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传闻说大皇子不近女色,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卜县令不知其中缘由,从云鸢看大皇子眼里偶尔流露出来的羞涩来看,她是喜欢大皇子的。
他心头苦涩,黯然离开。
闻人宴却没有离开,“我想听听你对流民安置的看法,集思广益。”
云鸢一开始想走的是柔弱美人路线,没有想过要靠智慧,因为剧情中大皇子自己就能解决水患和流民安置,根本不用她帮忙。
但他既然问了,云鸢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殿下,依臣女之见,流民长期流浪在外,没有固定的居所,生活十分艰难,为他们提供临时安置住处,不仅可以给他们遮风挡雨,更重要的是能够稳定民心。
如此一来,便可有效地遏制流民继续向外扩散,也有利于我们对其进行集中救济和管理。这样既体现了朝廷的仁政关怀,又有助于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相信此举必能得到百姓们的拥护与支持!”
闻人宴静默了一瞬,仿佛置身于朝堂,而云鸢就是那出谋划策的大臣,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他微微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开口问道:“依你之见,临时居所应当选址何处呢?”
云鸢略微思索一番后回答。
“其实选择倒也颇多,寺庙官舍皆可,如果人力允许的话,我们也可以沿路搭建茅屋百间,为流民提供基本生活保障。”
闻人宴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些都是小事,以县衙目前的力量还是能够办到的,你还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吗?不妨一并说出来吧。”
云鸢认真地说道:“募流为兵可以有效减轻官府所面临的压力,当兵一年获得的粮饷足够支撑一个五口之家的基本生活开销,如果能够提前发放这笔粮饷,那么必定会吸引大量的流民前来应征入伍。”
闻人宴赞赏道:“这个办法确实可行,虽然他们是否具备上阵杀敌的能力还有待商榷,但做厢军足够了。”
厢军又称役兵,是驻扎在地方上的武装力量,以地方民众为主,主要从事各种劳役,如筑城、制作兵器、修路建桥、运粮垦荒以及官员的侍卫、迎送等,一般无训练和作战任务,边境除外。
突如其来的水患灾害让无数人倾家荡产,距离灾区较近的县城,则遭受了更为惨烈的打击,超过半数的居民不幸丧生,其中还包括一些官员和厢军,这些都是需要补充的。
闻人宴忧虑道:“官府救济只能解一时之忧,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过不了多久,粮商会运来粮食,如果流民手中没有银两,仍旧难以买到粮食,这该如何解决呢?”
云鸢道:“殿下,可以用以工代赈的方法帮助流民复业,解决流民生计问题。”
闻人宴精神一震:“何谓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即招募流民兴办公役,比如修城墙挖沟渠、修筑堤坝和水库、兴建学堂等,流民通过工赈获取报酬,增加自身抗灾能力,官府也解决了流民的问题,又获得工程建设成果,一举多得。”
“此外,还可以鼓励商家雇佣流民做工,政府给予一定的补贴或优惠政策,促进就业机会的增加。通过这些措施,可以逐步提高流民的自给能力,摆脱对救济的依赖,实现可持续发展。”
闻人晏眼睛越来越亮:“这是一个好办法。”至于发放的银两,官府不够他自己也可补贴,若是花费得多他就发动大户捐银,大不了让皇帝再写几个字就是。
他看着云鸢,仿佛在看一个宝贝。
她长相出色会出谋划策,天生就该站在决策者背后。
想到自己的情况,闻人宴的心瞬间冷寂。
以前知道不能有子嗣,他虽有遗憾却也坦然接受了,但如今,他心里却涌起一种复杂的无力感。
她才貌双全值得嫁个健全的男人过一生,他年纪大又不能生育,配不上她。
闻人宴突如其来的emo把云鸢弄疑惑了,“殿下,是有什么不对吗?”
闻人宴如梦初醒,又恢复平常清冷矜贵的模样。
“并无,你的提议很好,等解决水患回到京城,本殿下会让父皇给你嘉奖。”
“能为殿下分忧是臣女的荣幸。”
又是一道道指令发出去,几天后,云鸢脚上的水泡好了,可以到处活动。
而闻人霁和云舒也追上了返都的大部队,当见到两人时,众人都惊呆了。
发生了什么,二皇子怎么少了一条手臂?
还有失踪的云舒,她是怎么攀上二皇子的?
皇帝把闻人霁叫到跟前:“你最好给朕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
闻人霁把跟侍卫失散,被流民抓住的事和盘托出,但省略了云舒做的事。
最后道:“云舒帮了儿臣大忙,儿臣恳请父皇给我们赐婚。”
赐婚?皇帝的脸色一黑,换别的人他就同意了,但云舒是真的不行,皇家不是什么破烂货都能进的。
他语重心长道:“你一下船就被朕派出去视察水患,不知道往后发生的事,云舒她不是个好的,就算是为了名声,你也不能跟她扯上关系。”
皇帝是真的为闻人霁考虑,尽管在继承皇位这件事上,他内心更为青睐闻人宴一些,但毕竟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呢?
闻人宴不愿娶妻纳妾,皇帝以前想过把皇位传给闻人霁的可能,只要他能生出儿子,有自己留下的忠良贤臣辅佐,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但如今这样,皇帝几乎不考虑把皇位传给闻人霁了。
他唯二的两个皇子,闻人宴无子,但精通治国之道。
闻人霁也无子,什么都是半桶水,还缺了一条胳膊。
皇帝想,若是闻人霁侥幸有了后代,那他就做主把孩子过继到闻人宴名下吧,如今的闻人霁真的没有哪样是拿得出手的。
他委婉道:“你此番受到劫难,回京后就好好待在府邸休整,子嗣的事还得尽力,大宸的江山不能没有下一代。”
闻人霁却理解错了,以为皇帝要把江山交给他,本还绷着的脸瞬间喜形于色。
“父皇,儿臣必定让云舒在一年内生下皇孙!”
皇帝眉头皱起:“朕说过,你不能娶云舒。”
闻人霁以为是云舒被流民……的事被皇帝知道了,恳切道:“儿臣喜欢云舒,并不介意她以前发生过什么。”
皇帝大为震惊:“你没看当初那个场景……”他欲言又止。
闻人霁却毫不在意:“云舒帮了儿臣,说是儿臣救命恩人也不为过,儿臣想娶她回报她。”
谁说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的?皇帝搞不清闻人霁的脑回路。
“你知恩图报是好事,但回报的方法有千万种,不论如何,云舒的丑闻绝对不能牵扯到皇家。”
“父皇!”闻人霁急了,咬咬牙:“儿臣这几日遇到了游方道士,他告诉儿臣,只有云舒能给儿臣诞下子嗣。”
皇帝讨厌道士,都是一群吃干饭的。
皇宫被劈了也找不到原因,只会说上天震怒,把罪责都推到他身上,让他下罪已诏,实在找不到原因了又让他返都,偏偏半数以上大臣还支持。
他眯了眯眼,冷漠出声:“他可有说自己的名号?原话又是怎么说的?”
闻人霁心中一紧,绞尽脑汁。
“儿臣并不知他的名号,但见他鹤发童颜一身粗布道袍,他说跟儿臣有缘,算到能给儿臣诞下子嗣的人就在儿臣身边,而且来自子嗣丰盛的家族,单名一个“舒”字。”
“父皇你看,文昌伯是大家公认的子嗣丰盛,云舒是他的女儿,肯定遗传了他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