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走,还是留……
司徒宴看向了阿狸,她没有丝毫的心虚,在她眼里,和她一起躺着的人是她的亲弟弟。
“殿下,那我先回房等你。”
司徒宴说完这话,他发现刘褚业的眼神变凌厉了。
只是,在阿狸低下头摸着他的头发时,他又变得温和无害。
等司徒宴离开,守在门口的白岚让人把殿门关上了。
刘褚业伸出手抱住阿狸的腰,他的脑袋更是埋入阿狸的腹间,闷闷不乐地说:“真希望时间就此停留。”
这样,他就能和姐姐永远在一起了。
阿狸没有回答,依旧轻抚着刘褚业的发顶。
刘褚业很是惬意地眯起眼,他闻到姐姐身上有股淡淡的暖香味。
还没闻出是哪种味道,他的眼皮变重了。
在他察觉到自己即将睡着的时候,他抱紧了阿狸,“姐姐,今晚能别走吗?”
只是,他以为他抱紧了阿狸,其实没有。
他的手虚虚地搭在阿狸的腰间。
阿狸的手慢慢放在了他的鬓边,然后直接一抓一握,出现了好几缕肉眼看不清的线条。
这是他对她的情丝,细细密密,犹如蛛网。
阿狸慢慢低下头,捏着刘褚业的下巴,慢慢回想着,这个小兔崽子是何时对‘她’动了心,起了念?
她晃了晃脑袋,过去的记忆被摇回来了。
那时,她占据原主身体的时间没有规律,宿主有找她,她就来了。
还记得那时候,她好像带了好几个宿主。
有的宿主表现平平,但总会在最后关头给她一个大惊喜。
有的宿主表现很优秀,根本不需要她的辅助。
所以,她那时候绑定了好几个宿主,一起过任务。
这个世界的宿主(前面说过)她要复活她的爱人,除了任务对象,其他人对她来说都是纸片人,根本没想着处好关系。
和这个弟弟相处的时光,都是阿狸。
她带他出过宫,爬过树,摸过鱼,逛过街,吃过糖葫芦。
还在老师罚他抄书时,偷偷带糕点去找他。
有时候,还会带着他,一起在下雨天,光着脚,踩着地上的积水。
还会在雨天,乘坐小舟,顶着头顶的大荷叶,把脚放进湖里,欣赏雨景。
在他生病难受时,还会让人做皮影,逗人开心。
只因,那时候的刘褚业是一个粉雕玉琢,惹人怜爱的小崽崽。
他那时候的感觉,很像一块白糖糕。
情丝被捏碎的瞬间,阿狸看见了他好几次来找‘她’。
可他总会被一脸严肃的白岚拦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休息了。”
骗人。
他看见‘她’在书房里写信,看见‘她’为了讨许越的欢心,在做糕点,要么就是在绣香囊。
她不知道的是,她写的信,还有她亲手做的那些东西,在第二天全都会出现在他面前。
是许越给他的,他还一脸纠结地对他说:“太子殿下,我现在该如何做,才不会伤了她的心?”
该如何?
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姐姐。”
情丝渐渐破碎,那些碎片又变成了一个个小气泡。
其中一个气泡,他被‘她’打了一巴掌。
‘她’满脸怒容地说:“刘褚业!我是你亲姐!是长公主!我们同父同母!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她’的眼中带着厌恶,以及嫌弃,没有一点以往的情义。
“我要嫁给许越,你拦不住。成亲那日,我也不希望你出现在我面前,你让我恶心!”
其他的泡泡,有‘她’对他的好,也有‘她’对他的说教,还有鞭笞,批判。
一个泡泡里,他跪在长阶下,看向坐在长阶之上的‘她’,无声地说着: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