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传来柔软的触感,即墨渊闻到了女人身上的香气,有些独特,有些好闻,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反应。
若是他猜的不错,这就是沈少延口中的盛七月,她把他认成沈……贺文茂了!
即墨渊虽然答应要照顾盛七月,却没想过要跟她有接触,后宫女子失宠再正常不过,寻常人家的后院同样如此。
在他的想法中,他打算先避着盛七月,等沈少延回来了再换回来,以后怎样就跟他无关了。
早知,早知……他闭了闭眼,早知盛七月在船上,他就是腿废了掉湖里被抓,也好过代替沈少延的身份来应付女人。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盛七月有些失落,她慢慢松开了抱住他的手,走到他面前,睁着水润润的眸子看着他,里面充满了委屈。
看清她的脸,即墨渊一呆,眼里极快地闪过惊艳,贺文茂的姨娘长相竟是这般出色的吗?怪不得沈少延没有把持住。
只见她仰头看着他,皎洁的月光给她披上了一层薄纱,眉眼精致如画,连发丝都带着朦胧的柔光,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盛七月感觉今晚的贺文茂有些奇怪,心中一紧,拉住他的手轻轻摇晃。
“少爷,是妾身做错什么了吗?”
即墨渊从没跟女人这般亲密地接触过,有些不自在,张了张嘴,回忆贺文茂说话的声音,最后只说了一个字。
“没。”
盛七月嘟着粉色的唇,不满:“那你为何不理我?”
即墨渊不知如何回答,脑袋里灵光一闪,开口道:“我睡着了。”
盛七月惊愕,站着还能睡着吗?
见她没有怀疑自己,即墨渊稍微放松下来,说得话也多了一些:“天还没亮,你回去多睡一会。”
盛七月拉着他往里面走:“那我们一起。”
即墨渊僵硬着不动,盛七月秀眉紧蹙:“你到底怎么了?”
“我……”
“你受伤了!”盛七月看着他白袍上的血迹,焦急不已:“怎么回事,有人上来把你打伤了?”
即墨渊见她都要哭了,虽然知道她担心的对象不是自己,却还是在心里泛起涟漪,很奇怪。
盛七月的眼眶红了,见他一副不慌不忙的死样子,气急败坏:“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小伤。”即墨渊轻咳一声,不敢再看她,道:“刚才有小偷上船,我还手的时候被打了一道。”
“所以你是怕被我发现才不说话的?”盛七月的眼泪夺眶而出:“是我不对,我不该跟你耍小脾气的。”
即墨渊见她哭了,有些无措,若是沈少延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
盛七月擦了一把泪,哽咽道:“你别站着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即墨渊扭捏地坐下,正好旁边有一张凳子,是方才沈少延闭目养神的那张。
盛七月小心地撸起他的裤腿,颤抖着用手帕擦干血迹。
“你骗人,都见到骨头了,还不严重?”
即墨渊见她又要哭,有些头大,果然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
可他心里却不讨厌,反而还升起一抹怜惜,温声安慰道:“别哭了,只是看着可怕,过两天就好了。”
他掏出金疮药,一点一点地洒在伤口上,很快止住了血。
盛七月没问他为何有金创药,掏出干净的手帕给他包扎。
她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自己前世见到的贺文茂又回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要失宠了?
盛七月绝不允许。
她想,不管贺文茂变成什么样,她都要牢牢抓住他的心。
即墨渊放下裤腿,见盛七月复杂地看着他,心中一紧,莫不是她看出自己不是沈少延了?
盛七月不知他所想,站起身:“我不会把你受伤的事告诉别人的。”
即墨渊见她不像是怀疑他的样子,试探着揽住她的腰,盛七月顺势坐在他的怀里,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即墨渊手脚都不知往哪放,盛七月亲近依赖的模样让他打消了疑虑。
耳边传来闷闷的声音:“少爷,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额……她怎么知道他正打算冷落她?触及盛七月期盼的美眸,即墨渊不想她伤心,犹豫了一瞬,道:“不会。”
盛七月笑颜如花,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站起身,没看到即墨渊的失神。
“我们快回去吧,去医馆找大夫看看你的伤口。”
即墨渊回过神,忍着去碰嘴唇的冲动,让自己镇定。
“不用。”他道:“我的伤不能让人知道,医馆不能去。”
盛七月心里奇怪:“你是认为医馆的人会告诉父亲?怕父亲来收拾你?”
“……算是吧。”
“其实我看父亲挺关心你的。”盛七月小声道,教他的夫子是府城有名的大儒,若不是知府拉下脸去求,他怎么可能来教一个名声坏到底的纨绔子弟呢?
即墨渊微微颔首,从调查的情况来看,确实如此。
“游湖继续,我们明早再回去。”
盛七月抿唇:“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即墨渊自小为了习武再大的苦都吃过,这种伤只能算是小伤,除了有碍行走,他眉头都不会眨一下的。
“那行吧。”盛七月道:“我们去房间如何?那边有很大的窗户,可以吹夜风,看景色,也方便你休息。”
即墨渊没有拒绝的理由。
躺在宽敞的大床上,盛七月靠在他的胸膛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他就这样直挺挺地躺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画舫靠岸,盛七月被即墨渊叫醒,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是要回去了吗?”
即墨渊点头,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她凌乱衣襟下的一角,耳朵尖有点红。
盛七月简单地梳洗一下,习惯性地伸手要抱抱,想到少爷伤了腿,正想收回手,却被即墨渊抱起。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
两人离得很近,能互相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即墨渊面具下的脸都红透了。
盛七月急忙道:“少爷,你不行的,脚受了伤,快放我下来。”
不行?即墨渊不喜欢这两个字,抱着她不放,只觉得她又轻又软,身上还香香的。
终于他看到了停留在月湖边的马车,是资料里说过贺文茂专用的那辆,于是他把盛七月抱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即墨渊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官兵匆匆忙忙进出医馆,眸光一片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