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深寒地狱之中，明明周围没有雪与风，却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深入骨髓。
可她偏偏无法开口斥责范迪，如果那些流浪汉是自愿的，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想在死之前得到一个身份，住一次别墅……
“他们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林语攥紧了颤抖的手。
范迪耸耸肩，他对这些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东西向来不怎么关心：“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他们大部分都是自愿的吧。毕竟家人都没了，又吃不饱穿不暖，在那种情况下，有这种机会，谁会不想抓住呢？”
说着，他嘿嘿笑了两声：“可能当时那些流浪汉还会争抢这个机会呢。”
林语死死咬着牙，纵使她觉得用普通人的生命来为人体实验打掩护实在是不负责，但如果真的像范迪讲的那样，那些流浪汉是自愿的，她也没办法说什么。
换位思考设身处地，如果自己也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流浪汉，与其在吵闹的城市中睡大街捡垃圾，倒不如到这里来住别墅，还有大餐和华美的衣服穿。
林语于心不忍，但她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如果到这里来真的是他们自愿，那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林语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实验遗址附近有多少人在巡逻？”
范迪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鬼知道，我几年前就脱离L国自由活动了，他们也老早就不和我共享情报了，防我跟防贼一样。”
林语微眯着眼看向范迪，眼中没有丝毫信任可言：“你为什么要脱离L国？以你的身份估计就算不继续做实验了，也会被好好供起来吧。”
闻言，范迪努努嘴，有些无奈：“没办法，人知道的太多了就会被怀疑。纵使我之前为他们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不还是想把我灭口。”
林语对范迪的回答依然保持怀疑。
……
1城区，城区大学。
“林小姐，待会是异能理论课，还有半个小时开始上课。您还没起吗？”派塔轻敲两下林语宿舍的门，派泽就跟在她身后静静地站着。
这是她们每天早上都会做的事，叫林语起床上课，并提醒她课程安排。
宿舍门被拉开，林语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哦，走吧。”
派塔和派泽看着这个林语，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两人对视一眼稍加思索，瞬间便明白，这位林语是林渊所扮演的。
林渊能够变幻模样这件事，对于布瑞斯这些与林语亲近的人不是秘密，派塔派泽既然是布瑞斯派来辅佐林语的，两人也足够让林语满意，也就把这事给她们讲了。
再加上林语前几天告诉过她们自己会离开一段时间，不过会有人顶替自己。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明白现在的林语是谁。
走出宿舍时，林语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阳光，有点晃眼。
她面无表情，上身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前方的下摆随意塞进裤子，侧边和后面的下摆却飘在外面。
下半身穿着的是一条较为宽松的浅蓝色牛仔裤，不影响运动的同时还修饰了一些腿型。
林语右手插在裤兜里，头发被扎成一个低马尾，有几缕头发散落在脸颊附近。
一路上，不停有人回头，大部分都是女生。
在林语的视线扫过去时，她们又会羞涩的低下头。
来到教室，林语侧撑着脑袋刷手机，为什么她不打游戏？因为真正的林语不爱打竞技游戏。
距离上课还有10分钟时，教室里已经基本坐满了人，还没来的大多都是彩虹小分队还没收服的。
经过彩虹小分队的教训后，A1—1班的人都不再像以前那样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了。
他们会按时上课，也会主动和其他人打招呼，该谦虚时也不会高傲。
学校里的人都惊讶于A1—1班的变化，甚至有了A1—1班被集体夺舍的诡异传闻。
教室里的人，包括卫庆四人在内，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林语。
“她这是……？”卫庆用胳膊肘捅捅方不语，对方没鸟他，反倒是身后的唐思青开了口。
“估计是那种情况吧。”唐思青扶了扶眼镜。
自从彩虹小分队成立后，他们四个作为彩虹小分队的领头人，已经调整了座位坐在了一起。
赵莫思索两秒，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她来大姨妈了！”
唐思青刚扶稳的眼镜又下滑一截，原本在看书的方不语也看不下去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卫庆和赵莫会这么傻。
方不语看了赵莫一眼，有些无语：“唐思青说的是林语之前在仓库说的情况。”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被打扰了看书，心情不怎么好。
赵莫哦了一声，看着方不语：“咋，你来大姨夫了啊？”
唐思青赶忙去捂他的嘴，却已经晚了一步。
方不语合上书，没有回头：“下午的对练课我和你一组。”
唐思青放下手，一脸遗憾的摇摇头又叹口气。卫庆笑着转身，对赵莫道：“保重。”
Guardian大楼内，梵妮第一次坐在办公室的办公椅上，她发了会呆，然后开始处理桌子上的文件。
布瑞斯走之前提前处理了一些，所以并不算多。
期间又有人源源不断的送报告过来，桌上的文件很快堆叠起来。
办公室天花板的某个角落中，一道不起眼的紫色光芒闪了一下，很快又隐藏起来。
……
2战区，江明正和控制室里的其他人讨论着中午食堂会做什么菜。
“我希望有红烧肉！”
“红烧肉不是昨天才吃过吗？”
“昨天那是东坡肉！”
“有什么不一样的？”
“话说，温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话题突然被引到了温思言身上，所有人看向江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见江指挥和温将军搭档。”
江明一脸疑惑：“干啥？变异体少来几次不好吗？你们这么喜欢找罪受啊？再说了，时清雪不也挺厉害的，怎么你们光记着温思言？”
“这不是太久没见，想她了嘛。”
“唉去去去，等她办完总司令交代的事自然就会回来了。”江明摆摆手。虽然他也不是特别清楚温思言到底去干嘛了，但既然是司令交代的，肯定是重要的事。
温思言的话题被带过，指挥官们又聊起了最近的情况。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余灵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