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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聪微挑眉毛看了他一眼,微有疑惑的接过那证词。一看之下,瞳孔迅速放大,惊讶的失声道:“周夫人姓越?”

韩铮微垂了垂眼眸,“与岳嬷嬷不是一个姓,或许......。”

“没有或许,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同音不同字也不能排除她们有亲缘关系。所以,韩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真的,不虚此行。”

韩铮的神情却显得愧然无力,缓缓闭眼叹息一声。

“那也说明,这些都是冲着我来的,我间接害死了三个人。”

韩铮自责的语气令司聪心中一痛,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你别这么想,没有你,他们之间也会产生矛盾,只要是利益起了冲突,就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刻,你没有错。”

“可如果我不来查岳嬷嬷的身世,也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我真是想不通,好端端的,我为什么卷入到这种事情里。”

韩铮情绪很是低落,难过的以手支额,长长一声愧叹。

司聪沉默了片刻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想一想,如果你不查,最后死的那个有可能是你。”

韩铮怔然的望向她,司聪有些无奈的道:“不是你心慈手软人家就能放你一马,这段时日你经历的事情还看不明白吗?那些人的目标从来就是你的命。”

韩铮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就是心里不舒服,毕竟是活生生三条人命。”

“你要是真心里过不去,就打起精神来好好查案,还死者一个公道,给自己一个交代,阻止他们继续害人性命,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

韩铮拉住她的手,释然的一笑:“谢谢你的宽慰,我不会放弃的,也不会放过那些杀人的凶手,不管牵涉到谁,我都不会姑息的。”

司聪欣然的点头微笑,“现在你要做的是休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咱们要打一场硬仗了。”

“不歇着了,这就去提审越氏与那男子,免得夜长梦多。”

司聪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已是当头正午了。

“马上就吃午膳了,不差这一会儿,吃完了再去。”

韩铮已经起身向外走去,“不吃了,早点知道真相,早些破案,免得人心惶惶的。”

司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喟然一叹。好吧,想想那恶心的开棺场,她也没食欲一次吧。

抄起那证词,起身追上了韩铮的脚步。

韩铮坐在公堂之上,堂下两旁是文书与主簿,县尉率领一众衙役分站两列,个个威武雄壮很是震慑人心。司聪就坐在韩铮的下首边,以便于两人随时交流案情。

周夫人一众人已经被带到堂上来,韩铮的惊堂木一拍,郎中吓的不自觉的跪了下去,周夫人的几个子女也都跪了下去,唯独周夫人鹤立鸡群站的笔直。

“堂下所站何人?见官为何不跪?”

韩铮面色冷肃眼神凌厉的看向她。周夫人神色淡定,微微扯了扯唇角:“我是官眷,为何要跪?”

“官眷上了大堂也要跪,你是来受审的,不是来做客的。你作为前任县丞的家眷,这点道理不会不懂吧?”

周夫人梗着脖子很是不服气的样子,韩铮冷斥道:“不要以为别人唤你一声夫人你就是有品阶的诰命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用本官揭穿你。你大可以不跪,本官治你个藐视公堂之罪,先打二十大板。”

韩铮说着,手伸向签筒,在里面抽出两枚红签就要撇出去。跪在周夫人旁边的周诚慌忙拉了她一把,小声劝说道:“母亲,您就跪下吧。”

周夫人恨恨的瞪了韩铮一眼,咬了咬牙,终是没敢再挑战韩铮的底线,不情愿的跪了下去。

她跪下去的一瞬间,眼角扫了旁边的跪着的郎中一眼,一丝阴狠一闪而过。

韩铮将签子放回原处,清了清嗓子。

“朱威,你可知罪?”

郎中猛地抬起头,惊愕的看向他。

“怎么?你以为你改名换姓的本官就查不到了?你再有手段,也杀不尽所有知情者。”

郎中慌忙低下头去,微微侧头看向周夫人,神色十分的慌张。周夫人虽然跪着,可一直昂首挺胸,听见韩铮这样说,那高高扬起的头也微垂下去,微微撇过脸去,避开了郎中的目光。

“朱威,你认不认罪?”

韩铮又问了一遍,郎中伏地大喊冤枉。

“县丞老爷,草,草民冤枉啊,草民不姓朱,草民姓张,是城西的郎中的。”

韩铮冷哼:“郎中?城西的张郎中是个游医,早在三年前就客死异乡了,你以为张郎中不常在家,你冒名顶替无人知晓,可有人知道张郎中已死,本官着人拿着你的画像去查找,没有一个人认得你就是张郎中的。朱威,想找个身份顶替你也找一个像一点的,人家张郎中都快六旬了,会是你这年岁的样子吗?”

郎中惶然大惊,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

“草,草民真的姓张,那,那些人一定是看,看错了,草,草民冤枉。”

韩铮冷眼睨着他,叫人将证物呈了上来,扔在了他眼前。

“好,就算你是张郎中,这枚银钉是你的不假吧?”

郎中盯着那滚在地上的银钉子,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是,是草民的。”

“好!承认了就好。”

韩铮又拿出一枚银钉,同样甩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你在周府时意图谋害王氏用的银钉,那枚是在周县丞头颅里拔出来的,两枚一模一样。仵作已验过,周县丞正是因为这枚银钉暴毙而亡,众目睽睽之下,那么多百姓见证,你无从抵赖。”

郎中脸色白了又白,整个人瘫在地上,浑身颤抖起来。

“你若是如实招来,本官或可从轻发落。你若是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本官秉公处置了!”

韩铮看向左右,“来人!上刑具!”

衙役得令拿来刑具,郎中吓的嗷嗷喊道:“县丞老爷饶命,草,草民说,草民......。”

“啊!你这个黑心肝的恶贼,竟是你杀了老爷,我,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