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热情的云知夏,冷瑾夜有些无所适从,只得点头应是。
他从来没遇见这般的姑娘,不带任何目的,不图任何东西,一心为他好。
这让他冰冷的内心多了一抹温暖。
云家,傍晚
天色渐黑,冯月娘拎着杀猪刀慢悠悠地从村外走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纸包,里面放了几根糖葫芦。
“知知她们最爱吃这个了,得赶紧回去。”
冯月娘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大步朝着家里走去。
吱呀……
院门被推开,冯月娘踏过门槛走进来,却意外地发现院里没人,很是冷清。
她朝着三房屋里看去,里面灯火通明,窗户上还透出道道人影。
冯月娘有些纳闷,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娘和大嫂不应该做饭了吗?怎么都在自己屋里?
想着想着,冯月娘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是知知又出什么事情了吧?!
这么想着,冯月娘提着心大步跑进三房屋里,却在看见身受重伤的云大河后,失了魂。
“相公,你怎么了?!”
冯月娘吓得扔掉手里的纸包,扑在床边仔细打量着云大河。
云大河刚刚苏醒,这会身体虚弱,脸色苍白。比起身上的疼痛,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废了!
云十三这货动作迅速,下午就做了拐杖,送了过来。
此时,云大河看着床边的拐杖,眼底弥漫着浓浓的绝望之色。
他看着冯月娘,一脸苦涩。“月娘,我是个废人了!”
“你还年轻,我这就让季小子帮忙写下和离书,你改嫁他人吧!”
“我不!相公我能照顾好你!只要你人活着就好。”
冯月娘一脸悲戚,眼中的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她咬咬牙,擦干眼底的泪水,故作坚强。
“相公,我能杀猪,平常我杀猪能挣些银子,就足够日常花销。”
“还有卖火绒花的银子在,这些足够咱们生活,你别担心!”
云大河知道冯月娘轻易不会和离,他厉声喝道。“你走!”
“我不走,不走!”
云知夏来到房前就听见两人的对话,有些莫名其妙。
她捡起地上的纸包,一人分了一串糖葫芦,还不忘递给小麟一根。
咔嚓……
“你走吧,我不能耽误你。”
咔嚓……
“我不走,你别再说了!”
咔嚓……
云知夏一边吃糖葫芦一边看戏,云明宇含着两泡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云知夏。
“姐……”
“吃你的糖葫芦,再不吃,小麟可就要抢你的了!”
“哦……”
咔嚓……
云明宇一听,连忙把糖葫芦塞进嘴里,还不忘斜眼观察小麟,小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听见云知夏的声音,众人纷纷看了过来,正在争执的云大河夫妇也停了下来。
“知知,你爹要休了我!”
冯月娘内心还有些慌乱,她赶紧起身跟云知夏告状。
潜意识里,冯月娘最依靠的不是别人,正是云知夏。
闻言,云知夏咬碎最后一颗糖葫芦,腮帮子一鼓一鼓,疑惑出声。
“爹,你有外室了?”
“胡说八道什么?”
云大河气得胸口剧烈颤抖,朝着云知夏翻了个白眼。
“那你为什么要休了娘?”
“是和离!跟你说你也不懂,吃你的糖葫芦去吧。”
云大河心情不好,也没有多解释的心思。
正当冯月娘无奈之时,云知夏拍了拍小手,捡起地上的杀猪刀塞给冯月娘,朝着云大河努了努嘴,怂恿道。
“娘,你去把爹的腿打断,让他休了你!”
“不用打断,你爹的手脚都废了!”
云大河没好气,内心如吃了黄莲一般苦涩,自嘲一声。
闻言,云知夏挠了挠脑袋,走到云大河的床边,小手握成拳头朝着他的右腿砸去。
看见这一幕,在场的众人吓得直抽冷气。云大山突然释怀了,他一言难尽地看了眼云知夏。
这个虎丫头连她爹爹都打,更别提自己了!
砰!
“知知,你干什么?”
云大河胸前缠满了纱布,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右腿。
“你这不是没事了嘛?手脚都治好了。”
云知夏耸耸肩,摊了摊双手,一脸无辜。
“没事了?”
云大河有些恍惚,他下意识下床站了起来。
等他双脚触地后,整个人还有些发愣。他明明记得那些人挑断了自己的手筋和脚筋的啊?
云大河一脸茫然,继而变得高兴起来,他没事,还能跑能跳!
王婆子站在一旁看了眼云知夏,老泪纵横。
多亏了知知这丫头!
不等王婆子感慨完,云知夏开始蹿腾冯月娘出手。
“娘,爹的伤,商叔叔给治好了。”
“他要休你,我和宇儿都跟你,你去揍他一顿出出气。”
闻言,冯月娘扔下杀猪刀,双手交叉在一起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一脸不善地看向云大河。
“云大河,你长本事了!还想休了老娘!”
云大河自知理亏,他眼皮挑了挑,咽了口唾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月娘,你别冲动啊!”
“娘,我们出去了,你好好发挥!”
云知夏把众人都请了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关上门。
她刚一回头就看见众人古怪的视线,尤其是云大山,他一脸高兴地看着云知夏。
这死丫头连她亲爹都坑,打自己两下也算合情合理了。
莫名的,云大山突然放下了心里的芥蒂,朝着她露出一个笑容。
这可把云知夏惊讶到了!
她看着云大山的那张老脸,一脸褶子,笑得真难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心建议。
“大伯,你别笑了,真丑!”
“你这死丫头!哎呦,谁打我?”
云大山捂着后脑勺,来回看了看。
王婆子抬手又给了他一下,“以后不准你对知知这样说话!”
云大山委屈:“娘,我还是不是你儿子了?”
王婆子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你是我孙子也没用!”
“大家都听着,以后在云家,都得听知知的。”
说完,王婆子换了一副嘴脸,撸了撸袖子冲到后院逮了一只老母鸡,动作麻利地杀了。
马氏一看,也跟着烧热水帮忙拔鸡毛,还不忘问一句。
“娘,这老母鸡是炖汤吧?正好给三弟补补身子。”
“炖汤,给知知补补身体,剩下的大家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