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坤宁宫归妙锦管。
不止坤宁宫,这个后宫都是妙锦的势力范围。
皇后缠绵病榻,后宫不能无人管理,
身份地位最高的皇贵妃徐妙锦理应摄六宫事。
这是妙锦来之前,朱棣答应的。
皇后气得直发抖,“皇上,你要做什么?”
朱棣叹了口气道,“教玉英知道礼仪尊卑,对庶母无礼,应当禁足,不过你正在生病,等过两天,便会放她出来,这孩子还是像以前那样冲动”。
皇后闭上眼睛,转身向内,背对着朱棣,“皇上,皇贵妃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朱棣带着妙锦退出。
路过长乐宫,两人进去小坐。
朱棣苦笑着说,“妙云从此恨死我了 ”。
“她更担心玉英五姐妹的安危,她会告诉她们对我敬而远之”,妙锦道。
她也不想这样,对于妙云而言太残忍。
但是,如果没点儿教训,五朵金花不知要折腾多多少是非。
她已经不是昔日无可指摘的妙锦。
她可不想面对流言满天飞的烂摊子。
她现在唯一能让她们听话的方式,就是心生恐惧。
如果这样都无效的话,她便拿驸马的家里人开刀,直到她们听话为止。
她有的是办法。
只要大权在握。
她知道如何慢慢消磨她们。
不仅是五朵金花,还有三位皇子。
她也会教他们懂规矩,乖乖听话。
不论年龄如何,她是他们父亲的妻,是他们的长辈。
大明最重孝道。
他们若胆敢对她不敬,她会安排自己人进都察院,每天参上几本,看他们能否过得安生。
她只是要他们听话。
绝不会害他们,也不会让他们手足相残。
但是,妙锦没想到,朱玉英搬来的说客竟然是有炖。
看来,有炖已然接受朱高煦抛出的橄榄枝。
天下真小啊,妙锦笑吟吟地望着有炖,看他如何为公主们求情。
“非得要这样吗?”有炖的眉心拧成了一坨,“我可以带你走,远走高飞,你知道,我有这个实力”。
“世子慎言”,妙锦轻轻说道,“你手中的兵马都是朝廷的,每位藩王最多只能有三卫护卫,私自招兵买马者视同谋逆,人人得而诛之”。
“权力确实比我们的往日情分管用”,有炖气愤地点点头,“皇贵妃说起这些,可真是云淡风轻,你别忘了,正是这些兵马,曾救了你的命。”
妙锦手执茶壶,为他倒茶,皓腕在他眼前若隐若现。
她握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四伯教了你多少本事?你是如何修炼得如此不动声色?”
妙锦抽回手,语气如常,“世子请回吧,我这儿还有很多后宫事务需要处理,朝廷有令在先,未经允许,外藩不得随意觐见嫔妃,世子还是守着规矩为好”。
“是吗?”有炖冷冷道,“本世子偏不屑于守这些狗屁规矩,你奈我何?”
说完,他径直离去。
没有行礼。
就算当着朱棣的面,他也敢不对妙锦行礼。
妙锦拿他没办法。
晚饭时,朱棣见她有片刻恍惚,开口说道,“我可以帮你惩罚有炖,不过你不能怪我罚得过火”。
妙锦笑着摇摇头,“不用”。
“舍不得”,朱棣笑容一滞。
“不是,你随便罚”,妙锦道。
“目无尊长,看来是要罚得重些,先扣掉周王府十年岁禄”,朱棣缓缓道。
“不要,世子的错不能牵连家人“,妙锦有些慌。
“周王夫妇管教不力,理应受罚,就这么定了”,朱棣脸上浮起笑意,“得让有炖回开封好好领教一下家法”。
妙锦不再多言,埋头吃饭。
朱棣凑近她的耳边,“若是心疼了,你求我,我可以放过有炖”。
妙锦嫣然一笑,“妙锦心里只有皇上”。
“这话,朕爱听,今晚朕会好好陪你”,朱棣暧昧地望着她,“以解爱妃的相思之苦”。
他醋意真大。
妙锦闭上嘴,不做任何辩解。
夜里,随便他怎么闹吧,她受着就是了。
年纪越大,越喜欢换花样,真是……
好在他还算体贴,只要她软语相求,他便停下来,像很久以前那般怜惜。
那还是在北平燕王府的时候。
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漫长得不可思议。
遥远得不可触及。
就连做梦,都梦不到。
他让她深刻体会着权力的滋味。
这份权力会渗透到生活的各个角落,每一个细微处,甚至她身体的每一次激动,每一份本能。
他用权力裹挟着她,诱惑着她。
他是最好的教官,让她无时无刻不体会到权力的存在,激起她对权力的渴望。
就像夜里,有时会梦到有炖那般渴望。
等她真正有了权力,她想先和有炖叙叙旧情,触摸一下有炖的身体……
那份无处不在的渴望与敏感,
那份销魂动魄,
她真的太想了。
几天后,有炖请求回开封看望父王,据说周王病得不轻。
十年的收入一下子全没了,整个王府的人喝西北风啊,不病才怪。
朱棣准其离京,并且没说让他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有炖的背影远去,妙锦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等她真正有了权力,她一定对有炖好,不让他受任何委屈。
朱棣将她的落寞尽收眼底,夜里肆意报复。
她忍着不求饶,最后昏了过去。
等她一睁眼,便看见朱棣那张写满歉意的脸。
“我没事,只是睡了一觉,你别担心”,她摸着他的脸,含情脉脉。
这个眼神,她私下练了很多次。
她发现,朱棣很吃这一套。
每次用,都能收到预期效果。
“都怪我,以后再也不那样孟浪”,朱棣心疼地说。
虽然身子还是有些疼,但妙锦不想躺在床上,她坚持起床洗漱,坐在书案前看奏书。
朱棣陪在身边,处理紧要政务。
“陈瑛建议治这个人的罪”,妙锦把奏书给他。
朱棣没接,“说说你的看法”。
“陈瑛一向小题大做”,妙锦不喜欢这个人。
此人过于逢迎讨好,每天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揣摩上意,为今上除掉某人,挑某人的毛病,或者把某人抓起来,终日打击陷害。
典型的小人。
妙锦不屑与之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