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昇的家不远,他不知从哪弄了个四人抬的轿子,不简陋也不奢华,里面贴心地备了糕点茶水。
云鸢正好没吃早饭,吃了一口还挺好吃,不知不觉吃了五六块,刚好填饱肚子。
这个世界流行“晨迎昏行”,也就是说男方早晨去迎接新娘,黄昏时才拜堂行礼,齐昇不愿云鸢久等,午时一过就拜堂了。
踢轿门,跨火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两人拜的是齐昇父母的牌位,至于云母,她去了另外一家。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云鸢以为齐昇无父无母,又与族人断绝了关系,来的宾客会很少,却并不是如此,除了村里的人,隔着盖头,她还看到了不少作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和打扮华贵的地主乡绅。
齐昇有自己的本事。
他在外面招待宾客,云鸢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云鸢幽幽醒来,正好齐昇端饭进来。
他红衣墨发,或许是疲累的缘故面色有些发白,但无损他的俊朗出尘,身上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借着盖头的遮掩,云鸢忍不住多看几眼。
齐昇把饭菜放到桌上,拿起秤勾挑下盖头。
眼前的女子娇美动人,一双美眸盈盈如秋水映月,水润柔和,里面洒满了璀璨星子,美丽又灵动,唇若点樱,她微微低头,露出微红的耳垂,说不出的勾人心魄。
齐昇眼神越来越幽深,在云鸢忍不住抬头看他时,转身倒了两杯酒,右手一杯递给她。
“合衾酒。”声音暗哑。
云鸢伸手接过,她的手葱白纤细,粗糙的土瓷杯捧在手里,齐昇莫名觉得心疼。
她应该用更好的东西。
两人碰杯后挽着手臂,偏过身各自把手里的酒抿上一口,然后交换杯盏又各自抿上一口,寓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喝完交杯酒,齐昇把饭菜推到云鸢面前。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各自留出来一点,吃吧。”
“谢谢。”云鸢接过筷子吃饭,饭菜多她只吃了一小半,齐昇见她吃完了,拿她用过的筷子继续吃。
云鸢脸有些红:“你怎么还……”吃我吃过的东西。
“我们是夫妻。”齐昇理所当然道:“是一体,做怎么亲密的事都不为过。”
齐昇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身上扫过,云鸢的脸更红了。
她气急败坏道:“你流氓!”
齐昇挑眉,扔下筷子,一步步朝云鸢走近。
红衣散落,鸳鸯交颈,云鸢红唇微张,齐昇毫不犹豫地噙住,起初只是浅浅碰触,见云鸢没有反抗,动作越发放肆起来。
齐昇食髓知味,第一次懊恼自己身体不好,为了往后的持久幸福,他遗憾地给云鸢清洗一番,抱着她沉沉睡去。
与云鸢相比,云乔过得并不算好。
首先是嫁衣风波,齐翰自觉失了脸面,一句话也不跟她说,然后是接亲,齐翰家只安排了一辆牛车,还是没有车厢的,云乔顶着众人的目光从村头走向村尾,见谁都感觉他们在笑她。
她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声:姐姐有红嫁衣和轿子,妹妹什么都没有,婆家明显不重视她。
到了齐翰家还不到拜堂的时辰,云乔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牛车上,从上午等到黄昏,没有人跟她说话,也没有东西吃,整个人都要疯了。
好不容易云母来了,拜堂的时候也到了。
“吉时已到,请新娘下轿。”
习俗里新娘进门前脚不可沾地,齐翰终于把她抱下了牛车,她心里却一点开心都没有。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新婚之夜,齐翰瞧着强壮却是外强中干的,刚刚感觉疼痛就偃旗息鼓,毫无快乐可言。
偏偏齐昇还自信满满,完事后一脸她占了大便宜的模样看着她。
“你嫁给我绝对比嫁给齐昇强,嫁给齐昇你只能守活寡,只有我能带给你女人的快乐。”
云乔差点没崩住。
若不是前世经历过几个男人,她可能就这么信了,这还不如守活寡呢。
她在心里默念了两句“诰命夫人”,然后使劲把脸憋红,就像害羞了似的。
“翰哥哥所言极是,齐昇哪里比的上你。”
齐翰心里得到了满足,衣服也不穿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呼声震天。
云乔:……
前世再嫁的夫君虽然是泥腿子,但至少不打呼,这齐翰怎么回事,外表斯斯文文,还是书院学子,怎么这么粗鲁?
她又想到了齐昇,齐昇病弱无欲无求不让她近身,她前世有偷偷看过他的睡颜,躺在床上犹如玉人一般,也是不打呼的。
她越想越烦躁,被子一蒙勉强睡了过去。
睡之前忍不住想,姐姐前世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诰命夫人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