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情况紧急,死士来不及向妇人交代太多事情,只是匆匆说了一句“请务必好好照顾他,待我归来”,然后便急速离去。”
说书人叹息:“然而,不幸的是,那位死士没有逃脱追杀,最后还是死了。
那位妇人久久等不到救命恩人归来,无奈之下,她带着年幼的二公子来到了青城,并在此定居下来。
为了保护二公子的安全,妇人决定自己的孩子与二公子一起对外宣称是双生兄弟。”
季淮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这里猛地睁开眼。
双生,恩人,妇人。
他不由自主地想,青城的双生子不多,大哥无缘无故失踪,或许并不是身死,而是去了别处。
想到云鸢,季淮又有些不确定,若大哥真的没死,他是如何能忍住不来找云鸢的?
但很快他就不纠结了,是不是大哥他去一趟京城就知道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说书人,这人是管事从外面新请过来的,或许有些事自己该问一问他。
大家议论纷纷。
说书人还在继续:“一个月之前,肃王手下在青城偶遇二公子,凭借其身上佩戴的玉坠和手臂上月牙状的疤痕,确定他就是二公子,二公子就此回归,不过可惜地是收养他的一家人已经死绝,不然现在指不定就能跟着二公子享福咯。”
季淮心中一震,他和哥哥手臂上都有疤痕,但大哥是月牙状的,而他是圆形的,母亲的解释是小时候被热汤烫的。
众人也替那家人感到可惜,有心思活络的人道:“二公子以前叫什么名字啊,没准我们还认识呢。”
“是啊,跟我们说一下呗。”
说书人摇头:“二公子以前的名讳鲜有人知,不过如今他叫元祁安,祈求平安,肃王妃亲自取的名字。”
众人失望,然后又问:“二公子如今二十出头,肯定已经成亲了吧?是谁家姑娘这么好运?”
说书人笑着摇头:“这么说就错了,二公子养母家穷,所有钱都用来给他读书了,如今并未娶妻,听闻肃王妃正在张罗呢,应该也好事将近了。”
众人错愕,正巧书院今日放假,酒楼有不少书院的学子。
有好事者问在场的书生:“你们最近有同窗退学吗?或者去投奔亲友的。”
“没有。”书院学子都否认了。
众人暗暗奇怪,难道二公子没有进书院,而是一个人闭门单独研讨学问?
唯有穆行知,他半垂着眸子静静坐在前面,波澜不惊,显得高深莫测。
季淮在他旁边落座:“说书人所说的二公子你是否认识?”
穆行知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慢悠悠道:“不认识。”
季淮怀疑:“真的不认识?”
穆行知掀了掀眼皮:“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并没有收到详细的消息,就目前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小,若季章成了肃王府二公子,他不可能把云鸢舍弃在这里。”
季淮却道:“巧合太多了,我想去京城看看,麻烦你多看顾一点云鸢。”
穆行知本来兴致缺缺,一听瞬间有了精神:“你真愿意把云鸢托付给我?”
季淮苦涩道:“不愿意又怎样,现在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认识的人中没有哪一个能护得住她,若我一直是平头百姓,我也不可能护住她的。”
见他如此有自知之明,穆行知高看了他一眼,坐直身体,问道:“你打算怎样做?”
季淮认真道:“我别无所长,唯有一身武艺,想去西北参军。”
穆行知有些惊讶:“你可想好了,参军可不容易,不小心就回不来了,你真舍得把云鸢让给我?”
季淮道:“无所谓让不让,若她真的选择了你,我不会让她为难,我现在就是留下来也无用,没有能力保护她,强求在一起只会让她受苦受累。”
穆行知赞同地看着他:“你倒是有个好觉悟,这样,我们约定个期限,若是你在规定期间没有回来或者失去消息,我不会让她等你。”
季淮正色地点头:“我会先去一趟京城,之后再去西北参军,我会每月写信回来说自己的近况,若是一连三月没有信过来,那我十有八九已经……以后的事我也管不着了。”
穆行知微微扬唇:“那就一言为定。”
季淮:“这事我会跟云鸢说,若她不愿等我,我也不会让她为难的,若她答应了,我会在城里给她安排一处住所,方便你照顾她。”
还怪贴心。
穆行知脸上笑意更浓,暗戳戳地希望他死在战场上,这样就没人跟他抢云鸢了。
季淮斜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穆行知笑意一僵:“我又不会动手,光想一下都不行吗?”
季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酒楼弥漫着浓郁的卤肉香味,终于时间到,云鸢和严小满各自端着自己做好的卤肉出来。
卤猪蹄,卤鸡爪,卤五花肉,还有卤鸡蛋。
云鸢做的每一道份量都很足,色泽鲜亮,香味浓郁,让人垂涎欲滴。
本来还很自信的严小满脸色一变,大声怒吼:“你偷我秘方了是不是?”
场面一静,每个人都看着云鸢。
云鸢脸不红心不跳,“秀才娘子好生无礼,卤肉你做得,别人自然也做得。”
严小满气得不行:“你肯定是偷我秘方了,不然你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种味道的卤肉?”
云鸢嗤笑:“卤肉又不是什么很难做的吃食,我不用吃,只是闻一下就知道你用了什么香料,这三天我每日调配,终于研究出最好吃的卤肉来,跟你做的可不一样,因为我做的会更好吃。”
严小满不信,认定云鸢是偷了她的配方。
“就是偷了我秘方又怎样,你不可能超过我,今日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就等着做二狗子的女人吧!”
对了,二狗子呢?
严小满在人群里环视一圈,没有找到二狗子。
再看穆行知和季淮,老神在在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担忧之色,这不符合常理!
古代人命如草芥,严小满脸色一白,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废话少说!”云鸢道:“现在就开始评比,我要看谁才是今日的魁首。”
管事轻咳一声,“请两位夫人把卤肉片成小块,让各位看官们轮流品尝。”
云鸢拿出菜刀行云流水般把卤肉片成小块,每一块厚度都差不多,这熟练的刀工,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的磨练和积累才能达到的境界。
再看严小满这边,与云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