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鸢走了很久,终于在第二天到达了闻人宴所在的县衙。
闻人宴一身玄色衣袍,身材颀长,眉眼如画,气质隽雅清冷,正跟一位穿着县令官服的人说着什么。
【宿主,那就是闻人宴,扑上去!勾引他,调戏他!】
云鸢:【……倒也不必如此直接。】
她脚步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左右晃动着,艰难地走到县衙门口,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向前倾倒而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系统:【……】
与此同时,她头上戴着的幕篱也随之掉落在地,露出娇美动人的脸庞。
众人听到声音转头望去,只见一穿着湖蓝色衣裳的女子跌在地上,身上衣衫还算整洁,但鞋子已经破烂不堪。
当看清她容貌的一瞬间,众人不自觉睁大眼睛,世上竟有如此倾城绝色之人?
雪肤花貌,琼鼻樱唇。
此时她缓慢地站起来,秀眉微蹙,显得十分痛苦,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卜县令艰难地移开目光,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惊艳,然后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闻人宴。
此时的闻人宴,双眸深邃如潭水,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思绪。
卜大人轻轻咳嗽了一下,用尽量柔和的声音道:“这位姑娘来县衙可是有事需要帮助?”
“见过大人。”云鸢柔弱地朝他行礼,身若细柳扶风。
“实不相瞒,我是文昌伯府的十七小姐云鸢,前往盛京途中不慎与家人失散,人生地不熟,我走了一天方才找到县衙,县令大人能否给我父亲传个信,让他派人来接我?”
“以前是可以,但现在衙门要处理受灾事宜,实在腾不出人手。”
卜大人遗憾摇头,他也很想帮美人,但现在大皇子在,他不得不顾忌一些。
云鸢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原本灵动有神宛如琉璃般的眼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
“安置流民要紧,是小女子欠缺考虑了,实在惭愧。”
她转身欲走,卜大人很想叫住她,又怕闻人宴认为他是贪图美色之人,不敢出声。
见她慢慢往前走,他有些急,几次欲言又止。
这么漂亮的姑娘独自一人前往京城,若是遇到穷凶极恶之人可怎么办哦。
“等等。”云鸢背后传来磁性清润的声音。
她勾了勾唇,果然在极致的美色面前,没有人能无动于衷,即使是不近女色的闻人宴。
她疑惑回头,水润的眸子看向人群,似乎在猜测谁在说话。
闻人宴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透露出无法忽视的威严,他薄唇轻启,声音清冷。
“你暂且在县衙住下,等本殿下处理好水患事宜,带你一起上京。”
云鸢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你是...你是大殿下?”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闻人宴微微颔首,表示回应。
云鸢见状,急忙俯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拜见之礼:“臣女参见大殿下!”
她的动作优雅大方,行云流水,带着无法忽视的美感。
“不必多礼。”闻人宴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微微收紧,又克制着放下,脸色依旧波澜不惊,让人给云鸢安排住处。
云鸢就这么在济阴县衙住了下来,卜大人给她安排了一个丫鬟叫做细叶。
县衙没有女眷,细叶本来是在后院做洒扫的,临时被叫到云鸢面前,对新来的姑娘很是好奇。
当看到云鸢的容貌时,她脑袋一片空白,傻傻道:“娘咧,我今天看到仙女了……”
云鸢轻笑,霎时如百花开放。
细叶晕乎乎地扶住墙,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她脸上尽是尴尬,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语无伦次道:“我……我给小姐扫地,不是,小姐初来乍到,是否需要沐浴?奴婢为小姐准备热汤和衣裳。”
云鸢确实想要清理,尤其是脚上的水泡,非常不舒服。
她道:“那就麻烦你了,我的脚磨破了,可以的话给我取些药膏过来。”
“不麻烦不麻烦。”细叶低眉顺眼:“伺候小姐是奴婢的责任,县衙有府医,奴婢这就叫他过来。”
“沐浴完再叫吧。”云鸢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先给我准备热水。”
沐浴完毕,穿上细叶带过来的衣裳,不算特别合身,却是短时间内能提供的最好的了。
府医过来给云鸢处理水泡,但见那双足莹润如玉,他不敢多看,匆匆处理完毕,留下一瓶药膏。
走了那么久的路,云鸢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细叶叫她吃饭她都起不来。
傍晚时分,闻人宴回到县衙,第一件事就是问起云鸢。
卜大人识趣地让人把细叶叫过来。
细叶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回大殿下的话,云小姐两只脚磨破了上了药,如今正在休息。”
果然是磨破了。
闻人宴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放在案上:“用这个涂抹。”
细叶拿着药退下,闻人宴跟卜县令商量应对灾情的政策。
首先决口的堤坝要修,现在勉强堵住了,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再次决口,对下游百姓来说是定时炸弹。
第二,流民需要安置。
第三,县衙的粮食已经拿出去了,再多的粮食从何而来?
四是淹死的人太多,尸体如何处理,会不会污染水源引发瘟疫。
第五,混乱的秩序如何整治,灾民没有粮食,良善一点的会去吃树皮野草和淹死的动物过渡,但激进的已经开始吃人。
闻人宴和卜县令讨论良久依旧没有拿定主意,正在这时有人来报云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