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丹若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于是顺嘴就说出来了,“‘永生计划’研究到哪一步了?”
这话落下之后,她跟云无夜同时都是一愣。
丹若:怎么会有江道尘的声音?这小子也在?!他们现在全都被看光了?在什么地方!!!
云无夜:她从前从不与我说公事的,今日竟然这么反常……果真是受了那个奸臣的蛊惑么!
黑暗之中,只有江道尘一个人勾起了嘴角。
一切尽在掌握!
云无夜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答道:“已经找到了将灵知转移到新身体中的办法,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无其他害处的话,我父王他们……或许会是第一批转移灵知的人。”
听完他的话,丹若沉默了下来。
云无夜的父亲,便是整个雪国的统治者,有着这里最高的修为。
这第一批享受“永生计划”成果的,必定是王室当中最尊贵的那些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当中,也定然是有云无夜一个名额的。
他这么高的制符之术,是极受其父亲重视的,再加上本身身体就不好。
若说这雪国当中谁最需要一个不老不死的身躯,那便是他了。
看来也不用她费尽心思地找到那条生路,带他去外面治病,凭他的身份,就注定会有无数的人为他前仆后继地死去。
而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对立面的。
丹若笑了笑,随后将自己的左手从他手中抽了回来。
见她这模样,云无夜也一时忘记了他今晚是过来干什么的。
在一旁偷偷观察着的江道尘摸摸下巴:“果真这个云无夜的身份并不普通,剥夺平民的性命用来研究的‘永生计划’,不管他是否有参与其中,他都会是最后的那个受益者,他并不是干净的。”
想到这里,江道尘勾勾唇角:“那就狠狠地利用他吧,丹若将军。”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于源挤在另一边:“云公子在王庭中的日子也很难过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王上之子,但却因为政见的不同,他被剥夺了所有的自由,只被当作个不停给他们制符的人养着。”
“还有,小江副将你这一招是从哪儿学的啊,太牛了,连丹若将军都发现不了咱们的气息,这要是换成别人,不出十息就会被丹若将军给抓出来了!”
江道尘没怎么注意他对影系法术的称赞,而是还在想着云无夜的事情。
“不自由?他现在这不是挺自由的吗?”
声音才刚刚落下,从军营的大门那边便传出来一道划破黑夜的吼叫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王庭的人打进来啦——!”
“丹若小贼!交出殿下!”
“把我们殿下还回来——!”
江道尘:“……”
说啥来啥的吗?
就在江道尘还愣着的时候,身旁的于源又给了他重重一击。
就在一瞬间,于源当即拉着江道尘出了影系法术笼罩的范围,大义凛然地对着丹若喊道:“将军!你放心大胆去追求你的爱情!外面的那些人,交给我和小江副将来解决!”
丹若和云无夜石化在风中。
江道尘也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什么时候要跟你一块守护他们的爱情了!我分明是要拆散他们的!”
于是,丹若和云无夜再度石化。
爱爱爱爱……爱情?
还还还还……还没到那一步吧!
但此刻的于源激动啊,兴奋啊。
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拉着疯狂抗拒的江道尘朝着大门口冲去。
在江道尘的狂叫声中,飞快奔跑的于源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是幸福又自信的笑容。
“嘿!兄弟,你不觉得,这很浪漫吗?”
江道尘只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都要瞪出红血丝来了,他咬牙切齿。
“兄弟,这一点都不浪漫!!”
“而且!你觉得凭那个人压倒一片赵钱孙李将军的威压,是咱们这两个菜鸡能拦得住的吗!”
江道尘一把指向了那些不速之客当中站在最前方的人。
于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立马,脑子里的浪漫烟消云散。
“韦相国?!他怎么亲自来了!”
韦兆冷笑了一声,悠悠道:“你们丹若将军如此大的胆子,居然敢拐跑我们尊贵的殿下,作为臣下,我不该亲自来迎殿下回王庭么?”
于源当即义愤填膺地叫道:“只不过是离开了王庭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你们就满城风雨地找,难道身为雪国的王子殿下,连这点自由都不能拥有吗!”
“你说的对,”韦兆勾了勾唇角,下一刻他又突然出手,一道强大的吸力直朝着江道尘的方向而去,“我们的王子殿下可以拥有自由,但他是绝对不能跟你们这群贼寇来往的,作为惩罚,你们一刻不交出殿下来,我就杀你们一个人,就从他先开始吧!”
“我靠你这糟老头子!”江道尘竭力抵抗着这股吸力,“我没惹你吧!你脑子抽了要从我开始杀?!”
但韦兆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还眯了眯眼睛。
别以为我记不住你这小子。
谈判那天就属你骂得最欢!不从你开始杀从谁开始?
就在江道尘将要扛不住这道吸力,落到韦兆手中的时候,一道提枪身影从天而降,丹若一枪斩断韦兆的这道吸力,同时稳稳地落在了两人中间。
“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丹若的目光向着一侧的韦兆斜去,“韦相国是当我不存在吗?”
韦兆冷笑两声:“在王庭当中,我们不拘着你与殿下接触,但那都是从前的事了,丹若,是你要自甘堕落沦为贼寇的,我们殿下,也不是你能染指的了,你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声音落下,丹若握枪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云无夜随后走来,他本就体弱,再加上闯宫,受寒,此刻的脸色更显苍白。
但他依然挺直了脊背走过去。
“韦相国,我跟你回去,不要为难丹若将军的人。”
“殿下,您要知道,她已经不是将军了,”韦兆见云无夜走来,微微低下头做出一副恭顺的姿态,但那一张嘴没有放过任何人,“您日后切不可再与此等乱臣贼子相交,否则,就是寒了您父王和臣下们的心呐!”
风雪中,云无夜径直从韦兆的身侧走过。
“韦相国话太多了,日后将嘴捐给更需要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