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的交手，便这么结束了。
白烟借助陆至的风，稳稳悬在半空，而陆至的所有翅膀肆意地舒展着，不紧不慢。
此外，还有马不停蹄跟上来的司徒岩，正一脸关切地看着陆至。
“你们交手了，感觉咋样，还有得谈吗？”
“谈的前提是，我们要撑过三回合，不过放心，我有把握。”
得到肯定答复，司徒岩稍稍放下心来，此前他就从秦白烈口中得知寒修的恐怖实力。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刚刚天空的巨变他和羽盟众人都看在眼里，这样大范围的雷龙，许多三阶段后期甚至顶峰的异能者，拼尽全力都才能勉勉强强凝聚出一个雏形。
但却被寒修随手就搓了出来。
不过自己好兄弟都说有把握，司徒岩也不说什么。
只心念一动，狂放地催动异能，给自己、陆至、甚至于白烟都从头到脚武装上了一层铠甲！
视角来到远处，寒修一直没有说话，他的胸口、大腿、肩膀三处均被刚刚的羽剑贯穿留下狰狞的伤痕。
若不是他的异能，换作别人来绝对会立即失去任何战斗能力！
此刻他默默伸手，在几个伤口处略微停留。
伴随他的动作，瓷器摩擦声音响起，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抬眸，他的瞳纹已经变化为了一片深蓝，眼神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陆至，这样才对啊。”
“若是我不费吹灰之力把你击败，那才是无聊透顶！已经很久没人带给我惊喜了。”
陆至轻笑一声：“你这句话，并非真心。”
“你之前说了，你的人生信条是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说明你讨厌变化，讨厌变故。”
“但现在却说我给了你惊喜，真是可笑。”
寒修眸子一暗：“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至不紧不慢，开始揭他老底。
“你现在对我这个变故感到喜悦，无外乎是我的这点变故归根结底还是在你的可控范围内。”
“在你裁定的范围内，偶尔的一些意外不仅不会碍眼，反而会给你那一路顺风顺水的生活带来乐子。”
“寒修，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一语落下，寒修沉默片刻，缓缓点头。
“我承认你所说的。”
“毕竟陆至，你刚刚的攻击说白了打的还是一个信息差和趁人不备，你那四阶段的技能着实霸道，但对于我而言，还是太过稚嫩。”
“不知道第二回合，你这个变故能否让我对你的认知更上一层？”
寒修说完，司徒岩抢先道：“别废话了寒修，赶紧地。”
“今天你的对手可不止有陆至，我司徒岩也想跟你过两手！”
“如你所愿。”
战斗再次开启，这一次，寒修没有采取速攻战略，而是双手结印，伫立原地不动。
他身后的异能之印，伴随其动作，开始如刚刚第一回合一样飞速旋转，只不过这一次，异能之印是呈现出流水的纹路。
“琉璃骨。”
寒修说着，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波纹！
那波纹如水的涟漪，无时无刻在变换，泛着深蓝色泽，让他的身躯呈现出一股无以言说的诡异状态！
这，便是所谓的“琉璃骨”，与“罪罚霆”为他异能的一体两面，同为“裁界无极”一阶段的初始效果。
雷霆主进攻，通过削弱对手来致胜。
而琉璃骨主防御，能够以守为攻，在持久战中把对手的一切进攻化作虚妄！
“出现了，琉璃玉骨！待我探探他的虚实！”
司徒大手一挥，原本武装在他身上的机甲，顷刻间还原为本来的面目，一柄如泰山般巨大沉重的巨锤！
那巨锤，足足有三米高，锤头更是大得夸张，一锤下去，估计都是血浆爆射的场面！
“陆至，借我些风！”
“明白，你自己点到为止，他的防御很强！”
陆至转动天梭，只注入了些许异能，便挥出一道让司徒于空中高速突进的劲风！
他也想看看，司徒岩这种纯粹意义上的数值碾压式攻击能否奏效。
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司徒突进、抬手、异能发动、挥锤就是一套毫无保留！
“轰轰轰！”
巨锤与寒修的胸口接触瞬间，发出长时间的嗡鸣，那可是磁化加持下几十倍重力的锤击！
一道又一道冲击波扩散开来，如同原子弹爆炸！
可是寒修，纹丝未动。
他身后，流水纹章有条不紊旋转，他的身躯，流水波纹如涟漪一样美丽。
“你，还想继续吗？”寒修微微一笑。
“嘁……”司徒明显被这一下弄懵了，他想过自己的攻击不奏效，但没想过真就完全无效！
“司徒，快回来吧！”陆至道。
而司徒岩也明白不可恋战，迅速撤了回去。
“我本来以为寒修的身躯只是能免疫秦白烈那种“远程飞行物”，没想到我这“物理攻击”都奈何不了他。”
陆至摇头：“严格意义上讲，你的大锤子也是异能造物，自然是无效的。”
一旁白烟听了，心中发问：“你的意思是，只要是异能的攻击，无论是造物还是远程，都无效？”
“自然，同阶段及以下，任何意义上的异能攻击对寒修都是无效。”
“在不考虑效率的情况下，寒修甚至可以依靠这绝对意义上的无死角防御，用最原始的拳打脚踢，轻松击败异能者！”
“这也太赖皮了吧！”白烟瞪大了眼睛，这所谓的绝对防御，真的坚不可摧吗？”
“哦，也不完全是，只要异能等级比寒修高就行了！哈哈！”
想到此处，白烟自己都笑了。
可突然他想到什么。
“对了对了！我记得你有一招……”
“陆至，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有招叫银翼锋旋对吧。”
几乎同时，白烟和司徒岩一起发问，一个是心灵传声，一个是直接口述。
“别想了，银翼锋旋也是被无效的那个。”
陆至三阶段觉醒的这个技能，能让触碰的人异能短暂失效，但比起寒修的琉璃骨，显然还是低了一层。
“不过大家别灰心，为了对付寒修，我做了很多准备，但现在，我们先要暂避锋芒。”
说着，陆至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下方。
被他指的地方，云层里依稀可以看到无数透明的，正在蔓延的晶体。
或许蔓延这个词并不准确。
应该说是云层一点点被转化为晶体！
“那是……琉璃！”司徒道。
陆至点头：“从寒修改变形态开始，我们周围一大片的天空，就已经进入了琉璃化的进程。”
又简单嘱咐了几句，白烟和司徒纷纷使出了自己的能力！
先是白烟，仰头嚎了几声召唤出无数冰棱化作一个小型雪山把他们围成一圈。
接着是司徒，异能金属炼化而出，层层包裹冰山。
战场另一边，寒修似乎是完成了什么东西，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此招名为，沉渊尽碎。”
沉渊尽碎，与之前的“霆彻苍穹”对应，是他二阶段后，奔流姿态觉醒的技能。
这个技能能够将自身“琉璃”的特质主动外扩，让目之所及，尽皆化作透明的琉璃！
这是对物质深层的改造，是对自然法则的无情挑衅！
如陆至所说，自打他改变形态的瞬间，当他那一双象征波涛、深渊、与黑暗的蓝色双眸看向这天空战场的远方时。
琉璃化，就已经开始！
此刻，琉璃反射着阳光，折射出彩虹的色彩，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