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第一次听说生孩子的天赋能遗传父亲的,大男人哪会生孩子,要遗传也是遗传母亲,老二真是越来越傻气了。
他更加坚定了要把皇位传给闻人宴的决心。
眼见闻人霁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皇帝也不想过于为难他,他是奉自己命出去的,算起来也是自己害了他,高估了他的实力。
“你既如此坚持,就把云舒带进府里当个通房,等她真的怀上孩子了再抬她为姨娘。”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皇帝破罐子破摔,云舒最好能生下孩子,生不出来也没有关系,反正当正妃是不可能的。
闻人霁犹豫:“当通房会不会不好,毕竟是文昌伯的女儿。”
“放心。”皇帝胸有成竹:“文昌伯巴不得你把云舒收了,不信朕就叫文昌伯过来,来人,宣文昌伯和他的夫人。”
文昌伯正在跟云舒谈话,旁边是文昌伯府的其他人。
“你失踪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舒露出委屈的神色:“十七姐姐记恨我毁了她的婚事,即使我跪下求她的原谅也没用,她故意带我去流民堆里,害我被流民拖走。”
陶氏怀疑:“真是十七带你出去的?我咋听说是你当众下跪胁迫十七去的?”
云舒眼神躲闪。
云十九朝她投去鄙夷的目光:“母亲,我可以作证是她带十七姐出去的,当时我远远地看着,骠骑将军还上前劝阻过她们。”
云舒怒目而视:“你既然发现我们遭了祸,为何不赶紧告诉父亲让人来寻我们?”
“我……我………”云十九语塞,“我凭什么要告诉父亲?”
云舒愤怒:“那你又凭什么指责我?都是没有姐妹情,你又比我好得到哪去?”
“我至少没有动手!”
“可你也没有救我们……”
“好了!”陶氏不耐地打断她们,心累。
伯府兄弟姐妹多,若是拧成一股绳又哪会被外人欺负,耐不住是一盘散沙,还内斗,云景真是一点都指望不上他们。
她道:“既然你回来了,那十七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云舒咬牙:“她抛下我跑了。”要是云鸢帮忙,她也不会遭受这么大的耻辱,好不容易拼尽全力跑出来,又被人抓了。
“真的,那她没事吧?”
云舒竟然在陶氏眼里发现了一丝喜色,心里愈发不平衡。
“母亲以为呢?她一个弱女子,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没有我的好运气能得二殿下相助,流民里什么人都有,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就这么不盼着她好吗?”陶氏道:“你们是姐妹。”
“是啊十八。”文昌伯道:“你现在得了运被二殿下看中,要多想着兄弟姐妹,你十五哥寒窗苦读五年没考中秀才,想去国子监读书,你在二殿下面前给他美言几句。”
陶氏瞪了文昌伯一眼,自己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才会嫁给这么个男人。
云舒昂着头想说什么,陛下身旁随侍的公公来了。
“文昌伯,文昌伯夫人,陛下有请。”
云舒欣喜,肯定是商量二皇子陛下的纳妃事宜。
因为偷情的事暴露,她不奢望能成为他的正妃,但依闻人霁前世对自己的喜爱,侧妃之位还是可以想一想的。
但她没有想到,在皇帝面前,闻人霁只有服从的份。
云舒成了通房,还被皇帝派人看管了起来,三个月过后方可伺候闻人霁。
皇帝后宫包括皇后和贵妃都还留在行宫避暑,等贵妃回来,云舒打了个冷颤,自己怕是不会好过。
……………………
闻人宴和县令忙得飞起,云鸢整日在县衙无所事事,已经两天未曾见过两人了。
外面的形势已经渐渐变好,不知闻人宴跟皇帝怎么说的,她在衙门看到了骠骑将军。
闻人宴和县令都不在,县衙除了少数闻人宴留下的侍卫外,上下没有一个主子,云鸢被迫当起了接待,给骠骑将军安排食宿。
她戴着幕篱,只露出玲珑袅娜的身姿。
骠骑将军却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你是文昌伯府的小姐?”
云鸢有些惊讶他能一眼看透自己的身份,给他行了一礼:“云十七见过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看了一眼她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只见她的手白皙细嫩,像是上好的瓷器。
他道:“此地距离你掉队之地有三十余里,你是如何过来的?”
云鸢轻描淡写:“走过来的。”
骠骑将军一顿,三十里对身强力壮的男子来说不算什么,但她是孤身一人的弱女子,路上有流民,她还不认识路,可以想象是何等艰辛。
云鸢身姿款款在前面引路,指着一个空房子道:“此处无人居住,将军在此先稍作歇息,等殿下和县令回来再给您重新安排住处。”
骠骑将军直直地盯着幕篱:“你可知他们何时会回来?”
云鸢任由他盯着,淡定道:“并不清楚,将军若无别的事吩咐,云十七暂且退下了。”
骠骑将军看着她走远,转身进入房间,房间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之外,旁的什么都没有。
有小厮抱被褥过来,趁他铺床的时候,骠骑将军朝他问起云鸢:“云十七小姐来县衙多久了?”
小厮眼里闪过警惕,被骠骑将军捕捉个正着,心里升起浓厚的兴趣,云十七是靠什么在短时间内获得县衙下人拥护的?
小厮并未马上回答,骠骑将军神色越来越冷,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这很难回答吗?”
小厮战战兢兢地跪下:“已经第五天了。”这问题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隐瞒。
骠骑将军算了一下时间,就是说失踪第二天就到了县衙。
他再次问道:“她是走路过来的?”
小厮更警惕了,但还是道:“确实是走过来的,一双脚都磨破了,这两天才能下床走路。”
骠骑将军却想得多一点,挥手让小厮退了下去,有些后悔当初放任事情发展没有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