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保定,再次住到来顺客栈,一路上的胆战心惊才算告一段落,也终于不用再给芸兮用昏睡的药。
芸兮吵着要吃驴肉火烧,每顿饭都吃,这小姑娘无肉不欢,纯正的肉食动物。
已有暗卫快马加鞭赶回北平,向王爷报信。
等朱高炽三兄弟抵达后,再继续赶路。
得商量一下如何进城的问题。
妙锦提议朱高炽三兄弟先进城,自己负责殿后。
朱高炽连连摇头,“都到家门口了,我们肯定有办法进去,小姨不用担心”。
他比妙锦大两岁,但仍按着辈份,叫妙锦小姨。
妙锦不喜欢这个称呼,给这么大块头当小姨,会被人当成老太太的。
郭芸兮猜透了妙锦的心思,善意提醒道:“世子殿下直接叫大小姐就行,跟我一样,我也管姑姑叫大小姐”。
这个称呼的来龙去脉,朱高炽当然清楚,于是,从善如流,改了称呼。
老二朱高煦不像老大那般拘于辈份,大大咧咧开口道,“大小姐,你不用管我们,直接进城便是,我们要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老三朱高燧也随声附和,“大小姐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有事”。
既然他们信心满满,妙锦便也不再推辞,立即动身回北平。
天黑到达正阳门,城门检查时无意瞥见指挥佥事张信站在旁边,自从给他母亲治好伤寒,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
他可能没留意商队的骡车,压根没往这边看。
顺利进了城,妙锦盼着早一点见到他。
两个多月未见,她真地很想他。
进了王府,让卉心带郭芸兮去见王妃,妙锦先回别院,也许,他正在那里等她。
一想起以前那些令人脸红的亲密接触,她的心怦怦直跳。
经过顺心殿时,一双大手突然伸出,把她拉到殿内。
妙锦的心猛然一动,是他!
她刚要开口,却被捂住嘴。
她不再出声,任由他牵着手一直往里走。
他身上散发着清新自然的阳光味道,与魂牵梦萦的往日气息完全相同。
她痴痴地沉浸其中。
他推开一道门,里面是一处温泉。
她莫名有些紧张,一路上风尘仆仆,她还没洗澡,没换衣服……
他目光灼灼,深情注视着她。
她的心一下一下大力地跳着,瞬间被俘获。
“我去外面等你”,他亲昵地揉揉她的秀发。
虚惊一场,以为他会有不轨之举。
泉水潺潺,清澈透明,有一种纯净无邪之美,令人心神放松。
她缓步踏入,闭上眼睛,感受水流的温柔抚摸。
用木勺舀水,缓缓浇在头发上,均匀打湿后,取出香膏涂抹在秀发上,轻轻揉搓。
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冲洗干净头发,拿起一块布巾慢慢擦拭。
她换上干净衣服出去,他正在书房看书。
她缓步走到他面前,他放下手,抬起头贪婪的望着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小丫头。
在他灼热目光的注视下,她含羞地低下头,忽闪忽闪的长睫毛投下蝶翼一样的阴影。
微微一碰,便飘闪了一下,露出含情脉脉的双眸。
他情不自禁地吻下去,炽热而霸道,尽情地诉说着他的相思。
她紧紧抱住他,在接吻的间隙,在他耳边喃喃而语,“我好想你”。
“我也是”。
“我们生个孩子吧”。
“你还小”。
“我不小了”,她勾着他的脖子,很认真地说,“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会的”,他含糊地回答。
妙云十四岁嫁给他,十五岁生下第一个孩子玉英,十六岁生下第二个孩子高炽。
玉英和高炽的身体都不太好,他现在只有妙锦,以后也不会再有别人,不能让她太早生育,既伤她的身子,孩子的体质也弱。
他不能冒险。
温泉外是寝室,他把她抱出去,相拥而眠。
分开这么久,终于又能睡在他的怀里,她的心比蜜还甜。
第二天醒来时,是采琪在身边。
昨晚,他和她把寝室弄得一片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
“王爷呢?”妙锦的脸上羞晕尽染。
采琪无声地摇头,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妙锦走小路回了别院,不想让人发现昨晚的事。
别院的一切仍如她走时那样,让妙锦感到轻松自在。
宁杉要管理生意上的事,不再暂住王府。
数日后,她将返回淮安。
周而复始,持续不断地把物资和信息带来北平。
郭芸兮昨晚在王妃那儿将就了一宿,今早被送去了世子妃那儿,跟妙锦一样,有独自的院落和侍女。
三保、亦失哈、王景弘被安置在庆寿寺。
卉心汇报完毕便退出去了。
妙锦最想知道王爷去哪儿了,可是无人告诉她。
回笼觉一直睡到晌午,妙锦才姗姗起床。
生活照旧,吃饭、读书,还练了一套五禽戏。
日暮时分,天上飘起了细雨,妙锦站在廊下伸手去接。
采琪怕她吹了冷风着凉,催她进屋。
雨天屋内又闷又暗,妙锦想在外面等他,卉心拿了件披风给她穿上。
微风夹着毛毛细雨,如烟似雾,飘飘洒洒,缠缠绵绵。
他怎么还没来呢?不会不来了吧?
妙锦走下台阶,在院子里的鱼缸前停下,从这里能直接看看到院门,采琪撑着油纸伞站于一旁。
妙锦心不在焉地望着缸里的睡莲花苞。
“小姐,先吃饭吧”,采琪劝道。
天已全黑,也许王爷不过来了。
妙锦还想再等,在灯光下,呆呆地看着鱼缸,小鱼在莲叶间嬉戏,灵活穿梭。
“吱呀”一声门开了,她的心瞬时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