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把巡防营的节制使撸下来,太子秘密安排东宫高手装扮成敦煌窟鬼的模样,在一个月高风轻的夜晚潜入明镜台主簿,朝廷重臣孙坤的府邸,悄悄下毒药,最终成功毒死了孙坤孙大人。
孙坤再怎么说也是明镜台主簿,明镜台是皇帝专设的审判机构,在某些情况下,甚至比大理寺和刑部的权力还大。因为明镜台直接为皇帝陛下负责,上可查皇亲国戚,下可查黎民百姓。反正一句话,除皇帝一人,明镜台谁都是他查办的范围内。
正因为明镜台的特殊性,许许多多大臣都很忌惮,自然孙坤也树立了许许多多的敌人,得罪了许许多多的人。但是孙坤本人却是一个正直的人,在他掌握明镜台的这些年,从来没有出现什么冤案,甚至还查出了无数疑案难案和大难,深得皇帝陛下的宠爱。
朝廷重臣被无缘无故的毒死,在整个丰都城引起轩然大波,无数大臣甚至白天都不敢出门,深居简出,就是怕孙坤的遭遇落在自己头上。
皇帝陛下远在前线打仗,京城的一切都是太子监国。当孙坤被害的第一时间,太子就亲自带人前往孙坤的府邸查看究竟。
经过仵作的细致查看,确认孙坤是服食大量砒霜而中毒身亡。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京城所有的治安都是巡防营在负责,所有巡防营的节制使大人也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太子的动作真快,巡防营的人还没有到达现场,太子和吴世雄早早地就到了。太子的到来,足见朝廷的重视。开始太子对孙坤的家人进行了一番安慰并表示一定缉拿真凶,不明就里的孙坤家人却对太子感恩戴德三拜九叩。
当巡防营的节制使大人一到现场,看见太子等人先到,吓得腿都软了。虽然巡防营的最高节制是太子,可主持工作的节制却是效忠于皇帝陛下,早就引起太子的不满了,这一点,节制使大人也是明了的。
巡防营节制使大人小跑来到太子殿下跟前,双膝跪下三拜九叩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你好大的胆子,朝廷重臣被害,你还姗姗来迟,好大的官威啊?”
“臣罪该万死,望太子殿下降罪。”节制使大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
“京畿之地,都是你巡防营的管辖,在你的管辖之内,居然出现朝廷重臣被歹人下药毒死,你该当何罪啊?”
“臣有罪,臣有罪?”
“该当何罪?”
“该当死罪。”
“死罪,哼……依本太子看,你是懒政渎职不作为,你可知道懒政渎职不作为在我夏邑律例中是什么罪吗?”
“罪臣知道,该当死罪。”
“知道就好,死罪,哼……一个死罪就能让孙大人复活吗?你可知道孙大人是朝廷重臣,如果父皇知道了,你死一万次都不够,不灭你三族就已经不错了。”
“太子殿下,微臣知错了,都是微臣的错,您就放过微臣的家人吧,您让微臣做什么都可以!”
巡防营的节制使大人跪在地上吓得满头大汗,身子如筛糠一样,看上去甚是可怜,但是他确实渎职了,毕竟朝廷重臣被歹人下毒,不管怎么样都逃脱不了干系,最少是一个保护不周,职务上是渎职,那是肯定的。
这时候,在一旁的吴世雄吴大人却假装帮巡防营节制求情道:“太子殿下,发生如此不幸也不是节制使大人愿意看见的,只是一时疏忽才造成这样的不良后果,就给节制使大人一次机会吧!”
“给次机会,本太子如果不严惩,还将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太子严肃地道。
巡防营节制一听太子要严惩,早已吓得瘫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他自己也明白,皇帝陛下不在京城,现在整个京城是太子监国,太子说了算,皇帝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完全保不了自己,只有祈求上天的保佑了。
“太子殿下,节制使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发生如此不幸,也不是他能预料得到的,如果就是陛下在京城的话,也许也会从轻发落的,所以您就给他一个机会。”
吴世雄说得像真的一样,巡防营节制使大人心中甚是感激,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等将来有机会了好生报答吴世雄大人吧!
“既然吴大人给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子一本正经地道。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巡防营节制趴在地上不停地道谢。
“好,如果不处罚也难给其他大臣交代,更难给陛下交代。既然吴大人求情,就给你个面子。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巡防营的节制就不要干了,到东宫去负责警卫吧,发半年俸禄,向孙大人家人赔礼道歉,并披麻戴孝三日,不得有误。”
“还不快谢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惜才,不然你死一万次都不够。哼……”吴世雄在旁边一本正经地呵斥道。
巡防营节制一听,太子殿下不但没有追究自己的渎职,反而升官了,心中甚是感激,于是慌忙谢恩道:“谢太子殿下隆恩,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臣定当效犬马之劳……”
“太子殿下,现在这样的话,巡防营就没有节制使大人了,现在是特殊时期,节制使大人的职位不能空缺的啊?”吴世雄假装地道。
“传本皇太子监国谕,升任巡防营副节制为巡防营节制,全权负责京畿地区一切治安,如有重要之事,可越级呈报本皇太子监国处理,钦此!”
太子南宫度说话间喜上眉梢,但也是瞬间而过,为了掩盖心中之秘密,然后继续板着个脸,一脸严肃的样子。
当监国皇太子谕升任副节制为节制时,在一旁的副节制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还不快谢恩,你现在是巡防营节制使大人了。快,快,快谢太子隆恩。”
或许是因为来得太突然了,新升任的巡防营节制使大人太激动了,所以说话声音都有点颤抖,于是双膝扑通一声跪地说道:“谢陛下隆恩,谢太子殿下隆恩!。”
新节制使大人心中那份心悦啊简直就是欣喜若狂。他在副节制这个位置上干了好多年了,可仕途却一直不顺,今天遇见太子殿下,有了太子殿下的提拔,总算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了,能不高兴嘛,能不激动的嘛。
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太子殿下也该回东宫去了,于是再一次安慰安慰孙坤的家人,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孙府。而正当新任节制使大人也准备走的时候,却被吴世雄喊住了。
“节制使大人请留步!”
新节制使大人听见是孙大人让自己留步,慌忙停下来,恭恭敬敬地问道:“吴大人,您还有事交代吗?您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万死不辞。”
“也没什么问题,就想找你聊聊。”
“吴大人,今天太感谢您在太子殿下的举荐,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只要您需要,属下万死不辞。”
“哎呀,节制使大人言重了,言重了,不需要你万死不辞。只是有件事情需要跟你商议一下,不知是否方便。”吴世雄故意卖弯子谦虚地道。
“吴大人,您有何事需要属下去办就可,不必如此客气!”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就是……你也知道,太子殿下的世子跟你家公子同年,太子想让你的公子入东宫做世子的伴读,不知你是否同意。”
“这……这……吴大人,孩子太小,不懂事,属下怕冲撞了太子殿下和世子。”
“无妨无妨,太子殿下就看中你家公子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哈,能入太子宫做世子的伴读,不知道有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你倒好,还推辞起来,哼……”
吴世雄有点不高兴了,一甩长袖扬长而去,而新节制使大人却陷入进退两难,太子的人是不敢得罪的啊,如果得罪了,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就连性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更不要说其他的了,可又不想把自己是儿子送入东宫,那不等于送入虎口了嘛。
新节制使大人思索了片刻,心中一阵的后怕啊,早知道就不接受这个节制使大人的官了,这下可好了,不知道怎么办。吴世雄都走远了,这时候新节制使大人才从后面慌忙跑步上前,嘴上还一个劲地喊道。
“吴大人,吴大人请留步,请留步。”
吴世雄是聪明人,既然新节制使大人都跟上来了,估计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转身笑呵呵地对新节制使大人说道:“这就对了嘛,这就对了嘛,能入太子宫,那是莫大的荣耀啊,你还偏偏不识抬举。”
“吴大人,吴大人,就让犬子去陪世子吧,再说能做世子的伴读,是犬子的荣耀。”新节制使大人无可奈何地道,却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就是,这就对了嘛,这就对了嘛。记住,明天就送过来,不要让世子等久了,明白吗?”
“属下明白,属下明白。”
“那好,你去吧,本大人还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去吧!”说完吴世雄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新节制使大人站在那里甚是痛苦不堪。
新节制使大人也不傻,所谓的伴读,不就是送去当人质的嘛,一旦不听从太子的调遣,估计自己的儿子小命不保了,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太狠毒了。
纵然新节制使大人明白这些道理,但也不敢多问啊。待第二天,也只好乖乖地把自己的儿子送到了东宫。
京城现在是太子的天下,做事情也越来越出格了,谁也不怕,可对一般的大臣而言,大家都明白,南宫度迟早是要登基做皇帝的人,就算诸多的人看不惯他也是敢怒不敢言的啊,毕竟将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嘛。
自然,朝廷本就墙头草和投机倒把的人很多,特别是这一次,太子既然能监国,那也就说明老皇帝迟早会把江山交给他的,所以从太子监国开始,太子的东宫门庭若市的,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想前去巴结太子。
太子是何许人也,高傲的很,一般人还不见的呢,但是对于那些朝廷重臣可不能怠慢,毕竟那些老夫子在皇帝陛下南宫客面前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太子回到东宫后,马上传口谕让“三才人”房星瑞前往议事。既然是监国传谕,房星瑞自然不敢怠慢,午膳都没有用,就慌慌忙忙上了马车赶往东宫而去。到达东宫后,而太子殿下早就恭候多时了。
“老臣叩见太子殿下!”
房星瑞一到东宫大厅,看见太子殿下端坐在上面,慌忙下跪叩见。
“哎呀,房大人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这里不是华景殿,也没有外人,就不要这些繁缛礼节”太子一边说也一边慌忙下厅堂把年迈的房星瑞扶了起来,然后赐座。
“太子殿下,您找老臣所为何事啊?”房星瑞有些惴惴不安地试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也没什么,首先表示祝贺恭喜你啊。”
“老臣何喜可贺?”房星瑞不解地问道。
“哎呀……这里没有外人,你就不要谦虚了。可喜可贺是真有必要。您也听说了,任留城大捷,全靠你养了个好儿子。房文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谢太子殿下金言,这都是做臣子应该做的,犬子年轻气盛,如果做得不好的地方,还望太子殿下多多包涵。”
“哈哈哈……哈哈哈……包涵啥啊,本太子是真的替你高兴,大家都说,虎父无犬子,真是啊,你几代忠烈,本太子是知道,是应该得到嘉奖的,将来待父皇班师回朝后,本太子一定启奏父皇重重有赏。”
“谢太子殿下,赏赐就算了。能为陛下分忧解难,能为太子殿下效劳,能为天下百姓苍生谋福祉是做臣子应尽的义务。”
“嗯嗯嗯,甚好甚好!只是现在坊间流传……”太子殿下欲言又止地道,故意吊吊房星瑞的胃口。
“坊间流传……坊间流传什么,老臣还真不知道,望殿下明示!”
“也没什么,本太子听坊间流传一首儿歌,说‘房大家大,大过皇宫都不怕’,‘房’就是指你房大人吧,难道你房大人想比皇宫还大,有不轨之心?”
太子此话一出,房星瑞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汗如雨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殿下,殿下可不要听坊间传言啊,老臣一向清贫,对陛下忠心耿耿,不敢有越轨之事,望殿下明鉴!”
“哈哈哈……哈哈哈……房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坊间的话本太子从来就不信的,都是那些刁民胡说八道的,不足为信,不足为信。不过你家确实最近在大兴土木,这一点也是实事的吧!”
“殿下,大兴土木不敢,老臣确实是修缮房屋,原本这个月犬子娶亲的,可又跟随陛下出征了,但是老臣想还是先准备准备,待班师回朝后把喜事办了。老臣的家太小了,如果犬子娶亲了,连一间房舍都没有,总不能公婆儿媳住一个房间吧,再说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盖了一个小间而已,不存在大兴土木之说……”
“是啊,本太子也是那样说的啊,可是坊间……坊间……本太子也很为难的啊!”
“太子殿下,老臣知错了,马上回去拆除了,马上拆除。”房星瑞赶紧保证道。
“哎呀,房大人既然都搭建起来了,拆除就算了。不过听说你家乡的房子很大,你何不……何不……”
此时,房星瑞才听明白,原来太子叫自己来商议事情,却是为了这件事情,真没有想到啊。在京城中,随便找一个官员,哪一个不是豪华府邸,而房星瑞一辈子清贫,自己儿子结婚,连一间婚房都没有,却有人说他有不轨之心,不知道从何说起啊。特别是那个坊间儿歌,那不是说明房星瑞有不臣之心嘛,有造反之心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