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能怎么办呢?
求自己的母亲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平凡人与修士之间在这个时候犹如天堑。
更让他绝望的是,母亲竟然没有为他做丝毫的抵抗和求情。
父亲给了她大量的财富,保证了她一生的荣华富贵。
满足了她这个诉求之后,她整日泡在美容院中,不思归宿。
他意识能清楚的记得当7日母亲虚假的笑容:“微微呀,做男宠没什么不好的。对方可是紫府修士,是和你外公一样的大修士,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攀上这条关系。你怎么能不知你爹的好意呢?”
“好意?”
少年惊愕,一股酸涩从胸口涌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几近崩溃的大喊道:“那猪婆修行秘法出了岔子,一身横肉,比之母猪还要肥硕。
我听闻她最喜欢虐待少年,让少年至于火炭之上凄声歌唱,折磨的不成人样才肯罢休。
母亲你舍得我去受这样的苦吗?”
一番倾诉之下,母亲也有些犹豫,不过她看了看手中名贵的护肤品,一旁低声恭敬的随从,露出了一副让他厌恶至极的无奈神色。
“微微,母亲也没有办法呀,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一刻,他心如死灰。
那曾经美好的时光,如同镜子般破碎,露出其中隐藏的丑陋真相。那些看似美丽的外表下,尽是令人作呕的谎言和欺骗。
他曾以为的亲情,如今看来只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在他父母眼中,亲情不过是一条冰冷的利益链条,将每个人紧紧束缚。
而他,作为他们的亲生骨肉,却成了他们手中最有利的筹码,被无情地利用和牺牲。
半解放地区由于经常发生妖兽袭人事件,加上已经属于修行地段,法律虽然能够去管束到一部分人。
但只要你想,就会有各种方法让你规避掉这些法律。
高明的惑心术,迷魂丹,木偶法……
而后面,当他失魂落魄的走在巷子时,嗯。被他的那位瞎子乐师直接打晕,强行掳走,远遁他处。
后来他才知道,那瞎子乐师欣赏他的天赋,不忍他被白白糟蹋浪费,自身又身无银白之物,本身就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
左右一想,左不过是弃了自己一个落脚之地,将他掳走,也算是为自己的传承有个延续。
瞎子这一冒失举动反倒是救了他,自己如今对家庭早已经失望透顶,没有半点依恋。
少年跟着瞎子乐师来到一处偏僻的山村,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宁静和祥和。
乐师教他修炼之道,告诉他世界的广阔和奇妙。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的修为日益精深。
他想拜瞎子为师,继承对方的衣钵。
可是瞎子却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被刀具刺瞎的双眼:“人,不值得相信。”
见他态度坚决,此事便也作罢。
然而,他心中的阴影始终无法抹去,心中的痛苦让他的乐道总会剑走偏锋。
那些美好的安魂养神的音道术法他几乎一窍不通,无论反复练习多少次都无法入门。
反倒是那些惑人心扉,阴损毒辣的音道术法却无师自通,进步千里。
随着他修为越来越高,自己也触碰到了筑基,瞎子乐师也为他准备了足够他突破的资源。
虽然突破筑基时凶险万分,但是他仍旧凭借着自己过人的神识和意志成功筑基。
筑基之后,他依旧觉得自己心性不够圆满,心中总是有股怨气郁结于胸口。
少时的记忆犹如心魔,总会时不时的浮现在他的面前。
“不要高看人性,不要低估人心。”每当他陷入这个困境时,瞎眼乐师就会用这两句话来开解他。
他反复琢磨,终有一日豁然开朗。
大道我独行,有成为高处之人才可以无惧人性人心。
独行之人为神明亦或为野兽,那我就做那无拘无束的野兽,不将丝毫的希望寄予他人。
野兽随心而动,随性而为,无所拘束,无所禁忌。
“真是双让人讨厌又欣赏的眼神啊。”黑袍修士哼哼一笑,眼见着他驱使的妖兽即将冲破对方的防线,锋利的爪牙要撕碎那一具年轻的躯体,心中莫名有些畅快。
“做野兽的感觉真好。”
最终,所有的血肉碎片汇聚成了一株高大的树木。
这棵树高达数十丈,粗壮的树干上布满了斑驳的树皮,树枝如同巨龙般蜿蜒伸展,仿佛要撑起整个天空。
它的树冠宽阔而茂密,翠绿的叶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棵树上竟然有风雷地火四种元素在流转,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风雷地火齐造化,这棵树似乎蕴含着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在这棵树法幻化的巨树周围,狂暴的灵气似乎都变成了温顺的绵羊,任由他的差遣调度。
感受到对方磅礴的气息和几乎无限接近筑基的实力,黑袍道士瞳孔紧缩,几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震惊道:“怎么可能?这种术法怎么可能是你这一个小辈能够施展出来的?”
这术法实在太过震撼,令他瞠目结舌!眼前这一棵参天巨树仿佛活了过来,栩栩如生,宛如真实存在于世间。
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逼真,让人不禁怀疑是否真有这样一棵树存在于现实之中。
仔细观察,巨树的树干、树枝、树叶和树根等部位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和咒印,这些符文和咒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而复杂的阵法。
每一个符文和咒印都是一种普通的术法,但它们组合起来却产生了惊人的效果。这些普通术法相互配合,使得整棵大树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擅长血肉术法和草木之道的天才。
如今看来……
“真是厉害呀,我的猎物……”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江夏知,此刻完全没有居高俯瞰的骄傲感,而是彻彻底底的将他当做了同辈修士。
“没想到你不是一头羸弱无力的兔子,而是一头身体健壮头有棱角的烈羊。”
他先是震惊,随后却缓缓勾勒起笑容,眼中爆发的是无比的热切,表情颇为的神秘。
“只是可惜,猎物终究是猎物。”
话音刚落,他又吹奏起衔在口中的树叶,不过这时的曲子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不再是刺耳难耐、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反而变得悠扬婉转,凄凉悲惨,仿佛是一首为逝者送行的亡魂之歌。
那曲调中蕴含着无尽的悲伤和哀愁,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一位双眼缠布,面容精瘦,持着骨笛的老者阴魂从他的胸口中缓缓爬出,随后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
气息阴冷森森,如一头森罗恶鬼降临人间。
同样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无限接近于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