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除夕的脚步悄然临近,仅剩下两日的短暂时光。
薄南尘一行人也终于结束了这段旅程,准备打道回府。
家,始终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尤其是在这象征着团圆的新春佳节即将来临之际,那是心灵的归宿。
他们有条不紊地收拾着行囊,而后齐聚楼下院子。
南宫洛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绝美画卷,那景致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
薄南尘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情绪,伸出手臂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洛洛,明年我们再再陪你来这里。”
南宫洛微微仰头,对上他深情的目光,“好。”
薄南尘继而转身,面向众人询问:“都收拾妥当了吗?我们准备启程回家了。”
随行的保镖们训练有素,迅速地将行李搬运至车上。
南宫浔见状,开口说道:“我脚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开车已经没有问题。”
然而,他的提议刚一出口,便遭到了众人的一致否决。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乖乖地走向副驾驶座位,不再言语。
或许是心境不同,又或许是下山的路途本就较为顺畅,南宫洛竟觉得下山的时光仿若飞逝,还没到中午,他们便已然抵达渝城收费站。
出了高速之后,梁颂年与薄文宇因有自己的事要安排,与薄南尘等人就此分道扬镳。
薄南尘转头望向南宫洛,轻声询问:“洛洛,我们要不要先吃了饭再回去?”
“现在回去做饭,恐怕有些来不及了。”
南宫洛思索片刻,欣然点头:“好啊!”
薄南尘随即告知南宫浔与齐明餐厅的地址,而后驾车前行。
南宫洛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到处张灯结彩,已经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此时的她,心情是非常非常好的,这个新年再也不是她一个人过了。
有好多好多人陪她一起,也有很多人陪她一起吃团年饭。
他们前后脚抵达酒店门口,南宫洛等人陆续从车上下来。
就在车缓缓驶离之际,南宫洛不经意间抬眸,目光扫向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映入眼帘。
待看清那人面容之时,她的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薄南尘快步来到她身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眼眸深处也闪过一丝阴霾。
只见对面那人衣衫褴褛,走路一瘸一拐,竟是颜浩天。
南宫爵等人察觉到南宫洛的异样,纷纷走上前来询问:“洛洛,你在看什么?”
姜静芝也随之望向对面,刹那间,整个人也呆立当场,满脸的不可置信。
对于姜静芝和南宫洛而言,颜浩天在她们的生命中有着截然不同却又难以磨灭的意义。
尤其是南宫洛,毕竟她曾在那个家中度过了漫长的一二十年岁月。
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颜浩天虽性格软弱,在那些年里时常被杨慧掌控,但有时候他也给过南宫洛一丝温暖。
虽然不多。
薄南尘镇定自若,转头对身旁的齐明吩咐:“去后备箱拿一套衣服和一双雪地靴来。”
他们出行向来考虑周全,车上常备有多套衣物。
齐明领命,迅速从后备箱取来男士衣物和鞋子。
薄南尘继而轻声询问南宫洛:“洛洛,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南宫洛心中五味杂陈,微微点头。
薄南尘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在给予她无尽的力量与支持,而后两人缓缓向前走去。
姜静芝望向南宫爵,眼神中带着一丝请求:“我也想去看看,当年他也曾救过我和洛洛一命。”
南宫爵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应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颜浩天如同一株被风雨侵蚀的残枝,低垂着脑袋,落魄与消沉仿佛在他周身凝结成一层阴霾。
当两双鞋悄然映入他的眼帘,他才仿若从无尽的思绪中缓缓回过神来,迟疑地抬起头。
然而,在看清面前之人的瞬间,他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慌张,那是一种对往昔的愧疚与对当下境遇的自卑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
他仿若一只受惊的鸵鸟,迅速地低下头去,试图将自己那满是沧桑与狼狈的面容藏匿起来,不敢再直视他们的目光。
双唇紧闭,他没有勇气吐出哪怕一个字,身体微微颤抖着,转身便欲绕过他们,沿着那冰冷的街道继续向前走去。
仿佛只要逃离这个场景,就能忘却自己如今这不堪的模样。
姜静芝望着他那形同陌路的背影,往昔的种种在心中翻涌,曾经的恩怨情仇虽已在岁月中沉淀,可那份记忆却难以磨灭。
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直接出声喊道:“颜浩天,你站住。”
这一声呼喊,打破了街头的寂静,也让颜浩天的脚步微微一滞。
此刻的颜浩天,内心满是苦涩与无奈。
他深知自己如今的模样,已从曾经的身份地位跌落至社会的底层,沦落为一个在街头流浪的乞丐。
南宫洛等人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与震惊。
他们怎么也无法想象,曾经认识的那个颜浩天,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南宫洛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曾给了他一百万。
本以为能助他摆脱困境,难道他真的陷入了难以想象的债务深渊,或是遭遇了其他更为棘手的变故?
颜浩天似乎被自己内心的羞耻与恐惧所笼罩,对姜静芝的呼喊恍若未闻,依旧迈着那踉跄而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
薄南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鄙夷与嫌弃,而是透着一种冷静与睿智。
他微微侧身,给随行的保镖使了一个眼色。
保镖心领神会,身形如电,迅速上前挡住了颜浩天的去路,动作干净利落却又不失礼貌。
薄南尘继而直接开口说道:“把他带到对面的洗浴中心清洗一下,然后来餐厅找我们。”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强迫与命令口吻,更多的是一种对他人尊严的尊重与对眼前局面的妥善安排。
“好的,二爷。”保镖们齐声应道。
齐明怕他们出纰漏,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薄南尘转身面向他们,“爸妈,洛洛,我们先去餐厅,他现在看着也很冷,先让他暖和了再说。等会儿齐明会带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