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正大口喘气时,发现身边似乎多了两人;
扭头一看,正是牛头和马面,他们俩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妈蛋,自己差点没了,他们还笑?
一时间,心头的愤怒害怕怨怼全部涌了出来;
“牛哥马哥,弟弟我被你们害惨了!差点就回不来了!”
“真是服了,你们也没告诉我这工作这么危险啊!”
牛头嘿嘿一笑:“小子,你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哥哥送你的红绳还好用?”
陈易一怔,满嘴的话被堵的说不出来;
这时马面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们呀,是过来叮嘱你一些注意事项的。”
“但没想到你这么勤快,我们到的时候你已经过去了。”
哦,勤快也不行?想做一个优秀的打工人也有错咯?
但事已至此,陈易也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只能顺着他们的话问道:
“都有些什么注意事项?”
说到这个,原本笑嘻嘻的牛哥正色道:
“首先呢,就是这红绳,你也知道了,那些横死的魂魄都不是好说话的,红绳可以保你的命。”
“其次,就是这文件,你把手放在他们的名字上,就能马上出现在被害者魂魄身边。”
好嘛,还说怎么一下就闪现在操场了,原来如此。
牛头接着说道:
“桌上有一只笔,你用笔尖点在他们的名字上,就能知道他们生前的一切。”
陈易朝桌上看去,文件边上果然放着一支毛笔;
不禁吐槽道:“牛哥,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弟弟也不会这么狼狈了。”
“你是不知道,那方德品问我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还真答不上来,场面一度非常的尴尬啊。”
马面此时也开口了:“现在知道也不晚,来日方长嘛。”
“这只笔名叫通灵笔,还有一个作用,可以让魂魄托梦,时间为一刻钟。”
哇靠,这么神奇!陈易赶紧追问:
“那我该怎么用它?”
牛头摇头晃脑道:“通灵笔碰到魂魄,自然就能把他们送到亲人的梦境里。”
6啊!这也太秀了!
叮嘱完这些,牛头马面就准备走了,毕竟他们也有他们的事;
陈易站起来送他们,马面回头说道:
“不用送了,你自己先摸索着吧。”
“对了,返回阳间之后可以多念念金光神咒,可以让那些冤魂没法接近你。”
金光神咒?好像听说过,是道教的咒语啊;
自己在地府工作,念道教的咒语,这这这...不太合适吧?
还想再问上两句,回过神来一看,牛头马面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们这速度,肯定又瞬移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感觉特别牛掰的样子~
陈易坐回椅子上,按照牛哥说的,拿起通灵笔,笔尖轻轻点在方德品的名字上;
欸这笔还有点分量,奇怪的是笔头上好像没墨?
本来还想着要是笔墨把资料涂花了怎么办,真是想太多了。
正胡思乱想间,一道画面突然出现在陈易眼前;
一个婴儿呱呱落地,而后慢慢长大。
陈易知道,画面中这个人,就是方德品了;
方德品读书非常认真,很快就参加了工作,对待工作也很是负责。
画面转换的非常快,此时方德品已经人到中年了;
儿女双全,每天工作之余,就是在家陪老婆孩子。
这一切就像是放电影一样,但不同的是有人按下了快进键。
突然,画面开始变慢,方德品五十三岁这年,监督的某学校操场工程质量不合格;
出于对学校学生的安全考量,他拒绝签字并向县里举报,这一操作惹怒了包工头杜少平。
一天,方德品像往常一样来到项目部办公室展开工作;
拿起手边的一瓶饮料喝了几口,很快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不知道的是,这瓶饮料早就被杜少平下了能让人昏迷的药,并且支开了办公室其他的人!
方德品昏迷之后,杜少平伙同罗光忠用胶带贴紧邓世平的嘴部、面部,绑住手脚;
用塑料袋套住头部,黑心的杜少平还拿起用橡胶的锤子击打方德品的头部!
很快,方德品就停止了呼吸。
当天晚上11点钟后,趁着夜色,他俩抬着方德品的尸体;
拖至还在施工的跑道边,最大最深的坑那里,将方德品的尸体拖下坑内,翻滚大石头掩盖。
年仅53岁的方德品,因为不肯和那些畜生同流合污,不肯在粗制滥造的工程过关;
被谋杀在他所监督的操场跑道下,从此查无此人...
画面再次变快,两天后方德品的妻子报案,警方也大力寻找;
但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也未发现其遇害的相关证据。
此后,方德品的父母,妻子,儿女,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但终是一无所获!
陈易透过层层泥土看着操场下方德品的尸体一日日腐烂,他的怨气也随着时间越来越重。
最后,当他的尸体已经成为白骨,而害他的人日子却越过越好;
方德品的白骨上,一团黑色的阴影越来越大,直至可以黑夜显形。
画面终止,眼前的一切消散不见;
陈易呆呆的看着桌上的文件,那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却是记载了方德品的一生...
心口实在是堵得慌,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啊,竟然光天化日被同事就这样谋杀了!
他的家人苦寻多年,四处求告无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让他如何能放下怨气?他没有因此四处作恶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刻,陈易理解了方德品的冤屈,以及他盘桓世间十几年依旧不肯投胎的缘由。
缓缓出口气,陈易站起身来慢慢踱步;
目前这个世界上自己应该是除了杀人凶手和方德品之外唯一的知情人了,可是,该怎么帮助他呢?
直接报案?手里没有证据啊!
警方也肯定会问自己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又该怎么回答?
去找方德品的家人,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会不会把自己当骗子或者神经病...
毕竟自己不是当地人,也和方德品的一生毫无交集。
可是若不揭露出这桩旧案的真相,方德品必定不甘心,也不可能散掉怨气;
并且作为见证了方德品一生的人,也不能再置身局外,不帮他伸张冤屈自己这关也过不去!
左思右想间,一阵白光闪过;
陈易睁开眼,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