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满脸不忿的老婆子,宁知意唇瓣儿轻轻一动,道:
“老太婆,这条街道上来来往往这么多马车,你却精准的找到我的马车,莫非是有‘高人指点’ 不成?”
“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我不介意再让你‘飞’一次。”
老妪愤恨的看向白瑶瑶,老嘴一张就要骂人,白瑶瑶可不敢让她张口,顾不上嫌恶,快步走到她身边。
拉起她的手,“老婆婆,您不要怕,宁小姐就是看起来凶了一点,其实人并不坏的,有什么您直接说就行。”
“您的伤还痛不痛,如果医药费不够,我还能再给你一点银子。”
白瑶瑶眼神真切,尤其是在银子二字上加重了读音,显然是别有用意。
在她看来,世界上没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而且跟打人、骂人的宁知意相比,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小仙子。
傻子都知道得选谁!
原本围观的人对白瑶瑶的感观并不好,可看到她如此温柔的对待老人,又对她改观不少。
“这姑娘还是有可取之处啊,不说聪明不聪明吧,起码心地善良啊。”
其他人点点头,这姑娘就是蠢了一点,明知道这是坏人还又是送银子又是宽慰的,就是人傻傻的,不大聪明。
白瑶瑶满意的勾起唇角,这些围观的人最是愚蠢,他们往往不清楚看戏之人的关系和纠葛,只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只要利用得当,这些人就会成为她的助力。
可她不知道的是,世界上有一种不知感恩,只知道顾及自身利益的人。
身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此时此刻,老妪早已经把白瑶瑶给了她许多银子的事情抛之脑后,她的脑海中不停回荡着,一句话。
今日遭受的所有苦与痛,全都是拜眼前这个小蹄子所赐!
如果不是小蹄子害自己,自己怎么会招惹上这个小怪物!
“都怪你个小贱人,是你指使我来找小怪...这个小姐麻烦的,你还让我想办法使这位小姐名誉扫地,下场越惨越好,都怪你害我,我打死你!”
老妪用力推了白瑶瑶一把,猝不及防之下,白瑶瑶被推倒在地,还不等她站起来,老妪如同‘猛虎扑食’,骑跨在白瑶瑶身上一下又一下的抽她耳光。
“让你害我,打死你个小蹄子,让你害我,打死你,打死你!”
“啊,救我,快来救救我!”
白瑶瑶的丫鬟终于回过神,“啊”的一声,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抱住老妪,“不许打我家小姐!”
丫鬟的这点子力气,在老妪眼里就跟挠痒痒没有区别,一只手拽住丫鬟的衣领,把人拽到自己身前,再抓住丫鬟的头发。
用力一扯,不顾丫鬟的嚎叫,把她压在身下,就这样没一会儿的功夫,主仆俩一起被老妪压在身下抽耳光。
宁知意从荷包中拿出瓜子,道:“什么叫有福同享,这就叫有难同当!”
户部尚书:?
他发现有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年轻的脑袋瓜子还是跟不上宁知意的思路的,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瓜子还挺香的。
“一、二、三......”
围观的人开始数着老妪打了多少巴掌,什么?不上去救人吗?
笑话,刚刚他们听的清清楚楚,那老妪说了她前来找茬是受了这白衣小姐的指使。
现在老妪打这主仆二人最多算是狗咬狗一嘴毛!
他们虽然是看热闹的,但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去救罪魁祸首呢。
“咦,官府的人来了,怎么来的这么快,热闹还没看完呢。”
看见官府的人到了,看热闹的人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官差头头到现场后见到的就是十分诡异的一幕。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骑在两位姑娘的身上疯狂的舞动手臂,手掌打在脸上,“啪啪”声不绝于耳。
官差头头立即让手下人上前,“去把伤人的拉开!”
户部尚书走过去亮明身份,并把老妇人所犯的罪一一道出,最后看向了蜷缩在角落的男童,把男童曲折的身世一并说了出来。
官差头头眉头微蹙,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聚众闹事,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隐情,加上还有户部尚书这一层关系在,他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将一切如实上报,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有罪的人!”
“大人,这两位姑娘是?”
在他看来,既然是被坏人伤害的,说明这两位姑娘就是好人,可既然是好人,为什么被打成猪头也没有人制止呢?
围观的人起码有几十人,没道理几十人拦不住一个老太太啊,政治嗅觉敏锐的他发现其中不对劲的地方,借着跟户部尚书说话的时机,一起问了出来。
户部尚书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道:“不必管,老狗咬小狗而已。”
官差头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让手下的人把老妪、男童和白瑶瑶主仆二人一起带回去。
看了下天色,“知意,时候不早了,咱们尽快去孙府吧。”
户部尚书这话说的有点迟疑,不确定现在赶往孙府,寒暄过后,再赶回来会不会错过堵陆茂的最佳时机?
宁知意也有这个疑问,快速的问系统,【统儿,尚书府那边是什么情况了,我们现在赶回去,会不会早一点?】
系统想了想,【现在回去也可以,先看看陆茂嚣张的嘴脸,好让户部尚书积累点怒气值,方便他找陆茂的茬。】
“伯父,突然想起我有东西落在了尚书府,不如咱们先回去把东西拿上,一会儿再去孙府。”
“如此也好,先回尚书府。”
......
尚书府,陆茂觉得府里的管家大概是被吓疯了,不然他怎么还破坏起尚书府了呢?
管家哭的老泪纵横,“天啊,这可是价值几千两的花瓶,是我家夫人珍贵的陪嫁之物,打碎看看里面有没有赃银?”
“咦,没有。”
管家继续哭:“这是价值几百两的茶具,也是夫人的陪嫁之物,打碎看看里面有没有赃银?”
“咦,也没有。”
眼看着他还要继续打,陆茂眼皮子跳了跳,“他疯了,把他拉开!”
侍卫觉得拉开一个管家容易,但是拉开几十个‘管家’可不容易,“大人,属下这就去拉开管家,只是这些人要不要拉开?”
“他疯了你也疯了!拉其他人干什么!!”
陆茂心头不好的预感渐浓,他却抓不住那道灵感。
侍卫满嘴苦涩,伸手一指陆茂的侧后方,“大人,如果管家疯了,那这些小厮可能也疯了。”
顺着侍卫的手看去,陆茂眼睛都瞪大了。
尚书府的小厮一个个跟失心疯似的,比狗腿子还狗腿子,“官爷,您看这个酒壶里面像不像藏着赃银,砸它!”
“官爷,您看这大缸里像不像藏着赃银,砸它!”
“官爷,您看这个瓷器里像不像藏着赃银,砸它!”
陆茂:“疯了,疯了,一个个的全部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