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码头上阵阵凉风吹过,让人十分舒适。
韩铭穿着夹克衫牛仔裤一身简单的打扮踏上了码头。
不远处有人招呼着:“是韩先生吗?”
韩铭快走几步,低声道:“是我。”
“韩先生你先上船吧,咱们再等几个人一起走。”
韩铭点点头,将头上的帽子再压低一些,快步上船躲到船舱里。
他缩在船舱一角,心中苦笑,折腾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一无所有,原本有的都已经失去了。
他的眼前浮现出杜若和韩哲的身影,心中一阵抽痛,老婆孩子都跟了别人,他还真是失败。
要是当年他没有跑路,而是直接回家,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也不能像现在似的,让人追的像条狗。
那笔工程款子有一大部分都是他借来的高利贷,本来万无一失的工程竟然挖出个大墓,简直是笑话,老天爷真是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那些人现在追他追得很紧,一旦落入那些人手里,这下场就不用说了,他也顾不上谁了,自己跑路最重要。
他正想着心事,就见外头弯腰进来一个人,一张马脸,上头还有一道刀疤,韩铭的心怦怦直跳,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刀疤脸”冷笑着说:“姓韩的,你想一走了之?想什么呢你,做梦娶媳妇儿净想美事儿,我们老大的钱也敢耍赖?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韩铭说不出话,只是咬着牙,“刀疤脸”上前一步,拎起韩铭的衣襟像拖狗似的往外拽,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韩铭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来了一股力气,照着“刀疤脸”的手臂死死的咬了一口。
“刀疤脸”疼得“哎哟”一声,抬脚一揣,正揣在韩铭的肚子上,韩铭疼得忍不住退后了两步,一个站立不稳,从船上摔了下去。
“刀疤脸”冷笑一声,跳进水里,他水性极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韩铭死死的摁在水里,看样子要淹死他。
韩铭挣扎着,死命的扑腾,可他近些年来养尊处优,身体素质不比从前,怎么都挣脱不开,渐渐的呛了几口水,大脑生疼,胸腔里传来疼痛,视线渐渐模糊。
迷迷糊糊的他想起从前,想起妻儿,想起许多已经忘记的往事,原来如此清晰,他却抓不住这世间的任何一根稻草,整个人渐渐沉入海底。
韩母此时正在租来的屋子里大哭大闹。
韩铭这个没良心的,不但自己跑了,还把她的棺材本洗劫一空,连硬币都卷走了,这个杀千刀的,真是没良心,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韩父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匣子,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房子、钱都消失了。
他昨天听人说老房子动迁,他家房子值几百万呢,当时就心疼的滴血,没想到今天钱也没了,他脚下发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韩母吓得一声尖叫,扑上去抱住韩父嚎啕大哭,这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前些天还西装革履小轿车的,怎么一夜之间全变了?
刚想招呼韩洛一起送韩父去医院,就见韩洛像被针扎了一样,一下子跳起来,撒腿就跑。
开玩笑,他二哥把家里卷得干干净净,让他背锅啊?他后半辈子还活不活了?一辈子就给人家当牛做马去吧,他才不干呢。
韩母急得在后头大喊:“回来,回来。”
韩洛像没听见似的,跑得更快了。
韩母眼睛一翻,也晕了过去,心脏一阵阵抽搐着疼。
几日后,等到人发现的时候,老两口都要臭了,众人找不着家人,只得抬出去化了。
韩彦被小老婆骗得精光,又跑去找刘梅,可他连小区大门也进不去,就在门口蹲着。
刘梅也不能躲着他总不出门,想来想去,给杜若打了个电话。
杜若跟她说了几句,便挂了。
第二天,刘梅花钱雇了几个人,冒充高利货来找韩彦替韩铭还钱,还恶狠狠的说,要是三天之内不还钱,就要他好看。
韩彦吓得一溜烟跑了,再也没出现。
刘梅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杜总,就是聪明,哪像姓韩的一家子什么玩意儿?
幸亏她听了杜若的话,买了几套房子,要不怎么说听人劝吃饱饭呢,该听的时候就得听。
杜若并没有打听韩铭的事儿,韩家人她不关心,是死是活跟她没关系,她正琢磨着公司的事儿,哪有那个闲功夫管这些破烂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