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气得摔门而去,走廊里还能听到他咆哮的声音,整个派出所的无人不佩服姜颜的战斗力,几句话就把祁老气破防了,战神级别的存在。
会议室安静下来,这会儿只有梁旬和姜颜。
“你很厉害,也很优秀。”
梁旬先是肯定了姜颜是个有本事的人,紧接着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又是怎么找到县城里去的,更重要的是,你一个人,能悄无声息地把我转移,这让我感觉很意外。”
姜颜不想加入国安,自然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我想,我不是非要回答不可吧?”
“当然,这是你的权力。”
姜颜点头,“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无可奉告。”
梁旬并没有放弃,还在游说她,“以你的能力,不为国家效力,实在是暴殄天物了。你是当代知识青年,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
姜颜笑了起来,“你说这话,自己都不信吧?”
“怎么这么说?”梁旬微微蹙眉,“我认为这是一个严肃的话题。”
“或许是吧!”姜颜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我曾经也这么想过,甚至我的家人,他们当初都是这么想的。”
她说到家人,梁旬就知道事情不太好办了。
姜颜家里有钱,几代人学医,为国家,为百姓们做了不少好事。战乱时,他们抢救伤员,暗中向隐秘战线上的同志捐钱捐药,为老百姓免费义诊。
建国后,更是将医院,药店全都悉数上交给国家,可以说是为国为民,十分大义。
可是现在,姜家的人在哪儿呢?
只有死了两个儿子的姜朝安然无恙地待在军区里,姜百涛父子二人,连同翁先生,此时都在乡下放牛呢!
梁旬有点张不开嘴,但为了不放弃姜颜这棵好苗子,他只能硬着头皮规劝,“眼下形式如此,确实是辜负了你们的付出,但是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关于姜家的问题,我们可以在其他方向努力一下,争取早日为你们一家平反……”
“不用了。”
姜颜面色冷了下来,看向梁旬的目光不善,眼底微微有不屑闪过。
原主已经死了,如果不是她有能力,他们这些人会想起姜家的委屈吗?
不会!根本不会,因为没有价值的人,只能在角落里发霉发臭。
“祁老这个人,确实不怎么样,但是他有一句话说对了,我这个人,桀骜不驯,不好管教,确实不合适去你们那个什么安的。我还是在乡下的好,所以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可以走了。”
姜颜说完,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熟门熟路地去钱大姐那屋和她说了一下,自己回去了。
“你要回去了?”钱大姐很惊讶地道:“不去国安啊?”
“大姐,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还是当知青更适合我。”
钱大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换作是她,她肯定立刻调档跟梁旬走,能去京城,那是一辈子的大事啊,可是小姜知青居然拒绝了。
“你可想好了?不后悔?”
钱大姐的表情,都能做成表情包了。
姜颜无所谓地道:“这有什么后悔的呀,我还是喜欢留在咱们大道沟公社,这里有人情味儿。”
“你这孩子……”
钱大姐都被她带煽情了,连声道:“那行,你回吧,我抽空和所长说一下,催催那个煤票的事情,有结果了,直接让所里出车给你送回去。”
“好,那你和戴所长他们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哎,好。”
钱大姐亲自把姜颜送了出去,回办公室的时候,在走廊里碰到祁老了。
“咋地,她走了?”祁清文最看不惯的,就是姜颜身上那种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的劲儿。
年轻人,一点也不谦逊,有点小成绩就翘尾巴。
钱大姐点了点头,没说话,她虽然看不上祁老,但是毕竟还是一个系统的,人家是市里的牛人,自己还是少得罪为妙。
“是知道自己不配吧?算她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祁老冷哼一声,鼻孔都要张到天上去了。
钱大姐暗暗翻了一个白眼,“那倒不是。”
“不是?”
钱大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她说愿意留在我们五道沟公社,说这里有人情味儿。”
说完钱大姐也不看祁清文,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哎?”祁老气坏了,“穷乡僻壤出刁民!”
气死他了。
梁旬铩羽而归,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姜颜明明拒绝了他,可是他就是不死心。
回到京城的时候,他特意把这件事情和宋轻舟说了。
“轻舟,我觉得,那是一个好苗子,我们应该多争取一下。”
“她不是拒绝你了吗?”
“上次例会的时候我就说了,她就是再拒绝我一万次,我们也应该把她吸收进来。个人能力太强了,长相又非常有欺骗性,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但是非常有爆发力,这要是和敌人遭遇上,优势可太大了。”
宋轻舟思考了一下,问道:“有照片吗”
“没有。”梁旬道:“我给你画一张她的画像,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就是顺口一说,强扭的瓜不甜,你呀,还是不要浪费这个时间了。”
“哎,我说真的呢!”
宋轻舟头都没抬一下,“没空。”
梁旬也不管他看不看,自己找了纸笔,架起画板画了起来。
干他们这行的,都是多才多艺,会的都可多了。梁旬是干刑侦起家的,采集足迹,指纹的事情做多了,这画画的手艺也见长,后来又和专业人士学习专业素描,给嫌疑人画画像,所以这事儿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梁旬将画好的画像放到了宋轻舟的面前,“你看看。”
宋轻舟的心思原本不在这上面,他对梁旬的天才说法是抱有怀疑态度的,但是画像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愣住了。
画上的女孩,大概十八九岁的模样,明媚如骄阳,熟悉的五官让宋轻舟的心脏紧紧地刺痛了一下,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她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