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还在继续,即墨渊一声令下,府城有名的盐商被推搡着上台,一个个面如死灰,有的就像是死狗一般,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沈少延拿着记录高声道:“付有财,侵占良田,打杀百姓四人,认还是不认?”
“我认,我认!请大人从新发落。”
“葛家福,逼良为娼,霸占古家染房和布店……卢运来,抢夺林家产业,打死林家两个老人,强纳李家女为妾……”
大部分人都招了,少数几个不愿意招的,在确凿的证据下,也招了。
即墨渊:“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敢这么横行霸道,你们就不怕王法吗?”
作恶的富商看向陆提督,都不说话。
阎青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陆震海,你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陆震海紧紧攥着拳头:“大人,下官对这些都不知情。”
“好一个不知情,来人,带证人上来!”
看清来人之后,陆震海瞳孔紧缩,围观的百姓也有些茫然。
贺知府,他不是死了吗?
贺知府一到台上就跪了下去,声泪俱下。
说自己无能,抓了这些作恶的商人,下一刻就被陆提督要求放了,还用他的儿子威胁他,他想鼓起勇气不放,陆提督却派人堂而皇之地打开牢房,把他抓的人都放走了,最近更是派人来刺杀他。
选择去衙门的学子们站出来:“我们都可以作证,刺杀知府被挂在城墙上的,确实都是陆提督手下的人,若不是他的指使,谁敢刺杀朝廷四品大员!”
狄大人怒道:“好一个陆提督,草菅人命,视国家律法于不顾,枉你还是大墨朝从一品的官员,你这样可对得起底下的百姓,对得起陛下的提拔?”
房老丞相道:“陛下让你做提督是保护一方百姓,你倒好,谋害忠良,带领属下横行乡里,给地方恶霸当保护伞,真是有负陛下的重托!杀一百次都不为过。”
陆提督还在狡辩:“下官忙着剿灭水匪,这些事真的都不知情啊!”
贺知府擦了一把眼泪:“下官有证据,这是陆提督给下官送来的威胁信,里面是他的亲笔书写,大人明察。”
一叠子信被呈了上去,里面不止有陆提督的签名,还有提督府的印章。
房老丞相道:“陆震海,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陆提督冷汗出来了,信件为什么还在,不是说都烧掉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晏州也是懵的,当晚那么大的火,他亲眼看着书房烧为灰烬才走的,确定贺知府没有出来,难道里面有什么密道?
确实是有密道,这也是即墨渊与贺知府提前部署的,他们不知道陆提督会什么时候动手,所以就准备让贺知府先死遁,避免被陆提督无休止地刺杀。
沈少延比即墨渊预想中的更快到来,所以贺知府只躲了两日就出来了。
陆提督还是不承认:“各位大人明鉴,这些都是他们伪造的。”
“好一个伪造,在场的各位富商,你们自己说,有没有跟陆震海勾结,他有没有给你们做靠山?”
富商们战战兢兢,沈少延大喝:“从实招来!”
富商们一抖,心里防线崩了,终于有一个承认,确实是陆提督在背后给他们做保护伞。
“若不是有陆提督在,我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贺知府也不是吃素的………”
有一就有二,富商们都承认了。
阎青天一拍桌岸:“陆震海,你招还是不招?!”
面对全城百姓的怒目而视和三位大人的虎视眈眈,陆提督心里压力非常大,终于顶不住承认了。
他想,这件事可大可小,最多就是丢了官,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即墨渊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
“既然你承认这些信都是你的手笔,那接下来就交代一下贩卖私盐的事吧,根据你信里亲笔所写,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在场的盐商,有一个算一个,还是那句话,自己坦白的可以从轻处罚。”
贩卖私盐!
百姓大哗,那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我就说陆提督为什么要包庇这些盐商,原来是有利益纠葛啊。”
“果然能让陛下派皇子当钦差的都是大事,还有各位大人,都是朝廷举足轻重的栋梁……”
陆提督以为事情已经了了,没想到贩卖私盐的事也被他们知道了,当着众人的面,沈少延把即墨渊搜出来的证据交给房老丞相。
陆提督脸色惨白,这些都是他失窃的东西,他们怎么会有!
“陆震海谎报盐场的产盐量,把官盐当做私盐贩卖,利用水路运往各个城池,逃避盐税,侵害朝廷利益,按律当斩。”
贺知府道:“下官作证,这件事是真的,此外,还有一人能够证实,他是下官安插在盐场里面的探子,每日的产盐量都有记录。”
等到他口中之人跳上高台,盐商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纷纷伏首认罪,陆提督心如死灰。
陈总兵想把责任担到自己身上,但在场之人都不是傻的,不会有人让他胡来,他还因为这件事罪加一等,判秋后问斩。
陆提督朝陆晏州使了个眼色,突然站起身开始攻击旁边的人,跟随他的人纷纷暴起,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台下有人迅速窜到台上,掩护陆提督撤退,沈少延带领沈家军跟他们打斗,杀了大部分人,生擒了一部分人,清理人数时,发现陆晏州跑了。
即墨渊:“传令下去,全城封锁。”
…………~~~…………
盛七月抓住即墨渊和沈少延都离开的空隙,戴上帷帽,拿着自己存下来的金子,租了一辆马车出城。
今日真是奇怪,街上行人稀少,一问,原来都是去看钦差大人审讯去了。
车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也要去凑这个热闹,让盛七月在人群外围的马车里待着,自己身体灵活地钻进了人群。
盛七月尔康手……
一时半会找不到别的马车,盛七月偷偷掀开窗帘看,暗暗思忖要不要先走。
然而她刚下马车,外面就骚乱起来,大家慌乱着逃命,车夫一溜烟蹿回来了:“姑娘,快上马车,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