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特地换了一双皮质鞋,走起路来声音很响。
萧粤的心脏随着‘咔哒’‘咔哒’声跳动,越跳越快,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可可会怎么对他呢?
他终于适应了灯光,睁开了双眼,瞧见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可在看到秦可的那一刻,眼睛竟然明亮了几分。
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果然,他猜得没有错。
他的可可,总是这么出人意料,真有能耐。
他的嘴角露出微笑,充满了宠溺。
秦可忍住胃里突然泛起的恶心感,端详了他一番,才缓缓开口:“我只问你一件事,十五年前,我妈妈去山上采药时失足落下山崖。”
“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萧粤抬起头,却没有回答她,而是说起了别的事。
他最早杀人时年仅十岁,用湿毛巾闷死了醉酒的父亲。
原因是因为秦可母女要离开那个小山村了,他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第二天继母起床发现了头浸在水缸里的男人。
没几天,他继母就改嫁了。
乡下,偏远的山村,他们没有领结婚证,继母收拾包袱就走了。
那个女人后来摔下了牛车,被牛蹄踩中腹部,大出血死亡。
这是意外,没有人怀疑到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头上。
秦可默默听着他的陈述,手术服下拳头捏得越来越紧。
后来,萧粤就利用秦可对他的同情心,跟着秦可母亲来到了一个镇上生活。
秦可妈妈还让他和秦可一起进了当地的学校,还给他改了名。
萧粤原本的名字:萧二牛。
意思是家中老大,族中老二,家里有牛。
萧粤十岁了,还被禁锢在家里干活,起的比鸡早、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狗差、分量比猫少,没有个正经睡觉的地方,还要时不时地挨打。
虽然义务教育早已普及,但在偏远的山村,十岁了家里还不让上学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在他离开那个山村的当天,他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小妹妹也失足落水没了命。
那个村子都流传着他们家有诅咒的传说,乡下人迷信,所以秦可母亲把萧粤的户口迁走时并没受到多少阻碍。
秦可没有想到,因为她的心软,她亲自把一个恶魔带到了自己身边。
他后来还杀了很多人,都巧妙地设计成了意外。
有误食毒物的、被车撞的、开车出车祸的、溺水的、被高空抛物砸死的……
还有被霸凌自杀的。
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对秦可释放过恶意。
或是释放过爱意。
有个男孩,甚至只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导致她的膝盖破了点皮……
萧粤:“那个小子害你摔倒受伤,你因为想遮住伤口,一个礼拜没有穿我给你买的裙子,他真是该死……”
那条裙子,是萧粤打暑假工自己赚的钱,特地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秦可面无表情地听着,暗自磨牙,那条裙子,还被之前的她一直珍藏着,她要回去把它翻出来烧成灰。
萧粤终于说到她妈妈的事,秦可马上屏住呼吸认真听着。
萧粤见她眼部微抬,微笑道:“说了那么多话,我有些渴了。”
秦可冷笑着从隔壁带了瓶医疗废水过来,扯住他的头发往他嘴里灌。
萧粤边咳边吞咽。
他咳得眼角泛红,半晌轻笑:“可可对我真好。”
秦可的拳头又硬了:“继续说。”
“其实阿姨……”萧粤的嘴角勾起弧度,“就是我推下去的。”
秦可立马用拳头捶了他一下,她已经今非昔比,力道非常大,直接把萧粤捶得口吐鲜血。
她硬生生忍下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粤头歪在一边:“阿姨是我最痛恨的人,她总是能轻易把我的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
“那天她又去那个山村采药了,我就觉得机会来了……”
秦可听不下去了,手里拿着手术刀,一刀扎在他肩胛骨的缝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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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恶心。
秦可从墙上拿下了一把剪刀。
为了能给萧粤增加压力,这面墙上被挂了许多刑具,有的还在往下滴血。
原本是拿来当摆设的,但现在秦可是真想用一用了。
没有任何犹豫,锋利的剪刀剪向那个鼓包。
最脆弱的地方被伤到,萧粤再也忍不住,叫出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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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要奖励他?
萧粤见她转身,在她身后喊道:“可可,你为什么要走?我们继续啊……”
秦可没有理会他,对着门口等着的人说:“进去处理一下他的伤,别让他死了。”
那太便宜他了。
秦可脱下手术服,回到了地面上,走进罗坤办公的书房。
罗坤抬头问:“是他做的吗?”
秦可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神情已经变得平静,她摇了摇头:“不是他。”
她妈妈不是他杀的,但其他人应该都是因她而死。
这么想着,她撇过头,极力压下内心的愧疚。
这不是她的错。
她心里默念。
……
萧粤被人处理了伤口之后,拒绝饮食,为了不让他过早死亡,有人给他打了营养针。
他安静地待在原处。
他还有些不可思议,可可竟然会这么轻松就放过他。
这不可能!
以她对阿姨的感情,是不可能就轻轻剪了他几刀就扔下他的。他的可可,一定会一直折磨他到死。
然后,自己也死。
最后,他们一起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