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们这群宵小鬼祟之辈,他又怎会这样窝囊的死去!”
雷鸣说完,单手向天一握。
一根浑身闪耀雷光的黑色长棍,立刻化成一道惊雷落到雷鸣手上。
接着雷鸣双手手握长棍,身上更是突然电光万丈,直接化成一团银色闪电冲向面具人。
看到雷鸣终于使出最后杀招之后,面具人才神色一正的淡淡说道。
“你不懂,这只是他早就注定好的宿命!”
说话同时,面具人已经被银色电流麻痹的身体背后却是突然长出两条蛛腿,并且还有两团黑雾在这两条蛛腿身上凝结而出。
其中一条蛛腿夹带着黑雾,轻轻向前一刺,这条麻痹面具人身体的细小雷龙,就被带着一团黑雾蛛腿直接贯穿。
而另一条蛛腿上的那团黑雾,则是凝结成了一滴细小的黑色血珠,迎上了化成一团银色闪电的雷鸣。
虽然这滴细小的黑色血珠,看似不堪一击。
但夹带风雷之势,手持奔雷棍的雷鸣,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来应对此物。
只见直冲面具人的雷鸣持棍向前一递,奔雷棍的棍身前端立即释放出无数银色电流,迎上了这滴毫不起眼的细小黑色血珠。
可等雷鸣手中的奔雷棍与这滴细小黑色血珠,真正相碰之后。
雷鸣只感觉自己手中重过千斤的奔雷棍,戳中一座大山一般,根本无法撼动眼前的这滴细小黑色血珠。
而被包裹雷电的奔雷棍戳过之后,细小黑色血珠的表面只是微微一荡,就有一道黑色光波从其身上迅速散发。
距离细小黑色血珠最近的雷鸣,还未来得及挥棍横挡,这道黑色光波便已经落到了雷鸣的前胸之上。
此刻雷鸣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径直撞上,直接吐血倒飞出去。
等到雷鸣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看着自己胸前残余的这点黑色光波,震惊说道。
“这是完整的法则道韵?”
“你竟能参悟第七道大道法则!”
同时,面具人只是随意单手一挥,细小的黑色血珠之上又有一道黑色波纹,朝着五条雷龙扩散而去。
于是雷鸣五道雷电法则所显化的五条雷龙,也被这道黑色波纹给齐刷刷的震飞出去。
大道法则瞬间受损的雷鸣,又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
最后面具人再一弹指,这滴细小的黑色血珠重新散发出一道黑色波纹,直冲天上还在电闪雷鸣的乌云而去。
于是两人头顶上的这片乌云也直接消散,露出了原本就不算晴朗的天空。
失去了天上雷云支持后,还与黑色巨蛇搏斗的银色电龙也慢慢偃旗息鼓,最终被黑色巨蛇给彻底绞杀!
做完这一切的面具人,并未对已经大道法则受损的雷鸣继续出手。
面具人反倒是一挥袍袖,直接将自身五道法则所化的五种毒物,和背后两道法则所化的两条蛛腿统统收回了体内。
雷鸣看到面具人的突然收手,也是一边在手中聚起一道银色电光,来慢慢驱逐胸前残余的那点黑色光波,一边神情不屑的嘲讽说道。
“阁下既已重伤于我,为何不继续对我动手!”
“莫不是阁下还真打算让我雷鸣,背叛朝廷和心中信仰去投靠于你?”
面对雷鸣的出言嘲讽,面具人并未出言回应。
他直接在雷鸣面前单手捏诀,随后有一道青色的灵力光柱,从面具人捏诀的手中飞出,直奔雷鸣飞去。
雷鸣感受着这道久未见面,却又异常熟悉的青色光柱,失态说道:“这是,青絮不灭术!”
失态之后,雷鸣再次强行撑起身上雷光,一脸警惕的注视着面具人问道:“说,你到底谁?”
面具人面对雷鸣质问,并未选择出声回应,他只是将这道青色光柱继续打到雷鸣身上。
此刻,雷鸣受损的内脏经脉,立即感觉到丝丝的凉意上涌。
直到面具人看雷鸣的脸色稍微红润之后,才缓缓撤回手中的青色光柱,语气平静的看向雷鸣说道。
“青絮公主都能将家传的六合荒雷诀传给雷兄,为何就不能将她自创的青絮不灭术,去传给她的后人呢?”
这一刻,雷鸣彻底失态的摇头说道:“这不可能,青絮公主她怎么会有后人留世?”
面具人看到雷鸣如此失态,也是轻声一笑,说道。
“有与没有,想必作为青絮公主唯一弟子的雷兄已经感受过了。”
“至于雷兄日后要选择何方,也全凭雷兄自愿。”
“不过我想提醒雷兄的是,忠国爱民,薪火相传。”
“这八个字,才是当年青絮公主给牧牛军留下的真正军训。”
雷鸣听到面具人所说这些,并没有再次出言回应。
他只是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具人,似乎内心正在经历什么挣扎。
面具人则是看了一眼身后的拒妖城方向后,再次笑着开口说道。
“好了!”
“时间拖得也差不多了!”
“该到了与雷兄说改日再见的时候!”
“不过,今日能与雷兄在此相聚切磋我已是十分高兴。”
“所以这颗殒冥寒铁,就算我替青絮公主送给雷兄踏入通神境后期的见面礼,还请雷兄一定笑纳!”
“另外,这还有一篇青絮公主当年被召回宫时前所写的草诗,也一并送给雷兄怀旧瞻仰。”
说完,面具人手上瞬间出现了刚才已经拿出过的殒冥寒铁,以及一张略微泛旧的寻常宣纸。
面具人伸手向前一递,手中这颗冒着幽白寒气的殒冥寒铁和这张泛旧寻常的宣纸,就慢慢飞向还在驱逐胸前残余黑色光波的雷鸣身前。
雷鸣见到两样物品飞来,也是将另一只手中的奔雷棍收回体内,并伸手弹开了那枚先飞过来的殒冥寒铁。
等到这枚对自己有极大帮助的殒冥寒铁,倒飞回面具人所站的方位后,雷鸣才轻轻接过了这张看着泛旧寻常的普通宣纸。
当雷鸣看到宣纸上那笔走龙蛇的几行字迹之后,忽然双眼泛红轻声念道。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同时,在这张草纸右下赫然还写着——叶青絮书于万历四十二年秋。
面具人看着雷鸣弹回来的这颗殒冥寒铁,突然意味深长的看着雷鸣说道。
“雷鸣,好好收下我送给你的殒冥寒铁和寒光匕吧。”
“我告诉你,只凭你刚入通神境后期的修为,依旧可能会夭折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巨变之中。”
“所以想尽办法提升自己吧,希望这场巨变之后,我还能等来你的选择!”
面具人再次挥手一送,这颗冒着寒气的殒冥寒铁,便又飞回到了雷鸣面前。
之后,面具人就在一阵大笑之中,化作一团黑雾向人族方向迅速飞走。
这边留在原地的雷鸣,则是在面具人彻底飞远之后,才将手中这张白纸小心翼翼的收好。
并激活了身上冥雷甲中的幽雷冥光,去将残留在前胸的黑色光波全部湮灭。
等到黑色光波被幽雷冥光完全湮灭,却是有一点淡淡的血腥气味,从黑色光波最后湮灭的地方飘了出来。
……
从邙山回来的雷鸣,并没有选择先回城主府或是牧牛军营地去了解查看那边的战斗情况,而是在入城后的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西城墙上的人族气运焰火燃烧之处。
当雷鸣看到人族气运焰火,仍在给城中的气运大阵补充人族气运后,也是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城东方向。
而站在一旁的牧牛军校尉戴少武,看到雷鸣突然出现在城头之后,也是立即上前行礼汇报说道。
“将军,卑职刚才看到气运大阵中的人族气运突然消失,就已经请出西城墙中的三块闭城令发往四座城墙。”
“期间,卑职没有发现有任何人通过任何方式。离开西城门。”
雷鸣看着一人上前的戴少武,也是轻声向其问道:“刚才气运大阵的人族气运消失之时,西城墙上的阵法禁制,可有出现什么异常现象?”
戴少武同样轻声回答雷鸣说道:“回将军,在人族气运大阵的气运显化之后,卑职就在城墙一直观望查看,期间并未发现西城墙上任何异常!”
“知道了,你去派人通知其余三座城门,让他们继续紧闭,没有我和叶王爷的联合下令,不得随意开启城门!”
“还有,注意保密!”
说完,雷鸣便化作一道银色电芒消失在城墙之上。
下一刻,雷鸣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拒妖城东外的解春亭处。
可无论雷鸣如何探查附近情况,也只能察觉到这里的灵气,曾经出现过异常波动。
……
同样,正在营地刑房与其他校尉一起刑讯叛军的雷洪,却是突然看到父亲雷鸣出现在自己面前。
雷洪立即关心问道:“爹,你没事吧!”
雷鸣在察觉到所有人的关切目光之后,也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我没事,只是刚才击退强敌时伤了一点元气,休养几天就没有大碍了!”
听到雷鸣如此回答,刑房中的其他人也是默默松下一口气来。
唯独只有周维却是微微低下了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而雷洪在父亲雷鸣出言宽慰众人后,也是向雷鸣汇报起刚才卢广军,带人去点将台刺杀周维和他的事情。
雷鸣在听到雷洪和周维没有贸然追出营地之后,也是面色稍宽的点头赞许说道。
“你们做的很好,卢广军既然敢公然反叛,那必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你们追出去,自然有可能会落入他们设计的其它套圈。”
说完,雷鸣又看着面前其他几位牧牛军校尉夸赞说道。
“能临危不乱,随机应变,你们几人也做得很好。”
“不过,我牧牛军最近接二连三有鼹鼠叛出,你们要配合队伍内部彻查,看看哪些人曾经受过卢广军和张少军的恩惠和提拔!”
说到这里,雷鸣忽然看了一眼雷洪旁边的周维说道。
“周维,你身份特殊,最适合来调查此事。”
“现在给你一个月,由你来找出牧牛军中所有隐藏下来的鼹鼠!”
被突然点名的周维,立即回应道:“是,将军!”
雷鸣看到周维的迅速反应,也是点了点头。
然后雷鸣看着这些已经被轻微用刑的反叛军士,面色一板说道。
“好了,这些反叛的军士后续交由周维独立审讯。”
“雷洪你持我手令去通知牧牛军其余各级军士,让他们无条件配合周维进行内部调查!”
“并且在朝廷的调令没有下来之前,由你先行负责收编和安抚卢广军麾下的其余士兵。”
说完雷鸣又指了一下周维,说道:“周维,你再和我单独来下!”
接着雷鸣单手一挥,便有一道银色电光缠绕在雷洪和周维身边。
等到电光散去,雷鸣带已经带着周维消失在了牧牛军的刑房之中。
牧牛军的刑房之中,此时就剩下了神情略显复杂的雷洪,和其余几位已经面露惊讶的牧牛军校尉。
周维在感到短暂的晕眩之后,他就和雷鸣一起出现了城主府的议事厅中。
这时的城主府议事厅中,原本应该在地牢门口守卫的右尧,却是在已经昏死在地的杂役庞万身旁不停踱步,脸上一副万分焦虑的样子。
当右尧看到雷鸣带着周维现身之后,也是立即躬身向雷鸣行礼说道:“雷将军,地牢之中的林殊被人毒杀了!”
对于林殊已经身死的事实,雷鸣并未感到意外。
早有一定心理预备的雷鸣,只是让右尧详细说了一遍地牢门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而与雷鸣一起到来的周维在听到林殊被毒死在牢中时,则是轻轻蹙起了眉头,认真听右尧统领讲起整个事情的详细经过。
等到右尧将地牢门前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说完,雷鸣却是侧过头来对周维说道:“周维,此事你有什么问题和看法?”
周维听到雷鸣将军让自己先开口说话,还以为雷鸣将军是想听听自己的思路想法。
于是周维整理了一下,刚才脑海中的思路说道。
“右尧统领在地牢门口先后守住两波叛军袭击,而这两波都未让敌人贴近地牢门口一步。”
“说明毒杀林殊的杀手要么早躲藏进了在地牢之中,要么这位杀手就是一直能待在地牢之中的人,但无论从以上哪种可能来看。”
“地牢门前,应该都有这位杀手的内应才对。”
右尧听完周维推断,不由面色一沉的开口说道。
“城主府的地牢一直是由我无面人把守,而且在夜莺大人检查过林殊尸体之后,夜莺大人就下令封锁地牢,现在都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出其中。”
“周小队长刚才的意思是说,毒死林殊的人,很有可能就出自于我无面人中?”
周维听到右尧有些怒意的质问,瞬间又在心中想到了一种可能,立即开口问道。
“右尧统领,地牢无故破开之后,那位最先进去查看林殊情况的人,也是右尧统领手下的无面人吗?”
右尧统领摇头否认说道:“不是!他们是城主府中的士兵队长!”
说完,右尧统领突然明白了周维问这个问题的内在含义,眼睛一亮问道。
“你是说,这两人也有可能是毒杀林殊的凶手?”
周维点头说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按右尧队长所说,林殊被羁押在地牢深处的重点牢房,寻常监管都不能随意靠近。”
“如果这位杀手在地牢里面没有内应,那么他就只能是通过鱼目混珠的方,式进去毒杀了林殊。”
“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是在林殊死亡情况未知时,进出过地牢之人。”
“并且当时还有人对无面人的夜莺大人,突施冷箭,所以地牢大门也有可能是从外被人破开的。”
雷鸣听完周维的推断,也是点头赞同说道。
“周维说的有理,现在地牢已被封锁,就算是地牢中的人毒杀的林殊,我们也有时间慢慢去查。”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两位在地牢破开后,还进出过地牢的士兵队长。”
“是!我这就去找!”右尧也来不及向雷鸣行礼告退,便施展身法急着去找这两位最先进出地牢的士兵队长。
等到右尧离开之后,雷鸣侧过身来向周维问道:“周维,你觉得林殊真是这两人毒杀的?”
周维摇了摇头,用着有些肯定的语气说道。
“回将军,我认为林殊不一定是这两人所毒杀的,但杀手很有可能已经离开了地牢之中。
“若我是那位杀手,如果想安全且悄无声息的离开地牢,最好的方法就是伪装成这两人离开!”
雷鸣听着周维鞭辟入里的推敲,也是追问道:“既然你觉得林殊是这两人毒杀的可能不大,那你认为林殊是被什么人毒死的!”
不等周维继续思考回答,才刚刚出门不久的右尧又跑回来向雷鸣周维说道。
“雷将军、周队长,下官只是刚刚出去。”
“就遇到了夜莺大人那边派人传信说,有地牢狱卒在刚才巡视牢房时,发现了两具士兵队长尸体。”
“而这两具尸体就是最先进入地牢的那两位士兵队长。”
周维听到这意料之中的消息,也是抢先问道:“那查出地牢中少了哪两人吗?”
右尧见到周维追问,也是对周维投向钦佩的目光说道。
“这个刚才下官也问了过来传信的无面人,他说夜莺大人已经将负责府中士兵调度的朱啸山,喊去核对人员信息。”
“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传来。”
果然,没过一会,就有两位黑衣甲士跑到议事厅处通报道。
“禀雷将军、右尧统领!地牢之中少去的两人身份已经核明,其中一人是地牢狱卒王大群,另一人是无面人中的杜好!”
听到这里,右尧也是面色愧疚的和雷鸣解释说道:“雷将军,杜好就是下官安排在地牢中,秘密监视林殊的无面人小队长。”
看到右尧统领面色难看的模样,雷鸣也是出言安慰说道。
“此次林殊在地牢被毒杀的责任,主要在于我和王爷太过低估了这些人的手段。”
“你们也不必过分自责,当务之急,还是继续看管好地牢中的其余嫌犯和鼠族的司马掩华,以免这些贼人继续灭口!”
“顺带再把地上这人,一起押到地牢之中!”
右尧统领面色一坚的行礼回话说道:“是,下官必定日夜守在在地牢之中,直到地牢中的所有贼人全部招供为止!”
正在右尧准备捆起地上昏迷的杂役庞万,回到地牢之时右尧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随即转身凝现出一杆长枪,向雷鸣说道:“雷将军,这杆薪火枪就是张少石留给雷洪公子的最后物品,请雷将军帮忙代为转交一下,这样也算完成我这位老友的最后遗愿了!”
雷鸣看到右尧拿出的这杆长枪,也是向前伸手一吸,刚才还大放异彩的薪火枪就被雷鸣吸到手中。
然后雷鸣脸上浮过一丝复杂神色低声应允道:“知道了,我会和雷洪说明白的!”
右尧听到雷鸣如此言语,也再向雷鸣行礼告退之后,就带着地上昏迷的杂役庞万离开了议事厅中。
而在右尧走后,雷鸣就一直眼神复杂的盯着手中这杆仍有温热的薪火枪。
过了许久之后,雷鸣才略显疲惫的问道:“周维,你知道我们牧牛军原来的军训是什么吗?”
还在思考地牢事情蹊跷的周维,被雷鸣突然问到,也是不假思索的回应道。
“雷将军,入伍第二天雷洪队长就和我说过。”
“牧牛军有两条军训,一条是现在的忠君爱国、求实奉献;一条是原来的忠国爱民,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