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的神情受伤,眸子中萦绕着朦胧的雾气,眼尾处微微泛红,似有泪光若隐若现。
闻人宴心中钝痛,不敢再直视云鸢的眼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牧迟的嘴角却泛起了一抹轻微的弧度:“大皇子殿下实在是谬赞了,不过,如果云十七小姐愿意的话,等我们到了盛京之后,我便会前往文昌伯府提亲。”
云鸢听闻此言,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放下了车帘。
牧迟知道她心里难受,眼神黯淡下来,一声叹息从他口中传出,又被风吹散。
晚上,云鸢一行人在驿站留宿,一向不喝酒的云鸢喝了点酒,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
闻人宴和牧迟都看着她,眸光如出一辙。
见云鸢还要喝,牧迟一把抢过她的酒杯,“别喝了,你喝醉了。”
云鸢委屈地瘪着嘴,眼泪从美丽的眸子里溢出,顺着白嫩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你们……你们都欺负我。”
两人慌了,闻人宴沉默地掏出手帕给云鸢擦眼泪,然而,云鸢并没有停止哭泣,她突然扑到闻人宴的身上,趴在他膝盖上。
“你明明对我有意,为何要把我推开?”云鸢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怨和不解。
牧迟呆愣住了,想把云鸢拉起来,被闻人宴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先出去。”
牧迟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
碍眼的人走了,闻人宴像雕塑一般端坐在椅子上,任由云鸢站起身缓慢地靠近,直到她坐在自己腿上,淡雅的清香侵入鼻翼。
云鸢仰着头勾住他的脖子,将红唇献上。
泪水咸涩的味道,伴着柔软甜美的触感传来,闻人宴瞳孔紧缩。
云鸢察觉身下的座椅烙人得很,她不适地挪了挪,被闻人宴一把按住肩膀。
他目光暗沉,心里封印着野兽,声音沙哑:“别动。”
云鸢眼里泛出泪花,在微黄的烛火下泛出晶莹的光,控诉道:“你凶我。”
闻人宴无奈地放开她,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轻柔地给她擦干泪水,莹润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云鸢顺势往他手里蹭了蹭,闻人宴如梦初醒,触电一般收回手。
【系统,兑换鬼使神差。】
云鸢停下动作,就在闻人宴悄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的手从衣襟滑了进去,抚摸他坚硬的胸膛。
闻人宴浑身战栗,猛地攥住她的手。
云鸢无辜地看着他,翦水秋瞳里满是惑人的风情,带着某种不明的意味,欲语还休,诱人的红唇微张,仿佛正在等待他的垂怜。
闻人宴喉结滚动,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一个疏忽就被云鸢抓住大手,反客为主放在自己的……上。
隔着衣衫,闻人宴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怀里的人儿嘤咛一声,虽然只露出一点,却看得他心神荡漾。
他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她大步走向房间。
【富强民主和谐………社会需要和谐。】
整整一夜,清冷公子露出自己暴戾的一面,女子无助地哭泣,声音细碎暧昧。
牧迟在庭院站了一夜,任凭八月的露水打湿衣衫。
第二天,云鸢发丝凌乱,惊慌失措地缩在床尾,把进门的闻人宴看得心头一紧。
昨夜她喝醉了,是自己没顶住诱惑。
“我对不起你,等到了盛京,我就父皇请旨封你为正妃。”
“殿下不必如此!”云鸢却撇开脸:“我知你不愿娶妻,若只是因为昨晚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能当什么都没发生?闻人宴眉头一拧:“你不愿嫁我?”
云鸢咬唇:“我不愿勉强殿下。”
闻人宴靠近把她搂在怀里:“没有勉强,吾心悦你。”
云鸢愣愣地抬头,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闻人宴轻轻亲吻她的额头:“但有一事我不愿瞒你,我这一辈子注定是没有子嗣的,若是你有顾虑。”
他深吸一口气,“你看上谁,我就让他娶你,有我的身份在,即使……也没人说什么,我会护你一生。”
最后一句铿锵有力,云鸢心里一颤,摇头。
“我只愿与殿下相守一生。”
“即便没有子嗣?”
“即便没有子嗣。”
牧迟黯然神伤地离开,整个人沉寂不少,路上几次看着云鸢,在云鸢看过去时又移开目光。
确认了关系,闻人宴原本脸上带着的郁色一扫而空,宛若雨过天晴一般,具体原因只有三个人知道。
十几天的路程,除了刚开始的那几个晚上,后面每个夜晚闻人宴都会避开人到云鸢房里私会,因为知道不会怀孕,闻人宴没做任何措施。
云鸢经验多,闻人宴恨不得溺死在她的温柔中,等见到盛京城墙,他眼里略带遗憾,对云鸢道:“这些天你好好待在家中,等我找父皇赐婚。”
云鸢轻轻点头,闻人宴把她送到文昌伯府,然后进宫复命。
云鸢一进城云舒就得到了消息,迫不及待地从二皇子府出来。
她无视路上鄙夷的目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云鸢的行囊抢过来。
“伯爷,十七小姐回来了。”
文昌伯听到门房的话意外极了,想到她失踪那么多天,身子大概率已经不洁,冷漠道:“把她赶出去,不能污了我们伯府的清誉。”
伯府还有清誉吗?他怎么不知道。
门房把吐槽的想法压下去,提醒:“十七小姐是大皇子殿下送回来的,同行的还有骠骑将军。”
文昌伯“刷”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说,快快把大皇子殿下和骠骑将军请进来!”
门房低头:“他们把十七小姐放下就走了,并未进府。”
文昌伯又坐了回去,良久,不紧不慢地朝管家吩咐:“你让人把十七居住的院子打扫干净,有什么缺的就让库房补上,一定不能让她感受到委屈了。”
云鸢戴着幕篱进入府中,刚走了几步就被匆匆而来的云舒拦下,不容分说就抢起了她的行囊。
云鸢知道她要找什么,假装惊慌失措,拉着行囊不放。
“十八妹妹,你想干什么?”
云舒仗着自己是二皇子通房并不把云鸢放在眼里,在她看来,云鸢这辈子只能嫁给普通人家做妾了。
“来人,把她拉开,我怀疑她偷了姨娘留给我的强身药丸。”
奴仆面面相觑,看在云舒是二皇子的人的份上把云鸢围住。
云鸢道:“我没有见过什么药丸,十八妹妹是不是搞错了?”
“有没有我找一下就知道。”云舒急切道:“把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