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臣女有话要说。”
从安湘走出的一瞬间,三皇子的脑袋里轰鸣炸响,因为自己承受过被冰水弄醒的痛,所以一眼便能判断出安湘的状态根本没有遭受过冰水的洗礼。
最关键的是安湘是从隔壁的屏风处走出来的,不是从门口,在他赶过来见穆武帝之前,特意确认过那女子正在昏迷,还没有醒过来。
种种迹象表明,跟自己春风一度的人根本不是安湘!
这一刻,他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沧桑许多。
“来人,赐座,孩子你慢慢说,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穆武帝一改对三皇子的冷淡,神色温和道,不仅仅是因为他对安湘印象还不错,更是为了安抚安大人。
“是,臣女遵旨,......”
“皇上,臣女所言句句属实,并且发生这些事件时,还有其他小姐做见证,接二连三的巧合事件就不是巧合了,因此臣女决定提前离开。”
穆武帝只觉得心口仿佛被塞了一大团棉花,堵的难受,“嗯,好,你受委屈了,朕不会放过那心思深沉之辈的。”
这一句‘你受委屈了’直接宣判了三皇子的罪责,表明穆武帝是完全相信安湘的。
“父皇...儿臣。”
“够了,你还想要如何狡辩!你可以继续嘴硬,但是能保证你手底下的人跟你一样嘴硬吗?”
三皇子面如土色,这一点他确实无法保证。
“你来给朕解释解释,这一府的死尸是怎么回事!身为大澧的皇子,毫无建树也就罢了,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朕和太子都能养你们一辈子,可你不仅不安分,还弄死这么多子民,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穆武帝被气的眼前发黑,深吸几口气,缓了一会儿眼前才恢复清明。
这几年,大澧天灾频发,只要一想到自己为了解救更多的百姓,从而掏空国库、私库,而这个逆子在后方大杀特杀,他的心如同被揪住一样难受!
“你简直跟你娘、你舅舅一样!”
具体哪里一样,穆武帝没有明说,眼里的失望丝毫不加以掩饰。
“父皇,儿臣知错了,是儿臣爱慕安小姐,意识鬼迷心窍才出此下策,父皇,儿臣再也不敢了。”
三皇子的脑子转的还是挺快的,他立即为自己想到了最容易脱身的罪名。
以爱之名铸就牢笼!
年轻男子,谁没有一段风流往事,一般这种名声,大家也就是打趣一下,男儿风流不仅不是骂名,若是操作得当,这甚至可以是一桩美谈。
接下来就是解释尸体的事情了。
“那些尸体儿臣并不知情,一定是下面的人为了利益互相争斗造成的,是儿臣疏于管教,儿子认错。”
这个解释十分不走心,因为在三皇子看来自己是天潢贵胄,杀几个低贱的宫人又如何呢?
别说他只杀这几个了,就是再多杀一些也是可以的。
从小贵妃和顺阳侯就告诉他,他是皇子,是天底下最尊贵之人的儿子,谁若是敢惹他,就可以杀谁,就是不杀,也可以随意打骂。
这个观念十分根深蒂固,他并不认为穆武帝会因为他杀几个下人而生气。
“人证、物证都有,让三皇子好好看看!”
全知公公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的是许多人的证词,同时禁卫军押了几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进来。
三皇子抬眸看去,全是他熟悉的人,有大管事、郑管事以及为今日事情出谋划策的幕僚等,他身边几个得力的人全被一网打尽了。
“刁奴惑主,死不足惜,拖出去杖毙!”
“是,属下遵命!”
这场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的审判落下帷幕,穆武帝只是想看看他的三皇子究竟会如何辩驳,还记得曾经这个儿子一脸憨厚的表示自己永远不会欺骗父皇。
那个时候穆武帝还曾告诉几个儿子,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开口要,如果能给的,他一定给!
如果是金银珠宝,甚至是爵位,穆武帝都能给,但唯独一样不行,那就是江山!
这江山是太子的,谁能不能染指,甚至连觊觎都不行!
因为觊觎也是一种罪过!
这些年来穆武帝不要求几个儿子在朝事上做什么贡献,也可以不上朝,更可以不办事,养几个儿子他还是能养得起的。
甚至从心底来说,他更希望几个儿子不要参与政事,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人的野心是可以被一步步养大的。
野心一旦膨胀,就会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父子、兄弟反目,最终走上不可挽回的道路。
万万没想到,最不希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