老老实实靠着林弈就地站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来。

刚重新取得双腿的控制权,夏潇潇迫不及待拉着林弈在一块巨石上坐下。

从包里翻出一包红薯干,拿过林弈手上的桃子,倒水洗过后递回去道:“吃吧,我这还有红薯干。”

打开包了三层纸的红薯干放在石头上,夏潇潇左手拿着桃子,右手拿着红薯干,左边一口右边一口。

林弈忽然开口道:“你从哪来的灵桃?”

夏潇潇一挑眉道:“你终于问了?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呢!先吃完的,吃完再告诉你。”

待两人吃完,夏潇潇抽出一张纸将果核包起来放在包里。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夏潇潇对林弈道:“你说的灵桃还有我手上的镯子都是别人送我的,因为我帮了别人一点小忙,他们便送了我许多东西。”

林弈疑惑道:“他们是黑山里的?”

夏潇潇挑眉道:“是也不是,你可不准打他们主意!不然咱俩就绝交!”

林弈盯着夏潇潇道:“你怎么向着外人?”

“我这不是向着外人,我是向着正义。”

林弈笑了一声,摇摇头道:“行了,我不打探你的秘密,我们去看你那朋友吧。”

夏潇潇赶紧将东西都收起来,拎着包包跳下巨石,“那赶紧的,也不知道阿绮好没好。”

林弈上前抱起夏潇潇道:“你渡了那么多灵气给她,她若还不好,那便是命,不要想太多。”

夏潇潇抬头看着林弈道:“你之前救我耗费的灵气更多吧。”

林弈叹气道:“那能一样吗?你是我夫人,我救你是应该的。你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况且我几次救你耗费的灵气加起来都没你救我的多,你以后要是恢复不了我可怎么办?”

夏潇潇低声道:“别担心,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几个月就能恢复了。”

林弈叹口气,看了看夏潇潇,还是心疼。

夏潇潇靠在林弈肩头轻声道:“等我再歇几天,你就教我自己御物吧,省得成天都要你抱来抱去的。”

“我喜欢抱你,就算抱一辈子我也愿意。”

夏潇潇笑道:“技多不压身,还是自己会好些,毕竟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林弈看着夏潇潇道:“我不跑,我就怕你会跑,到时候你学了跑得更快我追不上你怎么办?”

夏潇潇撇撇嘴道:“我不跑,就算我跑也跑不过你。”

林弈笑着道:“好了,到了。”

夏潇潇紧张道:“我们这样直接飞到这,会不会被人看到?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

“放心吧,你男人厉害着呢!”

夏潇潇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厉害你还受伤?”

“那个是意外。”

转眼,林弈带着夏潇潇出现在李二狗家门口,抱着夏潇潇翻墙进去。

进了内院,李二狗正在招呼几位大夫吃早饭,见到夏潇潇来了,李二狗忙让大毛搬了凳子叫两人坐下。

李二狗看着夏潇潇身后的男子总觉得有些害怕,强装镇定问道:“茗姐,你们吃饭了吗?”

夏潇潇还没说话,林弈抢先道:“我们吃过了。”

夏潇潇回头看了看他,没说话,再说话只怕他又要生气,拉着林弈到桌子边坐下,又对几位大夫道:“辛苦三位了,阿绮醒了吗?”

李二狗道:“还没醒,不过天亮前已经退烧了。明大夫说待会儿再施一次针,再给阿绮喂些药,后边只要不再发烧,阿绮慢慢就能醒来了。”

夏潇潇听完点点头,让林弈在门口等自己,自己先进去看看。

夏潇潇探查了阿绮的生命情况,又揭开被子检查李二狗是否按时给她换护理垫。看着阿绮确实被照顾得还不错,夏潇潇才松了口气。

待几个大夫吃完,又给阿绮施针治疗后,夏潇潇看着阿绮生命能量不再逸散,终于开始放心些。

第一次看着一个普通人生命能量重新聚集夏潇潇觉得很神奇。

这世上有神级文明,还有普通文明,普通文明中又有传说中的神,也有鬼差,夏潇潇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了。

这里的鬼差并不恐怖,跟普通人一般的模样,自己那时候见到的或许是真的吧,有机会问问林弈,看他那样子多半是了解的。

几位大夫诊治完毕,又给留了方子和药,约定好了之后每日看诊的时间,夏潇潇便叫了李二狗去拿钱。她可不打算替他出钱。

夏潇潇把钱拿过来递给明大夫道:“这是这次的诊金跟药费,之后若有其他费用,我们过后再结。这次真的是麻烦三位了!”

明大夫接过夏潇潇推过去的木匣,打开清点后,取出一小块退还给夏潇潇道:“姑娘不必客气,这五两,我个人就不收了,老夫有个问题想请教姑娘,不知道姑娘可否告知。”

夏潇潇将钱退还回去,笑道:“明大夫不必如此,该收的诊金只管收,至于问题也只管问。”

明大夫笑着收回金条,低声道:“昨夜老夫一直在思考姑娘所说的消毒为何物,不知姑娘可否与我等细说一二。”

夏潇潇笑道:“明大夫确如传言所说是个医德高尚医术了得之人。我说的消毒的问题,其实就用一些手段将我们周围看不见但可能影响我们健康的东西消灭或者清除掉。包扎伤口时用烈酒清洗,昨天你们将银针放入烈酒中,以及我用沸水煮那些器具都是消毒。”

王祁道:“你说的是鬼魂这样的东西吗?”

夏潇潇笑道:“不是,鬼魂这个东西我不了解也没见过。我说的是与我们人处于同一世界的一些生物或者物质,主要是一些微生物,它们是另一种形态的生命,因为太过细微无法被我们看到,但是不论我们看见与否,它们都在。”

夏潇潇按照自己的理解和常识将自己仅有的一点关于微生物的概念讲解给几人听,反复举了许多实例。

见几人还是一脸疑惑,夏潇潇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条缝,让阳光透过缝隙照入室内,又关上了门,让室内显得暗一些。

夏潇潇蹲在阳光透过来的缝隙边道:“平时我们根本看不见感觉不到我们呼吸的空气中有很多尘埃,但阳光从小的缝隙中穿过的时候,我们就能看见里面有许多翻飞的细小尘埃。”

“这些尘埃已经够细了,但是与我们周围的微生物比,这些尘埃就像巨人,这光影中翻飞的一小粒灰尘上可能就有几十上百个细小的微生物。我说的消毒方式并不严谨,但那已经是当下我能想到的最简便直接的方法了。”

“三位若有心以后可以多多研究,研究得当,将来可以挽救千千万万人的生命,当然也可能抹杀千千万万人的生命,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是好是坏,但看你如何去做。”

“至于要如何研究,我也不懂,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所说的只是我了解的一点点小小的常识。”

三人认认真真的听着,听完明大夫笑道:“不知道姑娘从何处学来的这些东西,听来真是让人耳目一新,醍醐灌顶。”

夏潇潇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道听途说了解不多,几位听听就好。”

只是希望不要用这些来害人,之前投放鼠疫的人就是典型的反面教材!

明大夫道:“老夫觉得姑娘说的很多道理,回去老夫一定细细研究。”

回到桌子边,明大夫收好东西,转身对夏潇潇道:“今日我等就先行告辞了,明日一早我们三人再来给那位姑娘复诊。多谢姑娘教诲!我等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