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老师……”
才说了四个字，罗锦程的声音就变得有些哽咽。
屋里的其他男同学，也都变得眼睛红红的，有几个女同学更是转过身去，小声哭了起来。
“末世爆发的时候，我们正在上体育课。
体育馆里的房间有限，都被别人抢了先，里面没地方躲，张老师就带着我们跑了出来。
一路跑到食堂，路上有人加入，也有人被……
到一食堂的时候，我们一共有四十多个人。
当时一食堂有很多丧尸，身后也有很多丧尸追上来，其他方向也有丧尸，听到声音正在跑过来。
在一食堂找地方躲起来，是我们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说到这儿，罗锦程闭上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
“我们在路上也捡了一些东西做武器。”
他指了指墙边立着的木棍、棒球棍、钢管，甚至还有拖布、扫把之类的东西。
上面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和黑绿色的液体。
“我们就靠这些东西，打上了食堂二楼，找到了这个储物间。
张老师为了保护同学们进来，被丧尸抓伤了胳膊。
然后……”
罗锦程再也忍不住，扭过头抹了一把眼泪，才用哽咽的声音说道：
“张老师把丧尸都引了出去……”
说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一时间，储物间里只剩下同学们呜咽的哭声。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张老师，肖禹晗几人都由衷地敬佩起来。
他伸出手拍了拍罗锦程的肩膀，对着大家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张老师一定不会后悔救了你们。
你们都要好好活下去，带着张老师的那一份一起。”
“嗯，我们会的！”
一直到离开食堂，和神鹰小队汇合，天龙小队这边的气氛都有些沉重。
看出几人的不对劲，高野主动打了招呼：
“二食堂只有五个人，不过他们说，有一群同学今天上午刚从食堂离开，差不多有三四十人。你们那边怎么样？”
“十七个。”
肖禹晗看了一眼负责拉人进群的魏书玄，后者低头数了数，才回答道。
这么言简意赅，可不是天龙小队的性格，高野看了看几人的脸色，继续问道：
“发生了什么吗？”
“一食堂里没有丧尸，是一位姓张的老师，受伤之后，把丧尸都引了出去。”
这还是时湫第一次看到云笑没嚼口香糖，不过他说的消息，确实让人很沉重。
这让她想起了d市那位，提前把会变成丧尸的病人锁起来的院长，出于医者仁心，为了赎罪，他自己也留在了里面。
她到现在也没能妥善安置他的尸体，也不知道曙光基地的殡仪馆建得怎么样了。
“走吧，早点过去就能救下更多的人。”
教学楼往往是校园里最神圣、庄严的一部分，只可惜，等时湫等人到达这里的时候，三尺讲台尤在，朗朗书声却再也回不来了。
教室里桌椅被撞得歪七扭八，书本散落了一地。原本洁白无瑕的墙壁上，除了暗红色和黑绿色的干涸液体，还有大小长短不一的划痕。
一群人的气味很快就引来了丧尸，领头的那只，身上的衣服都被扯破了，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抓痕、咬痕。
不难想象，它生前都遭受了什么。
他们虽然很同情它的遭遇，但是该下手的时候并没有手软。
这些都是普通丧尸，被几人一刀一个就解决掉了。
“你们说，精神力能控制人的情绪吗？”
一行人正要上楼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肖禹晗突然出声，问了这么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
高野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都没有说话。
他们又没有精神力，上哪知道去。不过……
突然想到什么，几人同时扭头看向了流火和乘黄。
“时湫小姐的猫和狗觉醒了精神力，要不你问问他们？”
万俟昭给肖禹晗指了一条……作者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明路。
不过时湫觉得，肖禹晗应该不会无故无的放矢，所以她不一样，她看向了皑皑，意思不言而喻。
“是可以的，而且这也是精神力最常见的进化方向之一。”
即使是已经在末世摸爬滚打了好多天，突然听到一只狗开口说话，还是会让人大惊失色的。
天龙小队的几人，顿时围着皑皑好奇地研究了起来。
就连肖禹晗，也难得犯蠢了一回，蹲下身，十分友好地对着流火和乘黄问道：
“能不能跟我说一说你们对精神力的理解？”
见状，时湫不得不有些尴尬地开口：“那个……它们俩不会说话。”
“啊，这样啊……”
肖禹晗看起来并不尴尬，但是有些遗憾。
他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啊不，是早已脏得看不出样子的裤子，然后对大家说道：
“你们都注意点，我怀疑这附近有精神力进化丧尸。”
闻言，高野不疑有他，而是问道：“和你刚刚说的控制情绪有关吗？”
“嗯，刚刚杀这些丧尸的时候，我就觉得我有些不正常……我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个人情感特别丰富和强烈。”
肖禹晗点了点头，开口解释道，不过显然，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已经严重到，会影响我做出反应和判断。”
听完他的话，众人都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受到影响。
“我没有感觉。”
“我也是。”
“这也太玄乎了吧？”
……
一番总结下来，大家似乎都没事，除了不会说话的流火和乘黄。
最后，还是皑皑给他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可能因为你是精神力进化者，所以才会对他人释放的精神力更敏感吧。
也有可能是对方只能做到单体攻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小心一点。”
一段小插曲之后，众人继续上楼。
一楼到二楼的两段楼梯之间，声控灯不知什么时候坏掉了。
有些昏暗的楼梯间里，突然传来了“叮咚”一声，把大家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