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牧牛军变化很大,也赢了很多场与妖族的战斗!
就当女子以为是她推行的理念,让牧牛军变得强大之时。
两界碑处的一场大败,无情而又冰冷的事实告诉了女子。
再坚固团结的群体,在一些强大的个体,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大败过后,这位女子大哥再次来到拒妖城找到女子,女子便同意了一起回家这个请求。
等到这位女子卸甲离开的那天,女子递给了书生一张她亲笔写的学院举荐信,让书生继续去追逐他的梦想。
书生知道女子这次卸甲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了见面机会。
于是书生拒绝了女子手中的那张举荐信,然后书生和女子说,他要继续留在牧牛军中。
因为他相信女子所做的这些事情,一定是有意义的,他会继续见证这些意义发酵。
书生说他要在女子回家之后,把牧牛军中的发展全部记录下来。
这样好让女子再回到牧牛军时可以知道,她离开的这些年牧牛军都有发生过什么!
于是女子就在临走前给书生悄悄留下了两本书籍,其中一本就是是她自身所学的清尘敛息术法。
后来女子死在了她的故乡,而书生却再次获得了进入学院学习的机会。
可书生依旧选择了留在牧牛军,继续他与女子最后的约定。
之后,牧牛军中人来人走,有很多新人来到,也很多旧人也都离开了牧牛军中,知道书生身份的人也越来越少。
直到很多年后,一位自称是女子后人的面具男子来到牧牛军中。
他给书生带来一段真假难辨的历史,所以书生便让这位面具男子看了这些房里的资料,私下开始为这位面具男子效力,帮忙遮瞒一些鼹鼠露出来的蛛丝马迹。
在许老文官将身前两排的厚厚卷宗全部擦拭一遍后,他所说的故事也算划上了一个句号。
然后许老文官随意拍了一下袍袖上的灰尘,转过身来向周维笑着问道:“周小队长,听完这个故事之后,是否已经将你心中的问题已经全部解开了?”
已经阅读过无数牧牛军卷宗的周维,自然知道许老文官口中的书生就是他自己。
而那位立下无数战功的女子,则是曾经当过牧牛军将首的青絮公主。
至于最后的那位面具男子,应该就是那年与父亲交战过的那位神秘面具人。
虽然周维已经完全听懂这个痴情故事,但周维心中依然还有两个问题的答案不太确定。
于是周维再次向这位许老文官,行礼问道。
“晚辈愚笨,还向老先生再请教两点!”
“其一是老先生既然对青絮公主情深似海,今日又为何要主动和晚辈说起这些,背叛她的那后人?”
“其二是这位自称为青絮公主后人的面具人,当年为何要显露身份来找老先生帮忙?”
“他这样做不是会把所有鼹鼠的身份,都暴露给老先生吗?”
许老文官并未直接回答周维这两点问题,反倒是朝周维问道:“周小队长,你知道我们牧牛军原来的军训是什么吗?”
周维又一次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忠国爱民,薪火相传。”
“是呀!忠国爱民,薪火相传!”
“我曾经以为是她的后人,是她的衣钵继承,是我要继续效忠的对象。”
“直到刚才周小队长在外面,决定以这些无辜士兵的性命为重时。”
“我才最终醒悟,坚持她的信念才应该是当年那位书生的初心。”
“至于周小队长问的第二个问题,是因为在周小队长之前,这里还有一位经常过来坐坐的旧人。”
“这位旧人同样很了解这支牧牛军,了解里面的每一个细节。”
许老文官看着周维不假思索的回答模样,不禁想起了前些日子那声响彻城中的巨响。
或许他要是能早些醒悟,像张少石这种优秀的年轻人,就不会这样窝囊的死去吧!
想到这里,这位老人不禁再次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周维听到这个两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不禁用神识扫过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
然后周维声音一沉的问道:“老先生,当年那位自称是青絮公主后人的面具人过来找您之时,究竟是和您说什么一段什么样的历史,才会让您心甘情愿的为他效力如此多年!”
“其实那人说得只是民间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然后更为详尽的编造出一个故事说给我听罢了。”
“现在想来,那些话语不过是他看我在这枯守这里多年,故意捏造的一些具体故事,目的就是想让我为他效力而已。”
看着面前如此聪慧优秀的周维,许老文官心中忽有一道灵光闪过。
于是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随意略过了这段面具人告诉自己的历史。
周维见许老文官不愿明说这段历史,突然就想起来了之前与雷洪曾经讨论过那个皇室禁忌问题、
所以周维不由推测,那位面具人和面前这位许老文官所说的这段历史,可能就与青絮公主突然暴毙的死因有关。
就在周维思索老人含糊其词的原因之时,这位面目慈祥,头须略白的许老文官,突然给周维鞠躬行礼说道、
“好了,既然周小队长已经听完了老头子我的故事,我想也该到老头子我来拜托周小队长时刻!”
“希望周小队长能念在看过这么多本卷宗的面子上,帮老头子我完成这个最后心愿。”
周维见许老文官突然行礼,也是连忙躬身还礼劝道。
“老先生不必行礼,这些天看过老先生所整理的这些牧牛军历史档案卷宗,晚辈从中已经受益良多!”
“况且是非罪责都由朝廷定论,老先生还可在等一等!”
许老文官摇了摇回应说道:“能让周小队长受益的是牧牛军这些年来所坚持的精神,而并不是老头子这个替牧牛军执笔之人,况且若不是老头子我先误入迷途,牧牛军中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被他们拉拢腐蚀!所以一切罪责都在于我身!”
说完,许老文官双手一合,就有几本厚厚卷宗从许老文官身前凝现而出。
这位许老文官双手轻轻一推,这几本厚厚卷宗便缓缓飞到了周维身前。
然后,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再次向周维行礼拜托道。
“周小队长,这些卷宗就是未经遮掩前的真实卷宗。”
“希望周小队长你看完这些卷宗之后,能将这些真实卷宗继续填补回这间档案房中。”
“这样在刚才那个故事的结尾,书生也算一直遵守着与她的约定!”
这位见证了牧牛军三十余年历史的老人在说完这些之后,不由看着周维开怀的大笑起来,这一笑是高兴,也是期许。
大笑之后,许老文官一指便点向自己心口而去!
尽管周维已经看出许老文官死志已明,但不愿这位老人就此陨落的周维,还是下意识的出手阻拦老人自我了结的举动。
可两人修为境界上的巨大悬殊,导致周维匆忙凝结的烁金刀气还未出手,老人这致命一指便悬在自已心口之前。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电光不知从何处蓦然出现。
银色电光只用一瞬,就将老人点向自己的致命一指轻易弹开。
于千钧一发之际,将这位给牧牛军效力多年的老人,又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有一道银色电光在周维身边凭空而现,从电光中走出的雷鸣,拍了拍周维肩膀说道。
“周维,既然你已拿到这些真实卷宗,不如现在出去与雷洪一起,将这些黑暗巢穴留在牧牛军中的鼹鼠全部挖出。”
“至于这边,就换我这位晚辈来劝劝他。”
“还有,记得保密!”
对于雷鸣的命令,周维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许老先生回道:“是!将军!”
说完,周维便双手抱着这些悬浮在面前的厚厚卷宗,轻声退出了这间已经承载着牧牛军近四十年军史的档案屋。
其实对于雷鸣的及时出现,周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诧异。
因为在二十几日前,周维和雷鸣提出要来这间档案房,翻阅牧牛军历史资料时。
雷鸣就悄悄把此时周维藏在袖口中的这枚求救符递给了周维,提示周维要仔细查看这些历史卷宗。
所以周维前面才会问许老文官,为何面具人要冒险找他帮忙遮掩这些档案。
而许老文官给出的答案,也让周维确认了,当雷鸣得知卢广军叛乱之时,他就已经想到了牧牛军中之所以能藏有如此多的鼹鼠,是因为这位军龄最长的许老文官出了问题。
等周维抱着这些真实卷宗出去之后,就看到了已经率兵守在门口的雷洪和倪芳等人。
雷洪看见周维抱着一堆卷宗,安然走出,立即上前关心问道。
“你这边到底什么情况?倪芳在理解到你的暗示之后,我们就立即赶到了这里,期间也没有任何人靠近过此处!”
周维听到雷洪所说的这些情况,也是明白了雷鸣将军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于是周维突然笑着示意雷洪,说道:“雷老大,我这边没事!你看,这些就是记有军中所有鼹鼠线索的卷宗!”
听到周维这边已经大有收获,雷洪不由面上一喜,用力一拍周维后背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同样,见周维已经找出军中所有鼹鼠线索的倪芳,也彻底松下一口气。
随后就双颊微红的倪芳,对周维投以温柔和欣赏目光,像是对自己刚才训斥周维的行为致以歉意。
看着身旁天雷小队众人都一脸高兴的模样,周维则是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间平平无奇的档案房说道。
“雷老大,我们还是尽快去把这些鼹鼠的名单,给整理出来,这样牧牛军也能迅速恢复到正常状态!”
等到档案房外的人群离开,屋内的许老文官才对着雷鸣缓缓开口说道:“还以为你不打算现身了!”
雷鸣同样回过头看了一眼周维离开的方向,有些感慨的说道。
“雷鸣原本是想等这孩子将军中所有鼹鼠找出之后,再来与许叔单聊一会。”
“可没想到这孩子的一念善举,竟能让许叔迷途知返。”
“不过这孩子实在太过聪慧,导致我才一直没有机会现身。”
许老文官摇了摇头,解释说道。
“其实不仅是这孩子的心存善念点醒了我,更多还是因为张少石那日自弃大道,所发出的那声薪火道音。”
“凑巧将那位面具人,隐藏在我心中的那丝怨魂丝给震碎一截。”
“要不然这些日子我也无法静下心来观察这孩子的一举一动!”
听到老人解释,雷鸣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恍然,皱眉说道。
“炼制怨魂丝的法门,不是早就被学院给全部销毁了吗?”
“这世间怎么还会有这种歹毒东西存在!”
”不过,那人既然可以弄到怨魂丝这种歹物,也难怪您会被那人拉拢到他的阵营之中了!”
见雷鸣还不忘为自己开辩,许老文官也是摇头自责道。
“是我这些年太过偏执愚昧,才会给到那人种下怨魂丝,搅动我心神的机会。”
“若不是这些年我一直利用你对我的信赖,凭你的心思智慧,牧牛军又怎会出现今日这个鼹鼠横生的局面。”
“归根到底这的一切罪责,都是因我的偏执愚昧而起。”
这时许老文官又看了一眼周维离开的方向,心生感慨的说道。
“不过,这孩子真的很好!”
“无论是心思智慧、还是他的修为悟性都比当年的她要更强一些。”
“而且最难得可贵的是这孩子,就和她当年一样,心中始终装有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心。”
听见老人如此评价周维,雷鸣也是神色唏嘘的评价说道。
“以前我只觉这孩子珠华内敛,可当最近我真正看清这个孩子,所拥有的潜力与能力时。”
“我才知道他的未来,已经远远超过了现在牧牛军所能庇佑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