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忙了一早晨,坐在琴房刚开始吃早午饭的索拉就接到了白宇梵的来电。
“wai,你挂了吧,我们微信视频吧。”索拉接起电话说了一句,又快快的吃了两口她的沙拉饭。
“饭搭子,不着急,你慢慢吃,我还以为你吃完饭了呢。”
“没有,刚从导师那回来。你吃饭了吗?”
“我吃了。你别着急,慢慢吃,喝点水。大提琴还没来呢,他过来,我们先合三重奏。”
“奥,好,你今天是在哪啊?”
“意大利的都灵。”
“哎,好羡慕你啊,整天环游世界。”
“哈哈哈,让你留下来,你不留,留下来不就和我一样环游世界了嘛,好好再想想,留下来吧!”
“不想留下来,我已经想北京了,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了。”
“哈哈哈哈,你真的是够恋家的。是不是最近一个人有点孤单寂寞了,哈哈哈,等我回去了,给你做红烧肉,带你出去好好玩玩,感受一下这个英国大农村。”
“好,我等着。”
“hi,oliver 来了,拉儿,大提琴来了,我们先合奏《查尔达什舞曲》。”
“好!稍等一下,我马上好。”
与白宇梵视频排练快两点才结束,索拉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云山电话就来了。
“结束了吗,我在校门口。”
“奥,好,我马上下来。”
索拉在心里嘀咕,一早云山说他今天有事,出门了,怎么这么早就办完事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办事了吗?”索拉看见云山,开心的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办完事了,我就顺路过来接一下你。午饭吃了吗?”
“吃了。你吃了吗?”
“吃了。那行,咱们去给你买红衣服。你看好了吗,去哪家?”
“看好了,一件背帽的风雨衣,就是那种压胶的,桔红色的,哈哈哈,不过感觉是不是有点浪费啊,旅行完,伦敦下雨时可以穿穿,但回北京就穿不了。北京几年下一次雨。哈哈。”
“多少钱?”
“70镑。”
“你,,我还以为7000英镑呢!花70镑买一组你喜欢的照片,可以看一辈子啊。”
“哈哈哈,好吧,我爸爸又给我零花钱了,那我一会儿多挑几件鲜艳的衣服,好吗,我妈妈一视频就说我穿的黑呼呼的。”
“好,哪家店?买完,咱们去超市买点食材,今晚和明天中午吃,明晚,我带你去拜访一个叔叔,去他们家吃个晚饭。”
“就zara。哈哈哈。那个叔叔是谁啊?”
“拿了爸爸给的零花钱就这么开心啊?好吧,你今天多挑一些,我也觉得你整天穿的黑呼呼的。那个叔叔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觉得黑呼呼,那是因为我这几天来回换着穿的两件大衣都是黑色的。”
“还真是,那你一会儿看看有没有质量还凑活的外套或大衣,一起买几件换着穿。”
“好!”
索拉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现在的云山,讲话温和,不太发脾气,总是笑意盈盈的,和在北京时完全不同。他来伦敦差不多快两周了,没有给她发过一次脾气,虽然有的时候看着有点不高兴,但似乎他会自行消化,而不是再直接冲她发飙。
“想什么呢?冷不冷啊,今天有风!”云山说着,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黑色把她的肌肤,映衬的白净又细腻。“怎么感觉眼睛有点肿啊?是不是睡眠不够,你晚上不能练琴练的那么晚了。”
“奥,好。”
“今天在学校干了点啥?”
“上午专业课,中午吃饭的时候和白宇梵视频合练了一下。”
“奥,视频也可以排练吗?声音传过去不会延迟吗?”
“可以排练,主要是排练时沟通一下演奏力度、声音平衡和速度变化,还有确定合奏时互相的眼神和呼吸交流的地方,避免出差错。最后,商量一下整首曲子音乐的处理和表达。因为不是一个人的独奏,所以,必须得讲究团队协作。”
“奥,这样啊。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演出前的几天回来。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得提前几天回来,休息调整一下状态。”
“你放心,我们会在音乐会前的几天赶回来的。”
“奥,那就好。”
“你明天几点结束?”晚饭时,云山边吃饭边问索拉。
“早晨有课,下午就放假了。”
“那你下课就赶紧回来,我做好饭等你,吃完饭,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们就出发。”
“去哪啊?”
“中午不是给你说了吗,去一个叔叔家。”
“奥,是很重要的人吗?”
“我爸的朋友,叫了很多天了。旅行前得必须过去一下。”
“奥。有什么要注意的吗?不会是又要表演弹琴吧?”
“就打扮漂亮点嘛。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新家有没有钢琴。”
“那你能一个人去吗?”
“怎么了,你不想去?”
“我又不认识,去了很尴尬,弄不好又得表演几首钢琴曲。你一个人去不就行了。”
“不行,知道我到伦敦就是专门来看你的,就是想见见你,你不出现算怎么回事?”
索拉没再吭声,她知道再说也无用,最后还得去。
她现在很讨厌这种应酬,尤其,因为她会弹琴,就必须得在这种场合无奈的展示她的这项才艺。这似乎是从认识云山后开始的,在此之前,她几乎没有这种应酬。
小时候,去妈妈的团里,一开始,妈妈的同事们是把她像个可爱的洋娃娃一样抢来抢去的抱,后来她开始学钢琴后,只要她一出现,大家就很喜欢把她放在琴凳上,然后说:“索拉,给我们弹弹你新学的曲子吧?” 她一弹,叔叔阿姨就围着她开始唱,那个时刻,她是特别自豪的,边弹还边听着同事们使劲儿在妈妈面前夸她,说她乐感好,是个天才钢琴家等等。所以,她每次都会特别开心的给大家展示她新学的曲子,可以说,在叔叔阿姨善良的鼓励中获益很多,也无意的锻炼了她后来只要参赛,一点都不惧场。
怎么就想到小时候的事了,索拉在心里感慨着,看来,她真的是想父母了。
云山看着索拉低着头静静地吃着饭,不出声,似乎在想着什么,脸上也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让你去,你不高兴是吗?”云山扭过头问她。
索拉没吭声,她的思绪还在自己的世界里遨游,完全不记得身边还有个云山。
“哎,你能不能老公在身边时专注一些啊?”云山搂着她的脖子,忽然亲了她一下。
“哎呀,云山,你烦人,菜味全弄到我脸上了。”
“下次,我说话你没反应,我还会继续。”
“你说什么了,我没听到。”
“我说,让你去,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我就是想,是不是去了我又得来一番才艺表演啊?”
“哈哈哈,,”云山刚喝了一口汤,直接给喷了出来。
索拉赶紧把纸巾递给他,瞪着他,不理解这有啥好笑的。
“哈哈哈,委屈我的宝贝了,哈哈哈,你是不是从小就经常被拎出来展示才艺啊?”
“还真没有,就是认识你以后才变成这样了。”
“哈哈哈,你就多多包容一下,主要是大家都喜欢音乐,知道你会弹钢琴,都想听听。”
“嗯!那明天去人家家是不是得准备礼物啊,买束鲜花?”
“不用,我来的时候礼物带过来了。”
“奥。那明天是打车过去吗?”
“有车过来接。”
“很远吗?”索拉一听还要专门来接,惊讶的问。
“哈哈,不远,你的问题真多。”
周四中午,索拉一下课就往家赶,一进门,云山的饭已经掐着点上桌了。煎的牛排,配的意面和沙拉菜。
“快去洗手,换衣服,一会儿凉了。”
“好,给我的牛排小一些。”
饭后,云山收拾完厨房走出来一看,索拉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你怎么睡这了?去到床上睡去?”
“什么时候出门啊?”
“嗯,你可以睡到三点,然后我们四点出门。”
睡了一觉起来的索拉,精神好了很多,看着衣柜里的衣服,想了半天,拿出了刚来伦敦时买的那条长袖黑色连衣裙,这是一条非常显身材的长款连衣裙,极简设计,刚好露出她的脚踝。当时买它就是因为即可日常穿也可小型演出穿。去别人家做客,她希望自己穿的得体舒适,而不是过于隆重。简单的涂了很轻薄的粉底液,化了眉毛,涂了睫毛膏,又涂了点粉色的润唇膏。中分披肩长发,她特意把似有非要的长刘海专门给梳了出来,在额头留了几根。最后佩戴了一副珍珠耳钉。
化完妆,她拿出头一天在ZARA买的一件灰黑大格纹的毛大衣套上。大衣买的最大码,松松垮垮的快到脚踝,露出来黑裙的一个边。穿了双黑色中筒袜后,她把手插在毛大衣的两个大口袋里,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很满意,于是,走出卧室。
听到卧室门响,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的云山抬头看着她,半天没出声。
“行吗?”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参加他的应酬,穿的衣服必须得先过他这一关。
云山看着她,发愣,是因为他本以为她会穿那套白色香奈儿套装。没想到,她选了如此低调的一身。怎么说呢,她配搭的这一身,虽然不是大牌,但却清丽脱俗,很有艺术气质,加上她的新发型和清纯可爱的脸,很像一个在读的大学艺术生。
“到底行不行啊?”索拉皱着眉问他。
“行,非常漂亮。嗯,正好,那我就穿你给我买的那件dior的外套,刚好和你情侣装,你看怎么样?”
“你随便!几点走?”索拉说着脱去了大衣!
“呦,里面的这条黑裙子很好看啊。”云山看着拿着水杯飘去厨房的她说。黑色连衣裙修身的剪裁加上贴身看着很舒服的面料让她整个人显得高挑又纤细,腰细的一手就能握住。
索拉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几点走啊?”
“车到了,会打电话的。”
“我不背包了,就拿一个手机行嘛?”
“把我给你买的爱马仕包包背上嘛,和这一身也很配。”
“哎呀,别了吧,去人家家做客,又不是去炫富!”
“哈哈哈哈哈,行,行,听你的。”
索拉懒懒的把头靠在云山肩膀上开始发呆。云山把电脑放到茶几上,搂住她说:“今天怎么这么乖啊?不舒服吗,还是没睡够?晚上我们早点回来,你早点休息。”云山摸了摸她的额头。
“嗯。”
“哎呦,你这个样子我更不想回去了,这可怎么办?” 云山对她难得表现的对他如此的依赖,有些惊讶。
“明天几点出发啊?”
“晚上得跟卓然他们确定一下,看他们几点过来接我们。”
“那我们先去哪儿啊?”
“牛津,然后巨石阵。”
“你是要故地重游吗?”
“嗯,我们去牛津大学拍几张照片。哟,电话来了,宝贝穿衣服。”
索拉穿好大衣,穿上了云山为她新买的黑色乐福鞋,手插在毛大衣口袋里,站在门口等云山。
“哇,怎么一下子窜了一大截,哈哈,这鞋底厚度几公分啊?”
“不知道。”
一辆白色的车停在楼下,云山拉着她上车。司机似乎认识云山,只是简单的称呼了一下:“云先生,云太太好。”等他们坐好后,就开车了。也就十来分钟,车子缓慢驶进了荷兰公园东南角的全英最贵的街道 phillimore Gardens,在一栋三层独栋别墅前停了下来。索拉为什么会知道这是伦敦最贵的街区呢?因为艾生来时,带着她兜风熟悉伦敦的时候,东北大哥司机专门给他们隆重介绍的。这一条街道,全是由白色的三层和四层别墅组成,属于维多利亚时期的豪宅,门前有郁郁葱葱的大树。着名球星贝克汉姆、英国着名电视制作人西蒙·考威尔等等都居住在此。
云山拉着她刚走到门口,一位优雅的夫人已打开门出来迎接了。
“小山快进,快进!”
“索拉,这是蒋阿姨。”
“阿姨好。”
“这就是拉儿啊,哎呦,真漂亮啊,小山你真是好眼光啊。老何,小山来了。”
从客厅的深处,缓缓走出一位看上去和公公年纪差不多大,又或者更年长几岁的男士。
“小山啊,结婚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通知我们,你爸可真行,就简简单单的这么把婚事给办了。要不是我打电话说我最近在伦敦,你爸估计都不会说你来伦敦看爱人,我都不知道你结婚了。”
“索拉,这是何叔叔。”
“叔叔好。”
“哎呦,小山好眼光,找了一个个子这么高的小娃娃美女,哈哈,小山,是不是比你小很多啊。”
“哈哈,何叔,是比我小,小了六岁多。”
“啊呦,那年纪小的很嘛。”
索拉心想,这位何叔一定不知道云山的年纪,他可能还以为云山才25岁。
索拉从进门开始,一直在心里猜测着房主的身份,仅从豪宅主客厅的装修风格来看,属于很有品位了。白墙上用很现代风的名家画作做装饰,客厅的木地板上铺着巨型的素雅波斯羊毛地毯,乳白色的宽大皮质沙发摆放在客厅中间,客厅的角落里点缀着绿植和鲜花。整个客厅的装饰设计高雅又不失奢华。仅从这对年纪差不多的夫妇的穿着打扮可看出,绝对不是官场上的人。
“老何,快让小山和拉儿坐。”
“来,小山,来快做。”
“小山,把外套给我,拉儿的也给我,地暖打开了,室内热。”
“拉儿,别客气,阿姨给你们准备了茶和水果,还有点心,先吃点。”
“好,谢谢!”
“来,拉儿,喝点茶,你看你爱吃什么水果,自己拿,千万别客气。别站起来,别站起来,快坐下。”
“好,谢谢阿姨!”
“哎呦,小山,你爸妈是不是特别喜欢拉儿啊,我看几眼都喜欢的不得了。又漂亮又文静。”男主人笑着对云山说。
“对,她在的时候,对我的待遇就是捡来的。”
“哈哈哈,小山这么不满啊,你爸爸那天使劲儿给我夸你呢,说你给他找了一个特别好的儿媳妇。这一见,果然啊,这都不是特别好,是绝配啊,蒋梅你看,是不是俩人特别般配。”
“是啊,真的是太般配了。拉儿的这皮肤白净的啊,真是很少见。”
索拉微笑着回应,听夫妇俩说话的口音,猜测他们是南方人。云山在和夫妇俩聊工作上的事,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开始放空。偶尔听到两句,知道夫妇俩与云山的父母交情很好。
“拉儿,别客气,吃点水果。小山,让拉儿吃点水果。”阿姨看着索拉说。
“哎,好。”
“你想吃什么,自己拿,别客气。”云山摸了一下她的头。
“好,我一会儿吃。”
“唐姨,哈哈,别管她了,她一见陌生人就这样,比较害羞。”说着,云山又摸了摸她的头。索拉被他的这一句话弄的更不好意思了,耳朵都红了。
“哈哈,小山,能遇到这么可爱的女孩,要好好珍惜啊。”何先生说。
“哈哈,很珍惜着呢。”
“来,小山,我带你们参观参观这个房子。”
客厅一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厅,索拉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最中间的白色施坦威钢琴。
“索拉,听你公公说,你是钢琴家啊,一会儿也让我们欣赏一下钢琴家的演奏,好不好啊,这架钢琴是给外孙女买的,还没开始学呢,现在就是你阿姨偶尔瞎弹弹。”
“奥,好。”索拉忙回应。
“索拉,阿姨可喜欢音乐了,一会给我们多弹几首啊。”
“好。”
三层豪宅加露台加地下,参观下来,索拉真是累的够呛,这么大的房子,感觉至少得雇三个工人。晚饭时,这个猜测也得到了印证。
让索拉干脆没有想到的是,豪宅做客,最后变成了她的一场超长钢琴演奏会。
参观完房子,喝了两口水,夫妇俩就开始邀请她演奏几曲。弹了两首后,又请她再弹两首,弹第四首时,从周围的嘈杂声中,判断出家里来人了,曲终,夫妇俩向她介绍女儿和外孙女。于是,琴又继续弹下去了,然后,儿子回来了,琴再次继续弹了下去,直到开饭。就这样,差不多弹了近两个小时。
请米其林厨师专门做的奢华晚餐刚结束,小朋友就缠着她弹琴。结果,晚饭后的场景就是,小厅里,阿姨和女儿及外孙女围着她,听她弹琴,另一边的大厅里,云山和叔叔及儿子一直在热聊。
阿姨的女儿还加了她的微信,希望能和她一起喝喝下午茶,如果女儿学琴有问题时想请教她。
九点半过了,云山才过来“救”她。这让索拉非常生气,是那种从未有过的生气,她原本以为晚饭后,他会带着她告别离开,但他没有。导致她,从下午到晚上等于开了两场音乐会,再加上还得时不时的回答问题,累的她脑子一直嗡嗡嗡的。
本以为终于可以走了,结果夫妇俩又让工人拎出了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送给她的是一只金棕色的爱马仕birkin 30,云山的是一块手表。女儿埋怨她妈,给索拉买的包太老气了,阿姨解释说没想到云山找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女生,早知道定个白色或者粉色就好了。
就这样,又是一段耗时的拉扯闲聊,加上小朋友好喜欢索拉,舍不得她走。一拖再拖俩人回到家已经快10点半了。
索拉回到家,换了衣服,端着水杯就进了浴室,开始泡澡。路上到进家门,她一直没理云山,他说话她也只当没听见。洗完澡出来,卧室里没见云山,貌似他还在客厅收拾行李。索拉给手机充上电后,就睡了。迷迷糊糊中,她感到云山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早晨醒来,云山已不在卧室,索拉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不敢多睡,硬挣扎着爬了起来,又坐着发了会儿呆,快十点了,赶紧下床进卫生间洗漱。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了云山在壁柜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给她放好的运动套装,白色卫衣配搭灰色运动裤。她快速穿好衣服,看了眼柜子里的衣服,知道云山已经帮她把衣服打包了,新买的短款羽绒服、风衣、黑色卫衣开衫都不在了。她又给自己拿了条黑色瑜伽裤,拿了一件白色t恤,又拿了两双袜子。又进卫生间打包了自己的护肤品和洗漱用品。
“哟,我的大宝贝起来了啊。”在餐厅区看电脑的云山冲着走出卧室的索拉喊。
索拉没理他,看了还平摊在地上的行李,把自己带的东西放好。站在行李箱前,想着还要带啥。
“来,宝贝过来,先吃点东西。”云山又冲着她喊。
索拉拿出Goyard 的大包,转身又进了卧室。找到ipad刚装进包里,云山进来了。
“哈哈,还生气不理我啊,哈哈。”说着一把就把她给搂抱着躺在了床上。
“睡醒了吗?昨天把我的宝贝是不是给累坏了啊?哈哈哈,别生气,那不是特殊情况嘛。你生气就生你公公的气,别把帐算我头上啊,那是你公公的老朋友一家,我一落地伦敦没几天就打电话催着过去,我一直推到了昨天。和我真没关系,要不,我给你公公打电话,你骂他一顿,行吗?”
索拉使劲儿推云山,越推他越抱的紧了。
“我和你说话,你不理我,可就是对我冷暴力啊。” 云山电话响了。
“wai,到了吗,那你俩把车停好,上来吧,我这东西还没收拾好呢。”
“乖,卓然他们来了,大部分东西我都帮你装箱了,你再看看想带啥,我先出去。”边说边狠狠亲了索拉一下。
索拉起身赶紧把卧室仔仔细细的收拾了一遍,她忽然想要不要带一个床单啊,不知道住的地方条件怎么样。她不想和云山说话,想了半天,给他发了条微信:要不要带一条床单?
“带吧!”云山很快回复了过来。
检查衣柜里还有没有忘带的东西时,听到了门响,陈远他们来了。
“哥哥们好!”
“小丫头好啊!”
“小丫头怎么不开心啊,是又被云山欺负了?”陈远看向云山。
“昨晚不小心得罪了,现在拒绝和我对话,有事都是发微信。哈哈!”
“哈哈哈哈,你活该!”
“哈哈哈,那你受着吧!小丫头,继续,别理他。”
索拉进厨房烧水泡茶,又检查了一下冰箱,把剩下水果都洗了,切成了果块装到了玻璃饭盒里,配上果插端到了客厅。
“两位哥哥吃点水果,先喝点茶。”
“哎呀,谢谢,小丫头你别管我们,你忙你的。”卓然说。
“咦,我才发现你俩穿的这是情侣装啊,哈哈哈,云山,可以啊,哈哈哈。”
“你俩早饭吃了吗?不行,干脆叫点吃的,咱们吃了再出发。”
“没吃,一大早就出来了。”
“行,那我叫外卖。拉儿把手机给我。”
索拉从厨房出来把手机递给了云山,转身就进了厨房。
“哈哈哈,云山,你这到底怎么惹了小丫头了。”卓然说。
“嗨,别提了,昨儿老爷子的朋友在家请吃饭,人本身就不想去,说不会又被拎出来展示才艺吧,我还说不太可能。谁知道,家里有钢琴,从进门开始一直被围着展示才艺,然后,晚饭后继续,好嘛,直接被逼着开了两场音乐会。给累的够呛,气的不和我说话,把仇记到我头上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活该,你为啥吃完饭不赶紧告辞呢?”卓然说。
“好几年没见了,一家人特别热情,知道我们去,出差的儿子还专门从德国赶回来了,就等着晚饭后和我聊聊,你说我怎么好意思走?”
“哈哈,那你这两天好好表现!”
“拉儿,你过来,我不知道你的付款密码。”
往箱子里装东西的索拉赶紧走过来付了款。
“药我都带了,你再检查一下你想带的东西,我们吃完就出发。”云山说着摸了摸她的头。索拉没理他,拿着手机走到箱子前继续整理归纳,收拾完,她给云山发了条微信:箱子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然后就进了卧室。
云山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看,笑着走向箱子,把两个箱子合了起来,拉到门口。
“这是接到指令了,哈哈哈!”卓然笑着说。
“哈哈哈,小丫头这样能坚持几天?”
“哈哈哈,不知道,第一次这样。”
“小丫头太逗了!哈哈,之前从没给你发过脾气啊?”陈远说。
“没发过脾气,现在这样就是最严重的状态,哈哈!”
门铃响了,早午饭送到了。
“拉儿,快来吃点东西,吃完我们走了。”云山冲着卧室喊。
索拉检查了两个卧室的窗户,把窗帘都拉好。又在包里装了自己的迷你音箱、耳机、餐巾纸,装了一个大的帆布包和盖毯。听到云山叫她,她赶紧拎着大包和风衣走出卧室。
“你,,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你的胳膊不能提重物。”云山看着索拉提着鼓鼓的大包走出卧室,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小丫头,快,过来吃点,下一顿不知道在哪吃了。”卓然说。
“好,我洗一下手。”
索拉刚坐下,云山给她拿了一块三明治,“把这块吃了,再吃一块披萨,吃点沙拉。”
索拉接过三明治,刚吃了一口,坐在对面的卓然忽然盯着她的手说,“小丫头手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切水果切破了?”
“奥,不是,弹琴把指甲弄劈了。”
“是昨天弄的吗?你怎么么不给我说?”坐在她左侧的云山,干脆就没注意到她右手的无名指尖上包着创可贴。卓然一说,他拉过她的手一看,气的不行。
“小丫头,消毒一下了吗?裂的厉害吗?弹琴经常会这样吗?”陈远问。
索拉甩开云山的手,说:“裂的不厉害,消毒了。嗯,不是经常这样,是昨天的琴键太硬了。”
“啊,琴键还有软硬啊,那我家的琴键硬吗?”
“你家的不硬,调律师给你调的挺好的。昨天的琴,他们是买给初学小孩的,估计调律师给调的比较硬,也有可能是没有碰到好的调律师。”
“啊,这样啊,就是说琴键硬对初学琴的小孩是有点好处是啊?”陈远问。
”刚学琴的小孩需要练习力度和手指灵活度,曲子简单,所以,硬一些没多大关系。”
“那琴键硬对你这种级别的演奏是不是很不好啊?”
“很容易伤到手。”
卓然和陈远齐齐看向了云山。
云山喝了口水,他算是知道了她那么生气的原因是什么了。琴键太硬她不想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家,可能寄希望他能早点解围离开,结果他,,,,
吃完饭,陈远和卓然拿着行李下楼装车,云山把家里所有的门窗检查了一遍,锁好门下楼,跟着卓然他们先下楼的索拉已经坐在车上等他了。
云山坐上车,帮索拉把座位调了一下说:“我给你把座位放倒,你睡一会儿,昨晚睡的太晚了。琴键那么硬,你不好意思拒绝,你晚饭的时候该给我说一下啊,你不给我说,我也不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我也想早走,但俊辰昨天知道我们去,专门从德国提前赶回来,吃完饭就想和我单独聊一会儿,你说我怎么好意思提前走?”
索拉不理他,把头扭向窗外。云山帮她把安全带系好,又把后座包里的毯子拿出来帮她盖好。
“wai,,,好,准备好了,我跟在你们后面。嗯,出发。”
“你睡会儿啊,先到牛津,到了我叫你。”