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处置好丽嫔后,还借机收回了华妃的协理六宫之权。又从剪秋口中得知文鸳在景仁宫说的话后,次日上午就把文鸳请去了寿康宫。
她溜溜达达过去后,却被守门的太监拦在了外面。
“还请小主稍等,太后娘娘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睡了?那我走了。”文鸳毫不犹豫,扭头就走,不管身后小太监如何喊,都不回头。
下马威什么的,咱听不懂,咱就只知道太后睡着没时间,有事就等以后太后有时间了再说。反正她是不着急的。
屋内的太后听见声音后,让竹息问问是什么情况。
片刻后,竹息肃着一张脸回来,“太后娘娘,玥贵人不懂规矩,听说您睡下后,就回去了。”
太后:“……她放肆!竹息,你去把她给哀家请过来!”
竹息出了寿康宫就往储秀宫走,殊不知文鸳直接去了养心殿,俩人直接错过了。
看着挺着个大肚子的文鸳,胤禛笑着与她一道坐在炕桌两侧。
“皇上出巡回来了,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还好?有没有闹你?”
“他听话的紧,才不会闹臣妾呢。原本臣妾觉得自己好多了,今天可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却没成想,皇后娘娘昨夜突发头疾,今日还没好,免了请安。方才太后又派人叫了臣妾去寿康宫听事,臣妾好不容易走过去了,守门的小太监又说太后喝了药睡下了,臣妾想着,反正今日也无事,就过来看看皇上回没回来。想必有皇上的庇佑,皇后娘娘很快就能好起来。”
胤禛是早上刚回的宫,正在处理折子。尚且不知道后宫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就好奇起来。
文鸳过来就是给他解惑的,顺便告一告皇后和太后的黑状。
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胤禛一说,一点都没添油加醋,就是稍微省略了一些她说得那些话。
胤禛听到皇后好似看见了冤魂,瞬间瞳孔一缩,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
文鸳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自然是真的,皇上不信就去问问各宫的姐姐们,大家可都看见皇后对着空气说别过来,别过来,臣妾觉得害怕,也怕人多乱起来伤到孩子就先回宫了。哦,对了,听说丽嫔姐姐被吓疯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太后已经将她送去冷宫了。”
文鸳告完了状,自然就功成身退了。
她一离开,胤禛就立刻命苏培盛彻查此事,他自己则带着小厦子去了景仁宫。
众所周知,胤禛有个爱偷听的小爱好。
所以他到了景仁宫的时候,并没有让小厦子唱报,挥退了众人,只带着小厦子一人进去。
到了景仁宫正殿门外,胤禛刚要上前准备偷听,就见大门刷的一下打开,不等他反应过来,迎面就是一盆腥臭的黑狗血,胤禛被从头淋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胤禛直接变成了一个小红人。
那颜色,叫一漂亮!
端着盆的江福海:完蛋!老命不保!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不嫌疼似的咚咚咚的磕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小厦子忙上前用帕子给胤禛擦脸,看着已经气得快冒烟的胤禛,忙吩咐江福海,“还不快给皇上打水沐浴!”
江福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也顾不上请罪了,赶紧将胤禛引去偏殿,吩咐底下的小太监打水,再去取景仁宫里存放着的胤禛的常服。
胤禛冷着脸由小厦子伺候自己梳洗。
等他都收拾干净后,恰好苏培盛也都查完过来了。
“皇上,昨夜皇后娘娘确实犯了头疾,也好似看到了什么脏东西,奴才查到的,与玥贵人说得几乎一样,除了丽嫔,她是因为罪人余氏一事吓疯的。景仁宫从昨夜一直闹到了方才,一早就请了和尚道士一起来念经超度亡魂,奴才刚才进去看过,现在殿内贴了许多符纸。奴才问过了剪秋,快天亮的时候皇后娘娘用了安神药睡下了,现在还没醒。”
“既然皇后病了,就好好闭宫养病。宫务交给华妃主理,敬嫔沈贵人协理。即日起,景仁宫不得任何人探视。”
华妃这宫务刚没了一个晚上就又回来了,还从协理直接变成了主理。其实胤禛又何尝猜不到丽嫔的背后是华妃呢,只是如今除了华妃,暂时也没有旁的人拿得出手了。
胤禛被淋了一身黑狗血,已经不想给皇后面子去看望他了。
要他说,皇后就是做贼心虚,手里不干净,所以才畏惧鬼神。
胤禛走出偏殿的门,就看到了跪在门外请罪的江福海,一想到自己一个皇帝所受到的奇耻大辱,胤禛就觉得必须得给自己出了这口气。于是低声吩咐苏培盛,“将江福海打入慎行司,你亲自审问,朕要知道,皇后都瞒着朕做了什么,才被怨鬼缠身!另外,不必叫他活着出来了。”
景仁宫里的宫人,在看到江福宫往胤禛头上泼了一盆黑狗血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他要掉脑袋的准备了,对于他被带走,大家都没有任何反应,包括剪秋等人都认为他是被带走处死的,所以就没有去寿康宫求助太后。
江福海就不是个骨头硬的。
进了慎行司,没一盏茶时间,就把他知道的东西都吐露出来了。
苏培盛惴惴不安的拿着厚厚一沓证词进了养心殿。
说来,要不是江福海给胤禛淋了一身黑狗血,他也不会因为怕这种丢人的事传出去,就立刻让人封锁景仁宫的消息,太后那边也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出来阻止。
所以苏培盛才顺顺利利的拿到江福海的证词。
胤禛一张一张的看下去,越看喘息声越大,越看眼眶越红,显然是气急了。
直到他看见了最后一张。
纯元皇后之死。
“这个毒妇!”胤禛气得将证词扔在地上,“要不是皇后被鬼缠身,朕还当她是什么良善之人!多次残害朕的子嗣,朕的嫔妃,还害死了朕的纯元和二阿哥!此等毒妇,朕竟然还封他为后?”
“苏培盛!传旨!朕要废后!”
这一次,胤禛没有召见皇后亲自质问她,大概是被那盆黑狗血给整怕了。
他现在不想见到景仁宫的任何一人。
因为没有太后的阻拦,这道旨意传达的也非常快。
一道废除皇后为庶人,禁足于景仁宫,非死不得出的圣旨跟一阵风似的,迅速传到前朝后宫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