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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司聪或多或少在旁人口中,和韩铮那里听说过。据说只有世子继承权的嫡长子,才有资格被送出去学武。就像韩锐,虽然很得昌平王喜爱,也没那个资格。

所以,司聪一直认为韩锐并没有争夺世子之位的野心,因为在他一出生时,这事就已经成了定局,他争不来,也做不来。

那么事情就有些奇妙了,梅王妃所生的嫡次子,照例也是没有资格送去学武的,因何在他四岁的时候,同样被送了出府?

而梅王妃,似乎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才舍不得的自己喂养,只为了在身边多谢陪伴。

那么!昌平王府,就有了两个世子继承权的嫡子,韩铮若是无子亡故,韩钰就成了合理合法的继承人了。

那发生在韩铮身上的事,那些追杀驱赶韩铮的人,会不会与她有关?

她脑子里有了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她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跟梅王妃较上劲了,各种怀疑猜测。

这事她得好好捋捋,如果真是这样,她跟韩铮,都很危险。

两个人只顾着聊天了,也没怎么吃东西,菜也凉了。司聪叫人撤了下去,换上了热茶和点心。

“嬷嬷陪着我说了半日的话,也没吃好,喝点热茶,这点心是芙蓉亲手做的,不甜不腻,入口宣软,很好吃。”

孙嬷嬷很是受宠若惊,忙又起身施礼。

“世子妃您太抬举奴婢了,奴婢受之有愧。”

司聪摆了摆手叫她坐下,笑道:“瞧嬷嬷说的,我年轻不懂事,全赖嬷嬷劳心又劳力的,再不至于闹出笑话来,嬷嬷当得起我尊重。”

孙嬷嬷有些赧然,“奴才也没做什么,都是世子妃掌控的好。”

“嬷嬷快别夸了,待会儿这屋里都装不下我了,要上天了。”

孙嬷嬷忍不住笑了,“不是奴婢夸您,是世子妃确实值得夸赞。您才掌家多久啊,这口碑就出来了,都夸赞您是个会管家,懂礼貌,尊老爱幼的好人。不说旁的,就是这次放出的奴才,哪个不对您感恩戴德的。”

司聪道:“您老就是母亲身边的,不然啊,这次放人出去,我就给嬷嬷也放出去,享享清福喽!”

孙嬷嬷神情一暗,微微叹息:“奴婢哪有那个命,像春兰和翡翠,世子妃废了那样的心思送她们出去,奴婢羡慕的要死。她们是哪辈子修来的福份,能遇见世子妃这样的好人啊!”

司聪心里一惊,面上保持平静,淡淡一笑道:“我哪有嬷嬷说的那般好,我只是不想看着她们就那样死了,不过是花了些银子救治,死马当活马医。谁想,竟歪打正着了,都救了下来。”

孙嬷嬷露出了洞察一切的笑容,道:“世子妃就不必掩饰了,那件事,奴婢看的明明白白的,那疫病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太蹊跷了。”

司聪脸上的笑容微僵,扯了下唇角:“许是她们几个体质不好,容易染病吧!我不也病了一场嘛!”

孙嬷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世子妃也不必紧张,这事王妃并未存疑,说到底,还是那几个孩子福大命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司聪微微松了口气,看向孙嬷嬷的眼神多了些敬畏,语气有些深沉。

“嬷嬷也是好人,肯给那些人一条生路,我在这里替春兰他们谢谢嬷嬷了。”

司聪微微欠了欠上半身,孙嬷嬷忙起身躬身道:“世子妃可折煞奴婢了,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啊!”

司聪起身扶她坐下,语气诚恳的道:“其实我也晓得嬷嬷的难处,您与母亲是自小的情份,替母亲看着我,我也理解。只是我心疼嬷嬷,夹在我们婆媳之间也难做人。嬷嬷,实在是委屈您了。”

司聪亲自为她倒了杯茶,表示歉意。

“嬷嬷日后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我必不会为难嬷嬷,您在母亲那里,也有个交代。”

说不感动是假的,有多少年了,十年了吧,不曾有人与她这般交心了。是王妃的对头又如何?至少此时温暖了她的心。

孙嬷嬷满眼含泪,忍了半晌,终是哽咽了起来。

“世子妃不怨恨奴婢,防备奴婢,奴婢已是感激不尽了,还怎么敢干扰世子妃。您放心,奴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管怎么说。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哪有什么深仇大恨,王妃也是为了世子好,世子妃您多担待着些。”

司聪微微苦笑,她还要怎么担待?也就是她与韩铮是假夫妻,不然,照梅王妃这么个折腾法,她早就气的吐血而亡了。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得做,无奈的叹息一声:“嬷嬷说的我都晓得,母亲也不容易,我都理解。只要母亲不过分,我也不愿意针锋相对的,叫旁人看笑话。”

孙嬷嬷露出一丝欣慰的笑:“世子妃所言极是,咱们嫡支才是一家人,自然要拧成一股绳才是。等过些日子,奴婢也去劝劝王妃,和和美美的,才像一家人。”

司聪笑的有些假,梅王妃,怕是不好劝。她的心思太过深沉,她活了两辈子,都看不清梅王妃的真正目的,这老妇身上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聪该问的问了,孙嬷嬷该说的也说了,两人也就散了。司聪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韩铮已经回来了。

“醒了?”

司聪揉了揉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你没睡一会儿吗?”

“刚才挨着你躺了一会儿,你睡的太沉了,抬着你走你都不知道。”

司聪看了看身边的褥子,确实有些凌乱,怪道她觉得身上暖暖的,原来是他的缘故。

“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有些累了,你那边有什么突破吗?”

韩铮凝眉道:“有倒是有,不过我还不敢确定。岳嬷嬷实在是谨慎,我与母亲在屋里时,她基本上都在外间候着,我与她说不上几句话,又不能直接问母亲。”

“你不问就对了,我今日的收获可不小,你给我倒口水喝,我与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