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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启辉说完,小心的看向韩铮,恐怕他会控制不住一剑杀了他。

韩铮难以承受的闭了闭眼睛,心中无限的悔恨与愧疚,如果不是他的追踪,母亲她,也不会死。

“原来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查什么岳嬷嬷的身世,多少银子也抵不过母亲的命!”

韩铮懊恼的捶了桌子一下,吓的昏昏欲睡的韩钰一个激灵,惊叫出声。

“父王别杀我,别杀我!”

岳南屏不易察觉的动了动眉心,斜眼瞄了躺在地上抽搐的韩钰,硬了硬心肠,保持冷漠的状态。

姜启辉爬了过去,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脚,低声哄劝:“钰儿,钰儿别怕,爹在这呢,别怕,没人要杀你,别怕啊,有爹在,你不会有事的。”

韩钰在姜启辉哄孩子似的安慰下,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时不时像是梦魇了般,嘴里呢呢喃喃的,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昌平王还是狠不下心,道:“抬到床上去。”

姜启辉愣了一瞬,嘴角扯出一个笑,费力的抱起比他矮不了多少的韩钰,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轻柔无比的为他盖上被子,留恋的看了又看,终是一叹,又跪了回去。

司聪有些看不明白了,听姜启辉的陈述,他并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怎么就会为虎作伥,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呢?

思量间,韩铮问道:“为什么杀了周县丞?他都知道什么?”

“都是十年前,岳母临终前说之前为了隐瞒岳南屏的身份,不得已将长女送了人。岳南屏是怕自己的身世被揭穿了,才几经辗转找到了当年被送走的姨姐。他们合谋害死了的姨姐养父母,花了些银子给姨姐的丈夫捐了个官,周县丞坐上这个位置,也不过是半年。”

司聪与韩铮对视一眼,还真叫他俩猜中了,这岳南珊姐妹俩,可都够狠毒的了。

“说重点,没人听你唠家常,为什么杀周县丞?”

韩铮睨了他一眼,十分的不悦。姜启辉也不敢多说其他,道:“当初他不知道岳南珊亲姐姐的身世,只是以为家里发了横财。后来也察觉出不对来,几次三番的试探周夫人,竟还让他发现了一些秘密。正赶上洛城有人求他查一个人的身世,他就留意了,发现了其中的秘密,以此要挟,要更多的钱财和前程。周夫人也是万般无奈,也是岳南珊不想被威胁,便杀了他。”

司聪冷哼一声:“养父母都下得去手,夫妻又算什么,姜启辉,你能活到现在,可见有多不易。”

她看向闭目不语的岳南屏,嗤道:“也是,如果不是我们速度快,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姜启辉看向岳南屏的眼神愤怒中带着憎恨,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贪图,他们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最最重点的,她留的后手是谁?在哪里能找到他?”

司聪忽然转了方向,姜启辉有些猝不及防,紧张的看向了岳南屏。岳南屏正眼神犀利的瞪着他,眼里的威胁一目了然。

“她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怕的?她能当着我们的面杀了你不成?”

姜启辉犹豫再三,终是下定了决心,刚要开口,一直沉寂不动的岳南屏忽然跳了起来,直奔姜启辉的面门而去。

昌平王三人的注意力都在姜启辉的身上,谁也没想到她的动作会这样快,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银光一闪已经插进了姜启辉的脖颈,鲜血立时喷涌而出。

韩铮一脚踢开了岳南屏,司聪上前按住她,防止她再有动作。昌平王忙去查看姜启辉的伤势,那插在脖子上的,正是要了周县丞性命的银钉子。

姜启辉捂着汩汩流血的脖子,满眼的不可置信瞪大看向岳南屏。

“你,你好,好狠的心......。”

“快说那人是谁?否则你儿子也别想活!”

司聪心急如焚,大哥,就算是失血过多,也不至于马上就死,说点有用的行吗?

可是姜启辉在没有开口,他不仅脖子动脉流血不止,七窍也渗出血来,那枚银钉淬了毒。

他用最后的意识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韩钰,目光定格在了岳南屏的脸上。那目光中有绝望、有惊讶、有遗憾,更有解脱,而更多的,是不舍。

韩铮伸手探向他的鼻息,已是气绝身亡。懊恼的重叹一声,狠厉的眼神看向面色淡定的岳南屏。

“你可真有本事,搜身对你毫无意义,你还有什么杀手锏,都使出来吧,不然就没机会了。”

岳南屏淡然一笑:“有没有机会,不是你说的算的,我从来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人是谁,你们,永远别想动我一根汗毛。”

韩铮气的忍无可忍,“岳南屏,你以为我是真不敢杀你吗?”

韩铮揪着她的衣领狠狠地瞪着她,岳南屏挑衅的抬起下颚,蔑视的一笑。

“那你就试试,反正我现在已经够本了,也不在乎多些人给我陪葬。”

韩铮气到无奈至极,别看他说的痛快,他确实不敢拿整个王府来赌,更不敢拿苏黎肚子里的孩子去赌,为了这个毒妇,不值当。

无计可施,无可救药,几人就这样僵持着,司聪一直看着姜启辉那死不瞑目的复杂眼神,他一定是想要表达什么。

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或许,他们忽略掉了一个人。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朱威说,很小就送去做了优伶,你说,她的后手,会不会是他?”

昌平王与韩铮还未做出反应,岳南屏却神色大变,慌乱的眼神证明了司聪所猜。

“果然是他。”

司聪心中狂喜,这个人物或许并不难寻。

昌平王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急切的问岳南屏道:“他在哪?”

“她不会说,这是她最后的希冀,她死也不会说。”

“那就用刑,用最重的刑,打到她说为止。”

昌平王气急败坏的来回踱步,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掌劈死她。

“没用的,父王别急,一切皆有迹可循。她一直强调一件事,她死后三日之内,消息会扩散整个皇都上下,那就是说,那人的落脚之处并不远,只要三日的脚程便可到皇都。儿媳猜测那人藏身之处,就在皇都附近。”

“好!天亮便去寻,务必要找到此人,本王已经迫不及待要杀了这毒妇了,你们一定别叫父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