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三位宫装丽人坐在一起喝着茶水。
庄晓梦看着徐书意脸上的面纱,状若关切地问道:“良妃姐姐,你脸上的疹子还没好呀?”
许书意摇头,露出的眼睛里满是沉郁之色。
年前她的脸上突然长了廯,一片片的甚是骇人,太医说是吃了不该吃的食物造成的风疹。
她不能吃的东西只有花生,一直都很注意,查遍了所有食物都没查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出了问题,已经几个月了,风疹一直不见好。
她怀疑过德妃和贤妃,因为那段时间她圣宠正浓,可惜一直找不到证据。
徐清柔娇娇柔柔地安慰,把手覆在许书意手上。
“良妃妹妹不用担心,本宫有一瓶圣上御赐的玉颜膏,等下让宫女给你送去。”
“谢德妃娘娘关心。”许书意僵硬地移开手:“玉颜膏就不用了,太医说我的脸不能擦任何东西,包括玉颜膏。”
“那真是太可惜了。”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茶水喝了两壶,仍旧不见花菱出来。
“这宁妃真是好大的架子,连德妃娘娘的面子也不给。”
徐清柔并不上当,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许是伺候累了,听伺候起居的太监说,昨夜叫了八次水……”
八次!
许书意和庄晓梦变了脸色。
她们消息没有徐清柔灵通,只知道折腾到很晚,竟不知是八次。
两个人都酸了,温沁宁何德何能?
“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狐狸精有这么大的本事。”
庄晓梦嫉妒,皇帝每次来她宫里都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匆匆来匆匆去,若不是身上的痕迹,她都怀疑是做了一场春梦。
她打探过皇帝对待别的女人也是如此,一直以为皇帝自制力强对房事不感兴趣,原来是对她不感兴趣!
“哟!贤妃娘娘这么大脾气,可是对陛下的行为有什么不满?”
庄晓梦猛地回头。
“你就是温沁宁?”话一出口,她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贤妃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花菱走到她的面前,任由她打量:“我们前不久还在宫宴上见过一面,当时你说我鞭子舞得极好。”
庄晓梦自然记得,那段时间温沁宁用鞭子打了她表哥,她气不过讽刺了几句。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今日的温沁宁很不一样,具体怎样又说不上来。
“你真是温沁宁?”
庄晓梦再次发问,让伺候的春雨心中一跳。
她的父亲是方云珩的门客,她独得父亲真传,懂得修饰容貌的小把戏,照理来说没那么快看穿才是。
花菱眸子毫不躲闪地对上庄晓梦,微微一笑:“若我不是温沁宁,那能是谁?”
庄晓梦语塞,然后嘟囔:“也不是多绝色,陛下怎么会看上你?”
花菱反刺回去:“良妃在质疑陛下的眼光?”
庄晓梦厌烦:“本宫说的是你,别总扯到陛下,花无百日红,也就一日而已,你以为陛下能宠你一辈子?”
“这就不劳您担心了。”花菱神色冷淡:“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本宫不是执拗之人,若真到了那一日,定然不会强求。”
“好一个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许书意道:“我与两位娘娘今日前来,一是见见新来的妹妹,二是前朝传来消息,陛下要充盈后宫,新姐妹下午就要来,想问问宁妃怎么个打算?”
花菱找了个位置坐下,“没有什么打算,随遇而安。”
许书意笑了:“宁妃妹妹还不知道吧?陛下说谁先生下皇子谁就是皇后,宁妃妹妹真不动心?”
花菱露出惊讶的神色,直起身子:“你们如何打算?”
许书意瞥了一眼伺候的宫人,花菱配合地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下午来的都是摄政王一脉的人,我们可以用手段淘汰一些人,再嫁祸给别的人,挑拨她们内斗,这样对陛下有利,也对我们有利,陛下查到了不会追究的。”
许书意不愧是四妃中智慧最高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轩辕墨的用意,还打算顺势而为,既能铲除潜在威胁,又能讨好皇上。
但轩辕墨狗得很,他短时间不会追究,但她们一旦动手就留了个把柄在他手中,会不会秋后算账就不一定了。
花菱问:“我们四个结盟?”
“对。”许书意点头:“我们商量后一致认为陛下对你情深义重,不会怀疑你,所以第一回合你去。”
庄晓梦目光煜煜:“左都御史的女儿涂茶有哮喘,还对花粉过敏,平时都精细地养着,你让人把文欣的香囊换成花粉,再把两人引到一起,我知道浣衣局有一个宫女会弓弩,你设法收买她把香囊打破,一旦花粉溢出,涂茶必死无疑。”
什么都自己来?花菱挑眉:“你们误会了,本宫并未答应跟你们结盟。”
“你!”许书意和庄晓梦怒了,“你耍我们?”
连一直未说话的德妃徐清柔也蹙起了眉,半是劝解半是警告。
“宁妃可要想好了,后宫不是盟友就是敌人,你不跟我们结盟,往后遇到了事,我们可不会伸出援手。”
花菱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本宫不傻,良妃嘴中的‘陛下不会怪罪’现如今也不过是个猜测而已,却要我冒着失去圣宠的可能铤而走险,哪有这样的道理?”
徐清柔道:“我认为这个险值得冒,我们帮了陛下,陛下一点不会怪罪的。”
花菱扯了扯嘴角:“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又不用承担任何后果,想让我去试探,自己躲在背后独享其成,我不答应。”
许书意眸光微闪,她对自己的猜测有八成信心,但剩下两成依然要冒很大风险,所以才急着拉宁妃入伍,让她去试探。
不料宁妃不是傻白甜,一眼就看穿了她们的计谋。
“你若是不想全部自己动手的话,换香囊的事由贤妃负责。”
庄晓梦炸了:“凭什么?”
“看吧,你们都很清楚做这件事的风险。”花菱嘲讽:“巧了,你们不敢做的事,我也不敢做。”
三人无言以对,讨论进入僵局。
花菱站起身赶人:“你们走吧,刚才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
方云珩在王府悠闲品茗,慢条斯理地打开春雨传过来的密信,然后就把茶水喷了出来。
“捌次,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