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十九听了怒火中烧,她的脸色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愤怒让她的声音变得尖锐。
“若是大皇子知道你如此冷血无情,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喜欢你?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怎么配得到大皇子的青睐?”
云鸢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就不劳烦十九妹妹操心了,我做事向来不喜欢别人来指手画脚,至于大皇子是否会继续喜欢我,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说完,她右手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送客。”
站在一旁的是文昌伯新派过来的两个丫鬟,她们见状立刻上前一步,一人抓住云十九的一只胳膊,半强迫地将她往门外推去。
云十九挣扎着,但她的力量远远不及两个做惯了活的丫鬟,只能被她们一步步地推出了房间。
云十九怒道:“你先别得意,长得好看又怎样,文昌伯府式微,陛下是绝对不会让你做大皇子正妃和侧妃的,也就一个妾,一个玩意儿,我嫁的再差也是正室。”
云鸢不为所动,煞有其事地点头。
“十九妹妹所言极是,我就是嫁给大皇子又如何,怎及十九妹妹嫁出去就无痛当祖母,五六个好大儿,十几个大孙子,辈分一下升了三代,我自是比不上的。”
“你,你!”云十九气急败坏:“等着吧,往后还不知道谁笑话谁。”
话音刚落,管家匆匆而来,他的眼神快速地扫视了一下云十九和拉住她的两个丫鬟,然后朝着云鸢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十七小姐,大皇子带着圣旨亲临府上,请您速到前院接旨。\"
云十九神情一僵,目光紧紧盯着管家,问道:\"圣旨是给云鸢的?\"
“自然如此。”管家微微颔首,\"阖府上下都需要前往前院领旨,十九小姐您也一同前往吧。\"
云十九如坠冰窖,能让皇帝下旨的绝对不可能是侍妾,更何况还是大皇子亲自来宣的旨。
她身子一歪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的……”
云鸢冷眼旁观:“扔出去,往后别放她进来。”
“是!”
两个丫鬟力气不小,说扔出去就真的扔出去,云十九狼狈地摔倒在院子门口,云鸢看都没看她一眼,扬长而去。
前厅,香案已经摆好。
大皇子坐在上首,悠闲地品着茶,而文昌伯则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左侧座位上,不时向门口张望一眼。
见云鸢迟迟没来,文昌伯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打算派人前去催促一番,却被大皇子抬手拦下。
“不必着急,本殿下有的是时间等待,就让十七好好准备一下吧。”
闻人晏语气平静,文昌伯心中却仍惴惴不安,“殿下宽宏大量,实在是微臣楷模。”
他暗自祈祷着云鸢能够尽快赶到,好不容易被大皇子看上,若是因为这样的小事被大皇子厌弃,对伯府来说是一大损失。
陶氏带着府里的其他人候在一边,除去嫁出去的小姐,乌泱泱几十个人站在一起。
听说圣旨是给云十七的,一个个艳羡不已。
云十九也来了,脸色苍白地站在最末尾,听旁边的姐妹窃窃私语。
“上午的事听说了吗?大皇子殿下要请旨跟十七姐赐婚。”
“我听说了,大皇子动作可真够快的,我猜陛下给的是侧妃。”
“万一是正妃呢……”
终于云鸢来了。
她没有刻意地盛装打扮,但那身天青色的衣裳却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淡雅而轻灵。
衣带轻轻系起,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部和丰满的酥胸,以及那婀娜多姿、曼妙有致的身材曲线。
她的容貌娇媚而昳丽,嫣红的嘴唇犹如盛开的桃花般艳丽动人。
众人不禁屏住呼吸,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停止。
陶氏愣了,十七竟然有如此美貌?
最吃惊的还属文昌伯,上次他去得迟没见到云鸢幕篱下的面容,惊讶过后就是狂喜,有这样一个面容出众的女儿,何愁拢不住大皇子的心?
他暗暗看向闻人宴,果然闻人宴唇角含笑,注视云鸢的目光炽热深沉,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爱意。
文昌伯仿佛见到自己升官发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请云十七小姐接旨!”
云鸢缓缓地跪下,动作优雅而庄重,裙摆如花一般散开,文昌伯府的其他人亦是跪下。
闻人霁亲自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昌伯府十七小姐秀外慧中,雍和温良,实乃闺阁典范也!
其于兖州之地,心怀百姓,倾尽全力协助当地官员治理水患、安抚灾民等事宜,功绩卓着,深得民心。
此等义举,朕亦深感欣慰,特册封其为仁慧郡主,并赐予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以作嘉奖。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一旨宣毕,闻人霁又打开另外一张圣旨。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仁慧郡主淑慎性成,勤勉柔顺,知书达礼,甚得朕心,今皇长子…………特将仁慧郡主许配给皇长子为皇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和钦天监共同操办,择良日完婚,钦此!”
四周鸦雀无声。
云鸢:“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如梦初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人宴旁若无人扶云鸢起来,把带过来的两个人叫到云鸢面前:“这是阳春白雪,精通武艺,放在你身边保护你。”
云鸢轻轻点头:“谢大皇子殿下。”
“有什么事让阳春白雪传信给本殿。”
在众目睽睽之下,闻人宴也不好做出太多亲昵之举,只能略带遗憾地松开了云鸢的手,作出一副端方君子克己复礼的模样,只有云鸢知道他私下里有多疯狂。
文昌伯照旧把闻人宴一行人送到门口。
云鸢已经被府里的人包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云鸢都笑意盈盈地谢过,然后拿着圣旨回了院子。
文昌伯找过来给她洗脑。
“如今你是准皇子妃,为父为你自豪,但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家族的荣耀,大皇子宠爱你时你要记得多提携娘家,等以后失宠时娘家才会帮你。”
这一番话跟现代那种让姐姐给弟弟买车买房,说以后姐姐被家暴时弟弟才会帮她的人有什么区别?
说得好像她注定过不好似的,存点金银都比不靠谱的娘家人有用。
云鸢以为文昌伯多少会问一下她在兖州的经历,失散后过得怎样,但没有,他只关心文昌伯府以后的前程。
文昌伯还在继续:“你是云氏家族的一员,过得再好也终是女子,伯府的门户还需男子支撑,你十五哥寒窗数年就差一个机缘,你明日把他送到国子监,还有云景,拖家带口常年在外奔波,你想办法把他调到京城来。”
云鸢嘲讽:“父亲看不起女儿又想女儿反哺伯府,凭什么呢?就凭我是你的女儿?从小到大,你除了给我一口饭和一个地方住,别的还给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