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做事牢靠,趁钟简旻外出的功夫,把他们放在客栈里的物件都摸了一遍,把钱财都拿走了。
葛氏住不进云鸢的院子,钟简旻和吴依舒舍不得花大价钱请人修屋子,打算再续几日房费,不料翻遍了行李也找不到银子,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偷了。
钟简旻一气之下找京兆尹报案,让百姓看足了热闹。
他堂堂一个将军,在眼皮子底下被偷了,是不是说明他能力不行?
京中掀起了振威将军到底有没有真本事的话题辩论。
有人说他武举入仕,武功不低。
有人说他剿匪后飘了,说不定是山匪余孽报复他。
也有人说他抛弃糟糠妻,为正道之人不耻,所以偷走他的银子给他个教训。
但不管怎样,振威将军府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夜晚,云鸢宿在皇帝房里,三更时分,迷迷糊糊听隔壁房里传来动静,很快又平息,暗卫来报,人被抓住了。
第二日,云来客栈来了一行官兵。
“振威将军,京兆衙门有请。”
钟简旻一夜没睡,派出去的人联系不上,他一直惴惴不安。
如今看来是被抓了,云氏哪来的这么多高手?
但很快他又淡定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他的人。
葛氏被吓到了:“不知我儿犯了什么事?”
吴依舒脸色煞白,钟简旻干了什么事她是知道的,难道事情暴露了?肯定是的,如果钟简旻被抓走了,她跟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官兵:“有人供述他买凶谋杀原配。”
围观的人大哗,瞧瞧他们听见了什么?今日份喝茶的八卦有了。
葛氏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她不能承认,她指着官兵大骂:“我儿子是皇帝亲封的振威将军,没有皇帝的口令,我看你们谁敢动他!”
官兵面无表情,振威将军四品武将,京兆尹三品,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底气,更何况京兆尹大人深受陛下信任。
“我们大人光明磊落,认真负责,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请老太太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振威将军请吧。”
钟简旻冷着脸被带走了。
他一走,葛氏立马给了吴依舒一巴掌。
“贱人,自你进门后处处不顺,这日子过得还不如云氏在的时候呢。”何止比不上,简直是一落千丈。
现任最怕别人说她比不上前任。
吴依舒一听就炸了:“她好你去找她啊,看她还要不要你们,我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孙子,云氏能给你生孙子吗?”
“好啊,你竟然还敢顶嘴!”葛氏啪得一下又是一巴掌,想在打一巴掌,被吴依舒躲过去了。
葛氏收不住力一个趔趄,被钟小弟及时扶住了,她气急败坏道道:“二郎,把她给我按住,我看她怎么躲。”
钟小弟听话地按住吴依舒,趁人不注意在吴依舒屁股上捏了几下,吴依舒羞愤不已,却不敢当面说出来。
“老虔婆,快放开我,啊——”
葛氏左右开弓,吴依舒脸上立马肿了起来,她凄厉惨叫,披头散发,活像疯子。
“我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狰狞的模样吓了葛氏一跳,葛氏毫不犹豫就是一脚,踢在吴依舒膝盖上,吴依舒狼狈地跪在地上,仇恨地看着葛氏。
“把她给我关起来,不认错不给饭吃。”
“好的,娘。”钟小弟把吴依舒一拽,吴依舒踉跄一下,葛氏又开始骂骂咧咧:“小心我的金孙,要是我金孙没了,你也不用活了。”
吴依舒冷笑:“放心,我比你更疼肚子里的孩子。”虽是这么说,心里却很不舒服,仿佛自己在振威将军府的价值就是生孩子一样,她坚信将军是爱自己的,自己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钟简旻果然被衙门放了回来。
他剿匪多年,贼寇并不都是被杀掉,还有的被招安了,他派出去的是他秘密收服的匪蔻,他咬死了是他们报复,匪蔻拿不出具体证据,京兆尹不得不放了他。
钟简旻本来就心情不好,回到客栈还要收拾两个女人的烂摊子,心里更是烦躁。
“云氏以前就能把母亲伺候得很好,更不会顶撞母亲,怎么到了你这就不行呢?”
吴依舒如坠冰窖。
“我比不上云氏?”
钟简旻不耐烦道:“你见过云氏,比不比得上你自己不知道吗?云氏貌美,对母亲更是好得没话说,母亲想吃什么她都想方设法送来,以前父亲没去世瘫痪在床,也是云氏请人一点一点精心伺候的,换你你行?”
“我……”吴依舒张了张嘴,呐呐道:“可是她不能生啊,我有你的骨肉,我们才是一家人。”
“要不是你怀孕了,你以为我会娶你?”
吴依舒眼泪噗簌噗簌掉落,钟简旻到底是对她有感情,道:“好了,有什么好委屈的,你一个医女,嫁给本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以后就好好孝敬母亲,今天这样的事以后都不能再发生了,知道吗?”
吴依舒指甲掐进肉里,“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