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礼物吗?当谁没准备似的。
楚玉珩从怀里掏出一枚红珊瑚发簪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云鸢:“这是我用自己在近海地区游历时所得到的珊瑚打造而成的发簪,希望公主能喜欢。”
“谢谢你,我很喜欢。”云鸢故技重施,回他一本航海方面的书籍。
三个人一起烤了鱼,天色渐晚,大家稀稀拉拉地往外面走。
“公主殿下!”后面传来少年人清越的声音。
云鸢回头,萧青玄黑袍如夜,迟墨白衣似雪,衣角在风中轻轻飘动。
两人并肩站着,朝云鸢走过来。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萧青玄执起云鸢的手,把一把象牙梳放在她的手心。
这把象牙梳通体洁白如雪,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还有我的。”迟墨红着脸从怀中掏出一只金质累丝点翠手镯,递给云鸢。
镯子镶嵌着数颗璀璨夺目的宝石,周围还用细细的金丝缠绕成各种美丽的图案,可谓巧夺天工。
云鸢眨眨眼,对他们表示感谢,然后拿出一本兵书和琴谱回赠给他们。
………………
慕家人等了好久,直到天黑也不见慕南回来,他们身无分文,连慕老太太的医药费都付不起。
“这可如何是好啊,阿南怎么到现在还未回来?”慕母焦急地来回踱步,眼睛一直盯着外面的街道。
此处是慕南回家的必经之处,只要慕南从这边经过,她一定会看到的。
“莫要着急忙慌,宫中今日设宴,阿南回来晚些也属正常。”慕父虽然这样说,但他那紧蹙的眉头和不安的神色却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担忧。
这时,医馆大夫从里面走出来,不耐烦地催促他们:“你们家到底什么时候拿银子过来?我们是小本经营,不是专门行善积德的地方。”
“大胆,我们可是朝廷命官的家眷……”
“行了行了。”大夫朝他们摆摆手:“慕南嘛,谁还不知道啊,不就是那个妄称公主喜欢他的人吗?”
“什么造谣?”慕父与慕母皆是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
“可不就是造谣?”大夫道:“公主心地善良,见你儿子家境贫寒,好心借给他银钱以补贴家用。谁知你小子竟不知感恩戴德,反而厚颜无耻地四处造谣生事,声称公主对其有意。
更过分的是,你儿子竟然拿着公主赐予的银两去烟花之地包养花魁,简直是寡廉鲜耻之极!”大夫越说越是气愤,满脸鄙夷之色。
是的,不过短短两日,在京城多方势力的共同推动下,关于云鸢和慕南的流言已经彻底变了样。
他们一致认为公主不可能看上慕南,而品行恶劣、不知自重之慕南,也根本就配不上公主殿下的青睐。
慕母急了:“你胡说,朝颜公主就是喜欢我儿子的!”
“得了吧,就你们这穷酸样?”大夫不屑:“一家人身上加起来都拿不出一枚铜板,公主怎么可能看上你们家儿子?”
“我儿子怎么了?”慕母道:“我家里殷实得很,城西的宅子我说买就买,燕窝海参说吃就吃,我们还有下人伺候……”
对了,下人!
慕母急忙环顾四周,却却一个奴仆也没有见到。
“那帮下人呢?都哪去了!”
慕父叹息道:“卖身契也是一种财产,抄家的时候一并没收了。”
大夫一听“抄家”坐不住了,天地良心,他只是一个大夫,跟慕家可没有关系啊。
“你们都给我滚!”大夫拿着扫把驱赶他们:“扛着你们生病的老太太走,不然我就喊人把她丢到大街上去。”
慕家人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被赶了出来,在他们走后,大夫迅速把门关上,仿若他们是什么瘟神一般。
寒冷的冬夜,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慕东的儿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娘,我要吃肉,我要回家。”
李氏心疼地抱住他,心里的怨气再也控制不住了。
“分家,我们要分家,凭什么二房做的错事要我们大房担着?”
三房一家也是又饿又冷,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早上。
“你们二房要等慕南就自己等吧,我们三房先走了,反正现在家里被抄家也没什么要分的,以后我们各过各的。”
慕东想:慕南身上有巨债要还,就算以前供他读书的钱就喂了狗,绝对不能跟慕南一起担着。
几十万的债啊,他们乡下十两银子可以供一大家子很好的过一年了。
慕大伯道:“我们也要各过各的。”
慕母出言阻拦:“我不同意,如今娘还生着病,正是需要一家人齐心协力面对的时候。”
“你少来,是因为娘生病还是因为你想拉我们垫背,你们自己清楚。”年氏道:“我们已经帮了慕南二十年,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娘我们带走,银子是慕南花的,当初他在楼里一掷千金,也没想过我们。”
慕父着急道:“大哥,小弟,你们再想一想,我们如今不过只是遇到一点小困难而已,迟早会过去的……”
“你们是慕南家人吗?”一名穿着细棉衣的男子过来,朝他们喊道。
慕母眼睛一亮:“是!慕南是我儿子,你是不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他犯了欺君之罪,已经被陛下打入死牢了。”
“死……死牢?”慕母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是,你们儿子胆子挺大的,当着陛下的面说大逆不道的话,还敢觊觎朝颜公主,让公主嫁给他,打入死牢也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